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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她奶说的,桑阿婆的东西真,这样大金大银烧下去,她爹在下头才有钱买饭吃,不会过苦日子。毕竟阴间冷火,除了供奉,平日里吃不到饭。……那厢,阿庆嫂瞧见谢家夫妇还有些怔楞模样,顿时加重了语气。“真的,您二位别不信,桑阿婆准得很,前些年我子息困难,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小儿,身子骨还差得很……”“那是日日哭夜夜啼,直把我家四个大人闹了个人仰马翻!”“实在是没办法了,因为小儿的问题,家里大人都是日日拌嘴,谁都火气大得很,我家汉子更是没有心思去做工赚银两。”“后来啊,我家婆寻了涯石街的桑阿婆,寻了她问鬼,嘿,好家伙,你道我家小儿为什么闹不停,原来啊,是有人故意捣的鬼,就是有人想要让我们破家!”说起这事,阿庆嫂还咬牙切齿。“我进门的那一日,家里亲戚还有街坊邻居都来家中做客观礼,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天杀的不讲规矩,她居然拎了扫帚搁我家堂屋大门前!”阿庆嫂一拍大腿,对当初那场祸还有几分怒,“就这么巧,这吉位被扫帚所污,可不是请了瘟。”“后来啊,我们找了桑阿婆问鬼,桑阿婆一通做法,替我们算了良辰吉日,好好的设供摆果,大金大银烧了好大一捧,家里这才安宁。”“别的不说,我们家的口角都少了,小儿的哭啼也停了,身子骨没几日便养好了许多。”“现在是小牛犊一只,哈哈。”阿庆嫂是个大嗓门的妇人,那声音爽脆,她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家的事情说得跌宕起伏,顾昭都听入迷了。她瞧了瞧旁边,旁几人也一样听得很认真。有人不是很信,小声嘀咕了一句,“怕不是碰巧了吧。”“怎么可能!”事关恩人桑阿婆的清誉,阿庆嫂急了,当下眉眼竖起,怒瞪了过去。“这事儿真真的,你不信找我的街坊们问问,一问便知!”“你道我们后来没有问吗?我和你说,我阿庆嫂是个较真的性子,我还真一个个托了当初参加观礼的人,大家伙儿帮我回忆了,真有人在我家堂屋那儿搁了扫帚,一搁还搁了两把!”她微微喘了口气,“连位置都和桑阿婆说的一丝不差!”这话一出,大家伙儿后背无端的一阵寒。顾昭:......天冷听坊间鬼事,那叫两个字,冻人!……谢家夫妇哭得脑子还有点晕,听了这么多也没听明白。谢福文楞眼:这,这和他家老爷子,有啥关系啊。旁人有人瞧不过眼了,轻轻推搡了他一把。“大兄弟,去吧,请桑阿婆问问谢阿翁现在在哪里,别去想准不准,不准咱们就当把钱撒大河里了,左右也没多少。”“要是准的话,你还能寻回谢阿翁,这人啊,总得入土为安不是。”这话说得谢福文又是涕泪四流,“是是,大家伙儿说得是,我,我这就去请桑阿婆过来。”“我去我去。”阿庆嫂一下便跳了出来。她搀扶着褚氏往河堤树阴下的大石头处走去,关切道。“我和桑家阿婆熟,好说话呢!你瞧你俩这心神不宁模样,还是这儿等着吧。”褚氏感激不已:“哎,谢谢大妹子了!”……阿庆嫂走后,谢福文和褚氏也坐不住了,原地来回转着圈,时不时的瞧瞧人来没。谢福文甚至趟了水,上了乌篷船,抱着那捆了布条的木橹在那儿哭,“爹啊,我的老爹啊......”顾昭侧头朝王慧心看去,“彗心阿姐,你要先回去吗?”王慧心摇了摇头,“再等等吧。”顾昭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这时候,大家伙儿都没什么心思闲说话,静静的等着阿庆嫂去请桑阿婆。顾昭瞧了一眼谢家夫妇,轻轻踢了赵家佑一脚,开口道。“去,你去我家灶间,帮忙将藤壶拿来。”她顿了顿,继续道。“给谢家伯伯和伯娘斟杯热水喝喝。”老是这么哭,人哪里受得住,喝点水还能缓缓心神。赵家佑嘟囔,“怎么就要我了。”顾昭瞪了一眼过去,“快去!”赵家佑一窒,随即拔腿就往顾家跑去。乖乖,顾小昭瞪人还真有两分吓人!......谢福文和褚氏喝了热水,寸断的肝肠缓了缓,这才停歇了哭泣。两人坐在大石头上,双手捧着黑瓷碗,眼神呆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顾昭叹了口气。人就是这样,遇到让自己悲伤的事,从不信到崩溃,再到晃神发呆,这时连神魂都不是他们自己的了。心里空空荡荡,就像是一直踩一直踩,却怎么的也踩不着脚下的地。旁人劝说无用,只能自己慢慢的一点点想通,再放开……......“来了来了,桑阿婆来了!”西面有脚步声传来,不知道是谁不经意瞥见,当即大叫起来。大家伙儿一下提起了精神,转头朝西面瞧去。顾昭也瞧了过去。只见一个瘦削的老妇人微微躬着身,手中拄一把红漆木雀首的拐杖,一步一步慢慢走来。杖身并不是笔直的,而是蜿蜒有节,弯曲处的线条打磨得十分细致,隐隐似有光泽漾出。顾昭抬头。“谢家子在哪儿?””桑阿婆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暗哑,说话很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毕竟上了年纪了,她一头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的显眼。细薄又稀疏,但桑阿婆却梳得很整齐,每一根头发丝好似都贴着头皮,低低的坠在后脖处,只用一根简单的红木簪子点缀。……“在这,在这,阿婆我在这。”谢福文连忙站了起来,他旁边的妻子褚氏也跟着站了起来。谢福文:“这是我家婆娘。”桑阿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撩起眼,环顾了下四周,视线扫过顾昭时,顾昭有一瞬间的发僵,但桑阿婆的视线却没有停留。顾昭一时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她这是想让人察觉出不对呢,还是不想......记忆中的小顾昭,好像真的,真的就只有自己记得了。......桑阿婆是个利索人,她问明了艄公谢振侠的生辰八字,又取了谢福文两滴指尖血,特意取的是无名指的指尖血。无名指通心,取父子连心之意。桑阿婆松手:“好了。”褚氏连忙拿了帕子出来,准备替自家相公包扎,却被谢福文一把推开了。“我不用。”就这点伤口,再迟一会儿包扎,它都得结痂了!眼下还是爹的事要紧!……众人几乎是秉了呼吸去瞧桑阿婆做法施术,顾昭更是看得认真。桑阿婆拄着杖,脚步颤巍却稳定的走着罡步,她手中一柄三清铃,闭着眼,因为年迈而有些干瘪的嘴里不断的有咒语溢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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