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他似乎不同了许多。难不成他也……沉鱼想着,他已然到了她近前。“姜二娘子,”他的声音清冷,目光却咄咄逼人,好像沉鱼是他的掌中之物似的。沉鱼抬起头来,淡淡道:“我记得我说过,我与二殿下没什么好说的。即便是见了面,也只当没见过吧。”“你对我的态度倒是一如往常。”他突然道:“不是说还念着傅恒之吗?为何又对卫铮那样殷勤?”“你说什么!”沉鱼的语气陡然一冷。傅言之冷笑道:“我有说错吗?堂堂的姜二娘子,堂邑侯和长公主的嫡女,却亲自去卫铮府上送贺礼,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卫铮说话。姜沉鱼,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居然派人跟踪我!”沉鱼恨道。傅言之却在她身后道:“你不敢答,是不是?你还真是好骗,他不过是与傅恒之有几分像,你就喜欢他了?那我呢?我是傅恒之的弟弟,我们两个天生便有几分相似,你怎么不喜欢我?”“你无耻!”沉鱼转过身来,作势要打他的耳光。傅言之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道:“卫铮不过是个莽夫,他是什么出身?你也不想想,他配得上你吗?父皇会同意你嫁给他吗?”“放肆!”身后响起皇帝的声音。傅言之一愣,赶忙松开沉鱼的手腕,转过身来。只见皇帝正背着手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得吓人。而卫铮正站在他身侧,虽未开口,目光却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长荣和锦荣站在他们身后侍奉着,长荣看着沉鱼,微微的摇了摇头。沉鱼会意,只行礼道:“舅父。”皇帝如寒冰般的脸上这才有了一抹笑意,道:“许久未见了,沉鱼出落得更好了,也比从前懂事了。”沉鱼道:“沉鱼长大了,自然要懂事些,心中却是很惦念舅父的。”她说着,抬头看向卫铮,只见他浅浅一笑,道:“姜二娘子,我们又见面了。”沉鱼没理他,只看着皇帝,道:“二殿下言行无状,还请舅父为沉鱼做主!”傅言之赶忙跪下,道:“儿臣也是关心则乱,还请父皇恕罪。”皇帝冷冷看向他,道:“你平素也不是行事这么不稳重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傅言之垂着眸,半晌,终于开口道:“只因儿臣心悦沉鱼,这才乱了规矩。”沉鱼听着,只觉唇齿发冷。说什么心悦,若非冲着堂邑侯府和长公主的身份,他会心悦她?只怕他心里都是算计罢了!皇帝冷哼了一声,道:“若再有下次,便不必上朝了!”“是!”傅言之道。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斥道:“还不快退下!”傅言之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皇帝这才朝着沉鱼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温言道:“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沉鱼道:“许久未见维昭了,特进宫来和她说说话。”皇帝笑着道:“你们姊妹两个小时候看着不对付,如今倒比亲姊妹还近些。朕如今年纪大了,倒总想着你们小时候的事了。”沉鱼浅浅一笑,道:“舅父才不老,不光是舅父,沉鱼也总回想儿时的事,莫不是沉鱼也老了?”皇帝听着,哈哈一笑,道:“朕那些儿子都不成器,倒是你和维昭能哄得朕开怀些。”他说着,不觉看向卫铮,道:“他们若能有你的一半就好了。”卫铮笑着道:“臣不敢,也不配与殿下们相比。”“嗳,是他们不如你呐!”皇帝说着摇了摇头,眼眸却漆黑如墨染。半晌,他才开口道:“沉鱼,你去吧。”沉鱼早已不愿和皇帝多言,听得他这样说,便很快离开了。皇帝看着沉鱼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叹息道:“这孩子有一颗赤子之心,朕却不懂得珍惜,倒不如……罢了,不提了。”卫铮笑笑,道:“陛下不必太过忧心了。”皇帝点点头,道:“锦荣跟着朕三年多了,做事还算用心,今后便让他跟着你吧。”卫铮有些诧异,道:“公公是陛下跟前的人,怎能跟着臣呢?”皇帝没说话,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沉鱼被傅言之怄了一肚子的气,哪怕傅维昭命人给她上了一桌子的点心,她也没平复多少。傅维昭蹙眉道:“真没想到,二哥竟是这样的人。”沉鱼道:“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若是让她知道傅言之上一世所做的事,只怕要惊得她合不拢嘴。傅维昭见卫不疑来了,便屏退了左右,道:“沉鱼,你想问什么便问吧。”她说着,又看向卫不疑,道:“不疑,姜二娘子问你什么便如实答什么,知道吗?”卫不疑点头道:“明白。”沉鱼这才敛了神色,正色道:“不疑,我想知道,当年卫家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卫不疑神色一黯,正要开口,便听得沉鱼接着道:“还有苏建,他当真就是出卖卫伉将军之人吗?”卫不疑抬眸望着她,不解道:“二娘子为何会这样问?苏建出卖我父亲不是毋庸置疑的事吗?当初正是他去陛下面前呈报此事的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沉鱼思忖道:“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卫伉将军安排好的呢?他知道舅父猜疑他,便假意让苏建出卖自己,从而保全苏建和整个卫家军。他本以为贪墨之事最多只是牵涉他一人,却没想到后面牵扯出了卫皇后的巫蛊之事,这才……”沉鱼没说下去,她眸光熠熠,道:“当初你将我给你的书信交给卫伉将军后,苏建可来过你们府上?”卫不疑道:“他是来过,可他日日都来,又怎能证明他是因为设计,而不是真心要出卖我父亲?”傅维昭见卫不疑情绪激动,便劝沉鱼道:“是啊,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一切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沉鱼抿唇不语,半晌,她突然开口道:“卫铮当真是卫伉将军的养子吗?”卫不疑道:“我父亲喜欢收养战场上阵亡将士的孩子,他的养子有不少,可其中是否有人叫做‘卫铮’我却记不清了。”“那你之前可曾见过他?”卫不疑摇头道:“没见过,也可能见过,可我当时没注意。”沉鱼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卫不疑道:“二娘子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沉鱼迎上他的目光,道:“苏建回来了。”“陛下可有治他的罪?”沉鱼幽幽道:“听闻舅父只是训斥了他几句,罚了半年的俸禄。他如今,很是风光呢。”“为何会如此?”卫不疑一脸绝望。“听闻是卫铮替他说了话,所以我才想查查,当年之事是否有什么误会在。”沉鱼说完便站起身来,道:“你们不必管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