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船相近,孟风眠冲顾昭拱了拱手,朗声道。“上次在鬼道得小哥相救,风眠没齿难忘,今日相逢即是缘分,小哥要是有空,便让风眠做一回东道主,备些薄酒薄菜,招待感谢一番。”赵家佑惊奇了,“啊!他认识你啊,顾小昭,你还真认识这等富裕人家的公子哥啊!”“打过一次照面罢了。”顾昭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前几天,他的生魂掉到鬼道里了,傻傻的坐在大石头上有些可怜样子,我就把他送出鬼道了。”赵家佑:“噢噢,救命之恩啊,是大恩情呢,他请咱们吃饭了,走吧走吧,咱们去啊。”顾昭睨了他一眼,“你忘记船舱里那些人的样子了?哪里见得了人哦。”赵家佑摆手,“是他们见不了人,又不是我们,不打紧不打紧。”“走嘛走嘛,我长这么大,除了吃我老娘煮的饭,还从来没有吃过外头的,这般气派的宝船,里头的厨子做菜定然也好吃。”赵家佑瞧着对面的宝船,腹肚中饥肠辘辘。顾昭也有些好奇,“成吧。”......孟风眠还在等着。顾昭冲孟风眠拱了下手,“那就叨扰了。”孟风眠:“是风眠的荣幸。”......孟风眠吩咐船工朝顾昭那艘宝船开去,顾昭连忙拒绝。“不用麻烦,我们自己过来就成!”说完,就见顾昭和赵家佑轻身一跃,还不待孟风眠吃惊,就见江波中出现一艘竹排子。顾昭站在竹排的排尾,竹蒿一撑,竹排晃悠在水中,水波在竹排后头漾开。瞧过去虽慢,实际却很快,不过是片刻时间,竹排便已经到了大福船的下方。安山道长收了手中的大烟杆子,叹道。“这是竹娘扎的竹筏子啊。”对上孟风眠看来的目光,他解释道。“竹娘便是竹妖,竹妖本为竹,因缘际会开了灵智修成妖身,它挑的竹子扎竹筏,竹排带着妖炁,自然行进迅速。”安山道长盯着顾昭,一向没正行的模样沉默时颇有几分严肃。孟风眠瞧着有些不适,拧眉问道。“道长怎么了?”安山道长叹了口气,轻声道。“修行之人需嫉恶如仇,妖鬼之流最擅长迷人心志,这位小友手中有着竹娘的竹筏子,可见同竹妖往来颇密,恐非善缘,不好不好。”孟风眠却不这般认为。“道长多虑了,天地有阴阳,人有好坏之分,这妖鬼自然也是这般,这位小哥既然是修行中人,旁的不说,妖鬼是正是邪,他自有判断。”想了想,孟风眠还是开口道。“这位小哥于我有救命恩情,望道长看在风眠的薄面上,万莫扫兴。”安山道长没有说话,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顾昭和赵家佑上来时,两人正好见到这一幕。赵家佑:......他偷偷的凑近顾昭,小声道。“顾小昭,这位道长又是抽大烟又是喝酒,真不像清修道人。”顾昭看了一眼,点头应道,“没错没错,家佑哥你可得离得远一点,这等坏毛病要是沾上了,我一定和赵叔好好的告上一状,瞧他抽不抽你一顿。”赵家佑的声音小,顾昭的声音却半点也不小。哼,别以为下头风大水声大,她就没有听到这道长说啥了。她和凤仙妹妹之间不是善缘?她还觉得这道长和风眠大哥之间恐非善缘呢!顾昭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孟风眠听出了顾昭的指桑骂槐,无奈的笑了下,他知道定然是安山道长的话被事主听到了,不由得歉然道。“小哥勿怪,是我等失仪了。”安山道长和顾昭相互打量了对方一眼,顾昭撇开眼看向孟风眠,摆手道。“无妨,我这人向来是非分明,你刚才为我说话,我都听到了。”……上次鬼道不便透露姓名,今日相见,孟风眠和顾昭相互介绍自己。孟风眠拱手,“在下孟风眠,这位是安山道长,小哥怎么称呼?”顾昭:“顾昭,这是我邻家阿哥,赵家佑。”赵家佑收回瞧福船的目光,冲孟风眠和安山道长咧嘴笑了笑。在船上,他总算是看到了福船周围插的旗帜,上头明晃晃又龙飞凤舞的写着祁北王府四个大字,一时忍不住问道。“孟公子,你们是祁北王府的吗?祁北郡城的?”孟风眠颔首:“是的。”“祁北王孟棠春是家父,我行三,你们别叫我孟公子了,我比你们大,要是不介意的话,你们就唤我一声大哥吧。”赵家佑顺杆爬得飞快,“孟大哥!”顾昭也跟着喊了一声。......孟风眠去后厨吩咐人准备酒菜,安山道长瞧了一眼顾昭,叹了口气也跟上了孟风眠。赵家佑眼睛在大福船上环看了一圈,感叹这王府和骗子还是有差别的,别的不说,这大福船明显比他们那艘船来的派头,便是船身处的雕花也无一不精巧。赵家佑稀奇:“顾小昭,这事真是巧了,还真有祁北王府的小郡王啊。”顾昭点头,“真正的骗术定然是三分真来七分假,这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相互掺杂才让人瞧不清真假虚实。”赵家佑:“我怎么觉得你和那道长之间怪怪的?”顾昭将刚才在竹排上听的话简单的和赵家佑说了说。赵家佑义愤填膺,“凤仙妹妹哪里不好了?他妖都没有见过就说这种话,这是偏见!”“学堂里的先生说了,这种事要不得的!”顾昭失笑,“你不怕凤仙妹妹啦?”“怕还是怕的。”赵家佑悻悻。“不过凤仙妹妹是个好妖,前些日子,先生到竹林里画竹,是我在旁边伺候笔墨的,走的时候,凤仙妹妹还引我采了好些嫩竹笋,师娘都说竹子不错呢。”顾昭倒是不知道这事。赵家佑犹不解气,“早知道咱们就不来吃这顿饭了,嗐,都怪我。”他抱不平道。“我还没说那道长看过去五毒俱全模样,他怎么能一副看你误入歧途样子?”话落,有脚步声传来。顾昭抬头,正好对上孟风眠清冷的眼眸,里头透出些许不自在。顾昭:......她被抓包都不尴尬呢,他尴尬啥呀!这面皮忒薄了!安山道长横眉怒瞪。“我哪里五毒俱全了?”赵家佑缩了缩。顾昭挺身而出,“哪没有呢,道长是方外之人,哪里能贪恋红尘烟酒?”她学着方才安山道长的说法,摇了摇头,故作深沉。“烟酒乃是孽缘,不好不好。”安山道长气急而笑,这是个小心眼的道友啊。顾昭对上孟风眠,认真道。“孟大哥不要担心,我和安山道长这叫做同行相轻,同行是冤家,看不过眼彼此是正常的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