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郎坐怀不乱,只在最小的六娘来时有了片刻的怔楞。他,心动了。......周旦还是有些怕,声音压得有点低。“那日,说书先生说到了二娘十分的不甘心,幻化成了六娘模样来迷惑书生郎,不想在最后一刻,书生郎恍然识破奸人奸计,就这样连推带赶的将人丢出了屋门。”顾昭听得津津有味,这个她那日还没听到,她连忙催促道。“后来呢?”周旦:......他怎么有种自己在说书的感觉。顾昭催促:“快说呀,我还赶着家去呢,回头掌柜的该来了。”周旦只得继续。“意外就发生在那一刻,只见扑倒在地的小娘乌丝低垂,瞧不清她的神情,书生郎整了整衣裳,正待关门,这时,只听那小娘音似尖尖小兽,泫然欲泣模样。”周旦咳了咳,掐着声音,手指头不自觉的比起了兰花指,袅袅道。“郎君,当真心里只有六妹,对二娘如此绝情?”顾昭:......周旦肃了肃容,换上粗嗓子,声音低沉且严肃。“是,此生我只认六娘一人。”“呵呵,呵呵,那如果我说,六娘不是人呢?”“这这,这又是何意?”周旦:“小娘子缓缓地抬起头,原先一对含情目早已经变成兽瞳……周旦掐嗓:“郎君,二娘为你奉了一颗心,这里已经空了,你不爱二娘,那便将心偿还于二娘吧。”“说罢,二娘一双纤纤素手便化作黑毛利爪,倏忽的一下,就这样朝书生郎胸膛处抓去。”顾昭看着周旦将手朝自己心口处掏去,倒吸一口气,“啊!那他死了吗?”周旦放下手,“我也不知道,说书先生说下回分解,不过没有下回了。”“打那日后,不管是听书的还是说书的,夜里做梦的时候,大家都成了那书生郎,被那黑毛妖精掏心了。”周旦面有惊惧,“那梦太真实了,大家都不敢再来了,掌柜的也有些怕,都打算关门了。”顾昭恍然:难怪说得这般活灵活现。原来蛋哥在梦里当了一回书生郎啊。周旦埋怨写话本的,“其实嘛,那二娘生得也不错,书生郎真是迂了,都收了不就没事了嘛!”他面上有着憧憬,大娘,二娘,三娘......六娘,啧啧,当真是各个赛天仙啊。顾昭:......这也是个猛人!不比她差啊。……第25章 (捉虫)顾昭推搡了下周旦,“嘿,醒醒,醒醒,蛋哥醒醒。”“这些娘子再美也没什么用啊,你没听见二娘说了嘛,六娘不是人,指不定她们各个都是黑毛利爪的妖怪呢!”“书生郎要是将这些个美娇娘都收了,那便是有玲珑七窍心,都不够剖的!”周旦:“嘿嘿。”他冲顾昭挤了挤眉毛,坏笑道。“反正一个二娘剖心是死,大娘,二娘,三娘......还有六娘,她们一齐上了,我也是死!”“左右都是死,倒不如死前来场痛快的,也不枉我来这人世间走一场。”“昭弟你说是不是。”顾昭瞳孔地震了:......还能这样算?!半晌后,她伸出拳头往周旦左肩处打了一拳,笑道。“可以啊蛋哥!”周旦嘿嘿直笑,他抱着扫帚和顾昭讨饶,道。“好啦好啦,我也只是口头花花,打肿脸充充胖子罢了,那天夜里做了这个梦,第二日醒来,我见到掌柜家的母猪都怕呢。”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好似还残留着那一瞬间的剧痛和惊惧。顾昭被逗笑了,倏忽的,她的面容一凛。顾昭凝神朝周旦看去,只见他摸心口后怕不已的时候,身体里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炁飘出。瞧那飘去的方向,分明就是听雨楼。顾昭想了想,问道,“你家茶楼这事明显是撞邪了,掌柜的找桑阿婆瞧了没?”周旦:“瞧过了,怎么没瞧过,才出事的第二日,桑阿婆就来看了,她在听雨楼里进进出出走了几回,愣是没瞧出哪里不对劲。”“走的时候也不收我家掌柜的红封,说是让掌柜再找找其他高人。”周旦吐槽:“我家掌柜的整日守着个茶楼,哪里还知道什么其他高人啊。”顾昭将周旦拉到旁边,商量道,“蛋哥,不然你让我进去瞧瞧吧。”“你?”周旦怀疑的瞧了顾昭一眼。顾昭点头,“是我。”她开始往自己身上贴金贴银。“不瞒蛋哥,我家往上数五六代都是玉溪镇的更夫,我阿爷更是那经年的老更夫了,我打小就养在他身边,不知听了多少魑魅魍魉的故事。”“这段日子,我阿爷伤到腿和脑袋了,也是我替了他的班,现在在翠竹街和临水街打更巡夜。”“我和你说啊,这夜里都有点不同寻常的动静,咱们走夜路的心正,自然是不惧。”“我刚才和你怎么说的,人心至上,无惧则明。”周旦有些意动,随即又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虽然我也很想帮大伯保住咱们听雨楼,你不知道,自打决定听雨楼要关门了,我家大伯那是整日无精打采,茶饭不香!”他愁眉苦脸了下,继续道。“但我也不能害了你啊,你还这般小。”他压低了声音,“那黑毛利爪掏心,还真的怪可怕的,我醒来后,整个心口都在痛,缓了两日才好一些呢。”顾昭推着周旦又折回听雨楼。“嗐,没事没事,咱们就看看,反正我人来都来了,看看又不会怎么样,我方才和你怎么说的?”“人心至上,无惧则明!”顾昭顺手将周旦手中的大扫帚往角落里一搁,劝道。“别忙着扫地了,明儿都要关门了,地板还要打扫得这么干净干啥?”周旦一把又夺了过来,扯着嘴皮笑了笑,“呵呵,手里有点东西,心里踏实。”“呵呵,踏实!”……掌柜的不知道去了哪儿,顾昭在听雨楼里走了一遍,这茶楼确实干净。整个听雨楼是四方的结构,上下两层,上层中间镂空,一半做雅间,一半做了半月形的廊坊,上头搁几张一人坐的小桌。茶客浅尝茗茶时,视线正好对在一楼西边的戏台。戏台上搁了一张黄梨木半人高的桌子。周旦跟着顾昭从楼下走到楼上,又从楼上走到楼下,那大扫帚是一直没有放下。他多瞧了顾昭几眼,对着他沉思的侧颜不敢吭声了。乖乖,方才这顾小弟插科打诨,他居然没有瞧出他长了张冷脸,低垂眉眼沉思时,除了有他自个儿臭屁的俊俏,居然还有两分拒人的冷漠。周旦不敢称兄道弟了。顾昭不经意回头,倏忽的笑了下,“蛋哥,你这么害怕样子做啥。”周旦:“咳咳,哪有,对了,顾小弟你看好了吗?有哪里不对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