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进入驿馆后,南阳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看了一眼几千人的随从,顿时觉得头疼。这得费多少银子。养女人费钱,养军队更费钱,最后打造一支以一敌百的队伍,十几人就好。像明教的左右护法门下各五名弟子,金木水火土。十人不出手,出手便是腥风血雨。南阳啧了声,可惜这十人最后死的死,逃的逃,明教连渣渣都不剩。盘算了会儿,她看向红昭,“你说养兵费多少银子?”红昭嗤笑:“不如养您费钱。你光造公主府就花了几十万两银子,礼部天天跑陛下跟前喊有违祖制,户部更是天天哭穷。您身上花的银子能养几支军队了。”“好像是有些问题。听闻公主府可以五百兵士?”南阳心里计算着,养五百太费银子,不如就养十个人。红昭、天问算两人,再养八个就成。沉默片刻,红昭忍不住再度拆台,“殿下,你舍得花银子养五百人吗?”南阳没有否认,点点头:“确实舍不得,养十个人就好了。”红昭不可置信,“您不如不养了。”这时,扶昭从门内走来,朝着南阳揖礼,接着登上马车,马车缓缓动步。马车从上东门而入,过垂龙道,至议政殿前,扶昭下车,南阳下马,一行人拾阶而上,殿内的女帝早就等候多日。入殿后,扶桑按例颁发旨意,承认扶昭的地位,接着,晚间设宴款待扶昭。扶昭谢恩后,缓缓退了出去,朝臣也跟着走了。卫照喊住南阳,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什么情绪,“殿下此行可顺利?”“顺利,对了,少傅,你曾去过晋地,可知晓扶昭为人?”南阳止步,她对扶昭,很好奇。卫照抬眸,眸色无光,“殿下是何意思?”南阳想了想,啧了一声,“他的腰很细,有力气。”卫照憋了红,好在这些年习惯了南阳爱调侃的语气,低咳了一声,回道:“他为男儿,自然有力。臣对扶昭并不了解。”上辈子晋地祸乱后,十一子皆死在朝廷刀下,因此,这位扶昭并没有太多的故事。“有力、有力,他十五了,该嫁人、不对,该娶妻了。您说,谁为晋王妃?”南阳崩着脸,换了个问题。晋王此行一是继承王位,二是为了定下晋王妃。陛下定会插手,襄王失了先机,肯定会在晋王妃上做文章。少不得又是龙争虎斗,这回,不能杀人了,南阳自觉脑子不够用,朝堂上的勋贵都认不清,只能先问少傅做准备。卫照轻笑,“只要不是殿下,臣都不会在意。”“少傅,你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南阳眸色冷冷,犹如寒雪飘过,“你喜欢孤?”卫照毫不犹豫地点头。南阳就像没有看到他点头,冷冷回道:“孤嫌你太老了。”“殿下的心话可不对哦。”卫照微微一笑,转身而去,并没有太多的纠缠。南阳朝着小阁走去,想了一路,依旧是毫无进展。翌日出宫,马车停在上东门,被一官员拦路了。她虽为公主,可与大魏朝臣并无来往,说话最多的也只有少傅卫照。朝臣身着紫衣官袍,上绣飞禽,可见官职不低。大魏朝臣的品阶可从衣服上看得出来,面前这位,最少二品。“臣傅怀明见过南阳公主殿下。”来人是傅怀眀,南阳想了想,不认识。傅怀眀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一对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南阳看得眼睛发亮,立即颔首:“好说、好说。”“臣这里有一首诗词,托殿下上呈陛下观看,陛下若喜欢,殿下便与臣说一声。”傅怀眀低眸,脑袋与腰平齐,大礼拜谢南阳公主殿下。这是烫手山芋。原来这些人还是没有打着扶桑的主意。这些年来,扶桑身边多了芳来。芳来先是伺候茶水,接着入了寝殿伺候梳洗,如今就多了些与众不同的含义。顾椋说陛下虽没有让芳来做床笫之间的事情,可待她到底与众不同。芳来是南阳的心结。南阳打心眼里不喜欢芳来。忍了这么些年,可算逮着机会了。“好,孤答应你。”南阳爽快地答应下来,接过小匣子,打开查看,货真价实。砰地一声关上匣子,傅怀眀立即将一封信呈上,“殿下尽心,臣必感恩不尽,必有重谢。”听着他的话,事成还有好东西。南阳打道回府,扶桑还未曾下朝,悄悄摸进寝殿,将信拆开,确实是一首诗词。“好像哪里不对……”南阳嘀嘀咕咕。明月有光人间亮,卿卿眸若银辉色……南阳嫌弃,卿卿?不要脸。她欲撕毁,可是舍不得夜明珠,咬咬牙,放在桌上,悄悄离开。诗词太差劲,扶桑不会看上的。回到小阁不过片刻,芳来便来了。“殿下,您今日可是去过陛下寝殿?”语气不善,大有兴师问罪。南阳想了想,微微一笑,“你在质问孤?”“殿下误会了,奴婢不过是问问您罢了,陛下请您去寝殿说话。”芳来也是一笑。小宫娥比起当年,眉眼昳丽不说,瓜子脸,远山眉也添了几分韵味,是个美人了。人靠衣裳马靠鞍,衣裳华丽,举手投足都带了几分华贵。南阳没承认,也不同芳来理会,走了几步,扬首说道:“孤的飞刀更进一步了。”芳来脸色微白,咬紧压根,沉默地低下脑袋。谁人不知南阳公主殿下的飞刀快若风,更似风无形。芳来不敢造次。明知出事了,南阳依旧高高兴兴地进门,目光扫过殿内跪了一地的宫人,先是一怔,而后说道:“孤做的,都出去,给孤做些吃的送来。”扶桑冷笑,“你想吃什么?”“吃肉就行。”南阳大咧咧地走回去,信就在案牍上放着,白纸黑字,过于刺眼了。她忍不住说道:“阿娘,确实太差了,我都看不下去。可您该知晓,拿人手短,我最近没银子了。”扶桑有些生气,可听到这些话后,气得说不出话了,睥睨着少女淡淡的神色。南阳主动开口:“一对夜明珠,好大的。”“扶宜。”扶桑忍着怒气。听到自己的名字,南阳有些诧异,抬眸就撞进了女帝漆黑分明的眼眸李,两人对视,无端凝着极致的压迫,她蓦地有些慌了。这么多年来,扶桑何时这么生气过。生气了就该哄。南阳悄悄盯着她的脸,“阿娘,你这么好看,旁人爱慕是寻常不过的事情,我就是让您知晓您有多优秀,不要总盯着眼前的花花草草,那些花草不香。”扶桑半晌无语,约莫是被气狠了。芳来立即进来奉茶,关切道:“陛下心疾吗?”莫名跑进来的人让殿内复又涌现几分人味,南阳凝着她须臾,幽幽凉凉地开口:“芳来。”芳华手一抖,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扶桑不悦,“南阳,休要吓唬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