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花又是一阵呜哇乱叫,福团也吓得在地上吱哇乱爬,漂亮的新衣服都被染得全是泥巴。关键是,除开看见福团“神迹”的人,其余队员虽然觉得单秋玲也太虎了,也不觉得单秋玲做得太过。人膝下有黄金,做儿女的,谁看见自己爹娘跪拜一个小屁孩儿不生气?打人尚且不打脸,让别人跪下叩拜,这是在羞辱谁呢?要是搁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不一定控制得住自己。场面一团乱,连鸡栏里的鸡都受了惊吓。刘添才沉着脸叫了好多声停下都没有用,准备叫几个人先拉开她们,洪顺冷声道:“打!尽管让她们打,前脚刚打完,后脚用警车把她们都送去派出所。”“仙女、跪拜、打人!你们第九生产队今年不要想当先进生产队了!宣传仙女的该抓就抓,打人的也不要放过,把这些人都抓了就好管了!”生气的洪顺说完话就背着手离开,在场的人出了一身冷汗。抓去派出所?他们生产队怕是要丢人丢到天边去!年春花更是傻了眼,咋还要抓人呢?误会,天大的误会,她只是想要显显福团的福气啊。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呵斥一听到这样大的惩罚, 地上纠缠在一块儿的单秋玲、年春花停了手。拜仙女的老人们也颤颤停了下来,连看热闹的队员们都慌了。这个年代什么最重要?成分最重要。要是他们生产队和邪/教挂上钩, 以后生产队的姑娘不好外嫁、男人不好娶媳妇儿, 他们生产队的名声就臭了啊。一堆人叫刘队长一起去追书记回来,另外一堆人埋怨年春花:“春花儿,你怎么一天天的就惹这么多事儿呢?”“咱们都是好端端在地上走的, 都能被你硬生生折腾出仙女这档子事儿,咋地,你和福团两个背上长了翅膀了, 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你还有啥妖作不出来?”年春花头发蓬松,脸上多了几道血痕, 她疼得龇牙咧嘴,正想拍着大腿说她是有根据的, 刘添才便扫来一个冰冷的眼风。摊上这样的队员, 刘添才认了。再觉得年春花离谱,他也不可能看着洪顺负气离开。刘添才带人追回洪顺, 好话说尽, 诸如年春花一直是个傻的, 不知轻重,从来就迷信得很。但她和福团两个人,势单力薄,也不可能真在队员的眼皮底下鼓捣出什么邪。。教,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洪顺这才折返回来, 给她们一个解释机会。年春花拍着大腿直喊冤,唾沫横飞解释了福团是怎么救了大家的鸡, 怎么被大家跪拜的事儿。她比前比后地给大家讲道理:“我家福团确实有福气, 这次鸡瘟就是福团在给大家化灾。”说着, 还动容地抹眼泪:“都是我们没用,才让一个小孩儿给我们忙前忙后。”这一口一个化灾的,刘添才虎着脸:“说了不许迷信!化什么灾!”其余队员听了也面面相觑,宋二婶满脸灰尘混合着汗水:“我们啥时候让小孩儿忙前忙后了?生产队出现鸡瘟一来,我们哪个不是捐东西捐人?我这一天都没休息呢,啥时候成了我们坐着,让福团这个小孩儿忙前忙后给我们化灾了?”“对啊,我连我家的耳房都腾出来喂鸡了。”“我都三天没给孩子做饭了,就是照看鸡呢。”怎么年春花说得就像大家都没用,专靠福团一人的福气化灾?年春花闷了闷,下意识就想回一句,你们那都是瞎忙,还不是福团的福气才能起决定性作用?可是洪顺一句话就给这个事儿定了性:“鸡瘟从开始到蔓延,再到逐步控制、好转,和大家的积极劳动、主动配合是分不开的,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只有发动了大家,才有可能战胜天灾。”队员们听得点头,要不说书记就是书记,这话说得让大家心里听了都高兴。大家忙成这样,年春花一句都是福团的福气起了作用,谁听了不堵心?福团的福气这么有用,当初咋不让福气去铲鸡粪?年春花心说你们别唱高调,别不服,福气就是有大用。可一来,她不敢在洪顺面前放肆,二来,生产队的鸡居然真的好转了,显得她们的瞎忙还真有用,明明福团都还没去喂神奇植物呢,她们的鸡咋能好呢?她们的鸡好了,还怎么显示出福团的福气呢?年春花心里发堵,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时,洪顺恰好道:“刚才你说,福团喂了什么植物,鸡就好了,这是什么原理?”他一伸手,“给我看看那些植物。”福团把小手里攥好的神奇植物给了洪顺。洪顺拿在手里打量,碧青青的草,上面挂着三两个黄绿色的小果。洪顺不认得这个草,拿给周围的队员看,周围的队员摇摇头,都不认识。说起来也奇,当初那场□□,队员们上山入地找吃的,把山上能吃不能吃的野草野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可没一个见过这种草。洪顺问福团:“福团,你这草叫什么名字?”福团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摇摇头,她的福气隐隐告诉她这种草有用,但她其实并不知道名字。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敢给拿来当草药喂鸡…洪顺忍了忍。洪顺又问:“福团,你为什么会觉得这种草能治鸡瘟?有人教过你中草药知识?”福团眨巴着眼睛继续摇头,玩着自己的小手指:“没有,我就是感觉能治。”洪顺脸上的笑凝结在一起,年春花在一旁帮腔:“福团就是有福气,这个草我种了一辈子的地都没发现过,福团一去就发现了,换成那种没福的,他就是天天在山上跑也发现不了。”说着,年春花瞟向楚枫楚深。这两个瘟鸡崽子天天在山上跑,也不知道跑什么,什么好东西都没发现!年春花眼里心里都很得意,拿着手上的神奇植物故意晃来晃去,想让楚枫楚深眼热。陈容芳把两个孩子护到身后去,离那个什么神奇植物远一点。这种貌似是第一次被发现的植物,连药性都没试探好,古里古怪的,她才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挨近。洪顺也紧紧皱眉:“这个草,之前在别的动物身上试过吗?”福团困惑地摇头,她不需要去试,也没有动物可以给她试。队里的鸡都被看管起来,她家的鸡又没得鸡瘟。洪顺见她天真地摇头,紧紧压着怒气,沉了脸对着年春花:“不知道名字来历,也从来都没有试过药性的草,你们也敢给鸡吃?就凭着感觉能治鸡的毒,靠着感觉就能冒险,还要实践有什么用?要是有毒怎么办!”年春花被骂得一缩脖子:“书记……”她都糊涂了,咋书记不夸福团的福气,反而生这么大的气?洪顺真是烦,小孩子也就算了,虽然福团的胆子也太大、太皮了,但他觉得主要责任还是在年春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