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雁知道她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也就不再多言,只道:“好吧。”正说着,便见姜子默走了进来,他眉头紧皱着,脸色铁青,道:“那傅博之昨日又在外面宿了一夜,破晓时分才回来,还带着一身酒气,简直是荒唐至极!也不知外祖母是怎么想的,竟把这样的人指给长姐……”“次兄!”沉鱼打断了他,道:“如今有外人在我们府上住着,当心隔墙有耳。”姜子默自觉失言,忙住了口,道:“父亲、母亲亦看在眼里,却……”沉鱼道:“长辈们如何是他们的事,我们如何是我们的事。次兄,现在傅博之在做什么?”姜子默不耐烦道:“左不过是呼呼大睡罢了。”“我让次兄布的局可布好了?”姜子默道:“你放心,我在金吾卫中当差多年,识得不少能人,必将此事办的漂亮。”“那不就行了?左右次兄再忍耐他些时日也就是了。”沉鱼说着,不觉一笑。姜落雁狐疑道:“什么局?沉鱼,子默,你们要做什么?”姜子默笑笑,道:“长姐,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退了这门亲!”第35章 退亲“大娘子、二娘子!”陈嬷嬷说着, 一脚踏了进来,见姜子默在这里,方笑着道:“二公子也在呢。”姜子默笑笑, 道:“陈嬷嬷这是打哪里来的?”陈嬷嬷笑着道:“老奴方才出去,正见着侯爷身边的人,说是方才卫将军派人来递了帖子,说明日要登门拜访呢。侯爷的意思,是让两位公子明日都跟着听听,两位娘子帮着殿下收拾一番, 万不可失了礼数。”“卫将军?哪个卫将军?”沉鱼急忙问道。陈嬷嬷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道:“说是卫铮将军。”“他来做什么?”姜子默眼神中有些不耐。“说是听闻侯爷对西域之事颇有见地,这才特意登门拜访的。”陈嬷嬷笑着道:“咱们侯爷虽未上过战场,可细算起来, 侯府也算是将门呢。”沉鱼道:“他明日何时来?”“说是下了朝便来。”陈嬷嬷道。沉鱼微一思忖, 道:“嬷嬷只管去回了阿爹,说我们知道了。”陈嬷嬷道了声“诺”,便退了下去。陈嬷嬷一走, 沉鱼便看向姜子默,道:“次兄, 明日可来得及?”姜子默恍然道:“你是想……”沉鱼道:“若只是来侯府闹一番, 难保外祖母和舅父不会息事宁人,将此事压下去。可若是在外人面前出了丑, 还是这位风头正盛的卫将军,只怕此事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姜子默点点头, 道:“我这就去安排。”他说着, 便大步走了出去。姜落雁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道:“沉鱼,此事可需我做什么?”沉鱼笑笑,道:“长姐只要负责端庄贤惠,惹人垂怜便好。”姜落雁莞尔一笑,道:“如此,倒是我拿手的了。”*宫墙如故,傅婠款款下了马车,见皇帝的轿辇停在长乐宫门前,便知道皇帝在里面。合欢见傅婠来了,忙笑着迎上来,道:“太后正念叨殿下呢,殿下便来了。”傅婠笑笑,道:“昨日说了要来的。皇兄也在?”合欢道:“是呢,陛下下了朝便过来了,瞧着很是高兴呢。”她说着,浅浅一笑。傅婠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边境安定,皇兄定是很欢喜的了。”“殿下说的是。”合欢说着,将殿门缓缓拉开来,侧身让傅婠走进去。因是春日,暖阁中大开了窗户,阳光极近张扬的照射进来,显得格外明亮。薄太后和皇帝正说着话,见傅婠进来,都堆了一脸的笑,道:“婠婠来了。”傅婠笑着走到薄太后身边坐下,道:“皇兄今日格外高兴呢。”皇帝道:“如今西域事定,朕也就安心了。今日早朝上匈奴单于派人送了降书来,如此,西域也算是安定了。那降书上还说,匈奴单于过些日子要进长安朝贺呢。”薄太后道:“大汉与匈奴折腾了数十年,如此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此事多亏了卫铮,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那苏建是个不中用的,朕已命他速回长安了。”皇帝说着,不觉龙颜大悦,连眉目都舒展了几分。傅婠打量着皇帝的神色,道:“那卫铮……当真是卫伉的养子吗?”皇帝道:“婠婠怎么这么问?”傅婠笑着摇摇头,道:“我只是好奇罢了,从前倒未曾听过卫伉还有什么养子。”皇帝道:“卫伉是行伍中人,许是认了什么阵亡将士之子做了养子也未可知。”傅婠点点头,道:“也是。”皇帝笑笑,站起身来,道:“母后、婠婠,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回去了。”薄太后眯着眼睛道:“去罢,仔细身子,别太累了。”“儿子知道。”皇帝说着,便大步走了出去。殿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又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薄太后缓缓睁开眼睛,道:“你方才那样问,是听到了什么传闻吗?”傅婠的心一沉,坦然道:“是听到些,如今想想,大约只是无稽之谈罢了。”薄太后道:“这些传闻,陛下未必没有听过。只要他不理会,这些传闻就只是传闻,明白吗?”傅婠叹了口气,道:“我明白,我只是心疼沉鱼罢了。那孩子是个死心眼的,若能有那么一点子微末希望,她也不至于……”薄太后看向她,道:“这些话你更不该和沉鱼说,有时候有了希望,倒不如没有。”傅婠道:“是。昨日沉鱼说,她不愿嫁给言之。可行之她却是愿意的。”薄太后神色一凛,道:“行之不行,他不是个堪大任的。”傅婠道:“堪不堪大任有什么要紧?我从未想过要沉鱼做什么皇后,一辈子衣食无忧就很好了。行之是个踏实的孩子,沉鱼嫁给他不会吃苦的。”薄太后摆摆手,道:“沉鱼是你的女儿,你要她嫁谁,哀家不会过问。可若你们选了行之,哀家是不会帮忙的。”傅婠站起身来,道:“我原也不用母后帮我,我自己去和栗美人说。”薄太后没说话,只直直的望着她,直到她离开了,才唤了合欢进来侍奉。合欢温言道:“奴婢见长公主殿下欢欢喜喜的来,倒是沉着脸走了,倒不知是怎么了?”薄太后淡然道:“不必理她。她嫁出去太久,拿捏这后宫中事,倒还不如沉鱼呢。”“太后这话说的,奴婢倒不懂了。”合欢笑笑,跪下身来为薄太后捶着腿。薄太后道:“沉鱼说要嫁行之,其实就是说她谁都不嫁的意思。”合欢不解道:“太后这样说,奴婢更糊涂了。”薄太后闭上了眼睛养神,道:“往后你就知道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