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才三十,在我们族里,我还是一只宝宝呢,像我这般天资聪颖,天赋异禀,机缘资质半分不差的龟,那是一定会早早化形的。”“等我化形了,定然也是青年壮年时候,运道更好一些,说不定那时还是少年郎模样,要多意气风发,就有多意气风发!”“可是现在,我却有可能因为谢家人立的石雕和石碑成了个老爷爷……”“呜呜,怎么办,只要一想到这,我都不想再继续修炼了。”大鳖躺平,毫无动力!顾昭:“......此言有理。”原先她的心里还哈哈笑,听大鳖这么一说,她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和它一起烦恼。明明原先能是一身黑衣的翩翩少年郎,结果因为救了个人,另一方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感谢,结果却有可能因为这份真挚真诚的谢意,让这少年郎一下越过青年中年,直接成了个拄着拐杖的白发白胡老爷爷。人生转眼从起点,被拉到了终点……顾昭:......惨,真是太惨了!“不行!不能这样!”顾昭猛地站了起来,将脑海中拄杖挂泪的凄惨老儿形象赶出脑海!她朝大鳖看去,感同身受,“这样的人生,太惨痛了!”“是吧,我就说龟爷爷不行。”大鳖感动了,它就知道自己没瞧错人!顾昭来回踱步,“是,龟爷爷是不行,但是龟孙子更不行,你不知道,咱们陆地上和你们水里是不一样的,龟孙子那是肮脏话,是骂人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小声道,“这是骂人带绿帽,家里婆娘胡来呢!”大鳖退而求其次,“那龟儿子呢?”“龟儿子也成啊。”“不行!”顾昭反驳的更大声了,“这句话骂人更厉害了。”大鳖不痛快了,“你们陆地上的两脚怪是怎么回事,是瞧不起我们龟族,故意和我们过不去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拿它们大龟骂人。它们大龟是做错事了?还是碍着人眼了?大鳖郁郁:“真不知道你们人类被戴绿帽子了,关我们龟族什么事!”顾昭:……哎!还真别说,这骂人的源头她倒是知道一二。据说,因为龟和蛇生得像,在大家眼里,蛇灵活而龟笨拙,所以人们就认为龟不会生孩子,小龟那是蛇给乌龟戴的绿帽子才生的。大家就爱骂上一句龟儿子龟孙子,即是嘲讽又是诅咒那人被戴绿帽子。……顾昭敢说吗?她当然不敢说了。她怕大鳖一时冲动咬死她。顾昭讪笑:“不关我事,这骂人的话流传起来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她连连保证,“鳖兄,我肯定是没有这样想法的。”“哼!”大鳖撅起嘴吐了个泡泡,泡泡包裹住顾昭方才给的那块饴糖。“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和你做朋友了,怎么,你这副表情怎么这般意外,是不屑和我这等精怪为伍吗?”“哪里哪里,我是太欢喜了。”顾昭轻笑,朝大鳖拱了拱手,“昭的荣幸。”顾昭和大鳖通了姓名。那厢,大鳖想了想,开口道,“生我的父母只是凡胎,他们倒是没有为我取名,这样吧,我听水里的大鱼说过,我鳖族一族姓王,我行八,你就叫我......”“八郎!”顾昭笑着打断大鳖的话。大鳖愣了愣。顾昭煞有介事的解释道:“我们凡间亲近的人都得互相称一声郎,既然王兄行八,那我便称你一声八郎,也显得咱们俩深情厚意,你说是吧。”“哈哈,有理有理!”大鳖拍了拍脚下的石头,哈哈笑了起来,“咱俩深情厚谊,嘿嘿。”顾昭偷偷松了口气。承受了龟儿子龟孙子,她今天是不能再承受王八了。还是八郎好。......“顾昭,顾昭,快过来,我给你占位置了!”顾昭回过头,瞧见赵家佑朝她大力的挥手。“哎!就来!”顾昭应和完后,转身朝河里的大鳖开口道,“有人唤我了,你也快走吧,这儿水浅人多,小心被人捉了去。”临行前,想着大鳖烦恼的心事,顾昭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扔了过去。“八郎接着。”大鳖吐了个泡泡,泡泡一下便将黄符包裹住,三角形折纸的黄符漂浮在水面上。“这是什么?”顾昭笑着挥手,“你也说咱们是好朋友了,好朋友怎么忍心看你无端的从青年壮年变成拄杖驼背的老头儿?”“这是一张入梦符,你夜里时候撕了它,到时就能去谢阿翁的梦里了。”“既然不想要立碑,那你就同他好好说说。”大鳖畅快,“这个好。”“回头我还能朝他讨两酒囊的水酒喝喝。”想起前两天尝过的滋味,大鳖咂吧咂吧了下嘴巴,似有回味。顾昭:......还说自己是宝宝,宝宝可不兴喝大酒的!……顾昭转身要走,倏忽的耳边传来咻咻的声音,似有东西朝她这边急速飞来。顾昭一个偏头,动作敏捷的伸手将其抓住。“这是.......”她摊开手心,瞧着里头流光溢彩的大珍珠愣了愣。珍珠约莫有李子大小,圆润光滑,阳光下漾着白色的光晕,明显比昨日在水潭处看到的那一颗还要珍贵。大鳖推着两粒水泡泡往前游走,其中一粒是饴糖,另外一粒是黄符。数个水涡涡被它卷起,它慢悠悠的声音落在顾昭心里。“说了是好朋友了,你都送我礼物了,我怎么能落后?”“我们水族可不是小气的!”顾昭失笑。“是是,还是你们水族的豪气!”大鳖:“嘿嘿。”很快,大鳖没入江水不见踪迹,樟铃溪江面波光粼粼,瞧过去一片平静。......顾昭往谢家走去。“这里这里。”赵家佑招呼顾昭,他占了一个空闲些的空地,顾昭瞧了瞧,他屁股下居然还有张板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周围听热闹的人已经走了一茬,现在又来了一茬。顾昭过去的时候,谢振侠正在回答新来街坊邻居的问话,顾昭挤了进去,站在赵家佑旁边。“谢阿翁,敲你闷棍的贼人是谁,你只管说,咱们玉溪镇民风淳朴,可不兴出这等恶人,您放心,他便是去了州城,去了省城,抑或去了王都,他的老巢也在咱们这儿,寻不到他,咱们寻他家里人算账去。”旁边的人应和,“是是,他总有个父母兄弟,妻儿子女,总不能是天生地养的吧,别的不说,这汤药费,他的家里人总得掏一掏吧,阿翁这次可是遭了大罪了。”“呵呵,我没事我没事,劳大家担心了。”谢振侠摸了摸缠了白带的脑袋瓜,乐呵的笑了两句。“不行,阿翁就是心太善,这等恶事可不能姑息!到底是哪家的儿郎?阿翁快说,我等以后也好避一避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