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摸不着,只能回去。回到小阁,躺在榻上,从八宝阁上摸到扶桑送的夜明珠,一颗一颗摆在床上,光色顿时亮了起来。看着夜明珠的光,她复又躺了下来,阖上眸子,努力让自己睡觉。辗转难眠,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天色蒙蒙亮,她感觉一阵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重日来唤,她才感觉一阵疲惫,翻过身子继续谁,重日急道:“您再睡就来不及了,陛下会生气的。”闻及陛下二字,南阳瞬间睁开眼睛,忙坐了起来,重日立即伺候她梳洗。刚睡就起来的时候最难熬,头重脚轻,直到梳洗完毕后才感觉好受些。今日要上朝,不能耽误时间,急急忙忙赶过去的时候,扶桑都已经走了,不能比扶桑晚到,她只好一路疾跑。跑到议政殿之际,只见满朝文武,不见扶桑。一路上都没看到,人去了何处?她迷惑之际,末位的慕容环悄悄走近,“殿下安好?”“好着呢、好着呢。”南阳心不在焉,下意识询问她:“陛下可曾过来了?”“未到时辰。”慕容环说道。南阳诧异,“可是她离开紫宸殿了。”慕容环理所当然:“或许因为事情路上耽搁了。”南阳觉得不对:“我一路走来,并未见陛下。”慕容欢沉默了,太难测了,索性不猜。等了半晌,陛下姗姗来迟,众人行礼,山呼万岁,南阳抬首,大胆看向扶桑,可惜扶桑未曾看到她。早朝并无大事,多是议论如何嘉赏功臣,裴琅失职,功劳都在南阳公主身上。说到自己的事,南阳也是心不在焉,给官阶,不如赏赐银子,多省事。议论许久,未曾有定论,女帝吩咐退朝,改日再议。南阳趁机留下,扶桑也并未赶她,两人一道回去。在路上的时候,南阳趁机问起。“小事耽搁了,你去忙你的,朕已让人备好宴。秋日已凉,去暖阁设宴为妥。”扶桑说道。她有心隐瞒,南阳也不是傻子,宫里能让扶桑亲自过问的事情不多,她望向扶桑:“扶瑶身子不舒服?”“昨夜发热了。”扶桑漫不经心,似乎不大在意。南阳笑话道:“身子怎真差,阿娘应该让她多练习骑射。宫里女子娇贵,你若不舍,便当我没有说。”“说话阴阳怪气。”扶桑察觉几分,伸手摸摸她的后颈,“作何生气?”“生气?我为何生气,您该晓得。”南阳唇角勾了几分冰冷,看向扶桑的眼中也多了几分生疏,“你这般关心她,是想令她取代我吗?”看到她霸道不讲理的模样,扶桑不觉发笑,耐心解释道:“背井离乡,朕若不管,岂非寒了汝阳王的心?”“您知晓背井离乡,就将人送回去。”南阳分毫不让。扶桑头疼,“你怎么不讲道理呢?”“我为何要与你讲道理呢?”南阳不服气,唇角抿了抿,心中的怨恨涌了上来,“您说养女儿费银子,可知晓扶瑶出行奢靡,远在边境的将士连饭都没有吃,您觉得我该讲道理?”出行奢靡……扶桑语气软了下来,“朕知晓,只是、形势罢了,裴琅养兵不易,朕也知,今岁的冬粮已筹集,不日将运往泞城。这件事,你正好把关、罢了,朕令旁人去。”她复又改口,南阳生疑,“为何不让我去?”“军粮一事,牵连众多,根深复杂,你过于纯良了些。”扶桑解释,南阳行事讲究意气,殊不知官场险恶,这样的性子极易上当。南阳很像军人,或许性格随了两分裴琅。“阿娘看得过于表面了。”南阳唇角扬起自嘲的笑容,自己若是纯良,只怕天下皆是纯良之人。自己不过懒得计较罢了,若要真的勾心斗角,她也不会畏缩。“阿娘,不如您就让我去,您看看我的实力可好?”“不成,朕让卫照去,卫照老谋深算,定能胜任。”扶桑也有自己的想法,得罪人的事情最适合卫照,她本就是清冷的性子,神魔鬼怪都不敢轻易靠近。可惜身子弱了些,兼之心思不正,不然这回回来,也不至于落了闲职。两人心思各异,南阳想得不如扶桑深远,回到紫宸殿外,两人便分开了。今日晚宴设在紫宸殿内的暖阁,景色也好,一眼可见花圃,落叶虽黄,犹添几分岁月感。阁内摆了舒张食案,分席而坐,先来的是扶昭。站在花圃前的南阳诧异,“你不是不来的吗?”少女颜色惊艳,就连花圃都成了衬托,扶昭嫉妒,按耐着性子走到前,“殿下。”南阳追问:“不是不来的吗?”“殿下相邀,臣自然要来。”扶昭厚着脸皮,宫宴内必有陛下。南阳嗤笑,按照礼数引着她进入暖阁。扶昭初次来此,放眼去看,眼中皆是惊艳,她好奇:“紫宸殿颇大。”比起以往大了许多,暖阁花圃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如何不让人嫉妒呢?南阳不知晋王心思,随口说道:“十多年前新造的,原本的紫宸殿并无凉阁暖阁,就连花圃都是后来添置的。”听到十多年前一句,扶昭心里嫉妒成狂,她要气疯了,冷冷说道:“殿下好福气。”南阳做梦都没想到扶昭会这么嫉妒,她愣了愣,“你嫉妒什么呢?”这人好生奇怪。扶昭不再言语,朝着暖阁走去,远远见到一袭月白裙裳的扶桑在卫照与宫人的簇拥下缓步而来。她急忙止步,南阳也看到了,举步走去,微微一笑,“陛下无事吗?”“朕与卫卿说些话,顺路就来了。晋王也来了。”扶桑礼节性问侯晋王,目光却落在南阳身上,目光温柔。一眼看过,扶昭脸色微变,眼中的光热切、复杂、嫉妒。卫照眼光精锐,一眼看过,心生疑惑,借机说道:“时辰不早,进殿说话。”她看向南阳,少女一身红衣,似一团热火,娇艳、明媚,眉眼间风情更为成熟。卫照笑了,扶桑余光扫见她的笑意,下意识伸手牵住南阳,两人一道朝着殿内走去。扶桑主动,南阳怎么会拒绝,心生欢喜,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欢喜藏不住。身后的卫照无奈摇首,扶昭疾步上前,她立即拦住,“晋王,你急什么?”人家感情深厚,你为何要去破坏?扶昭顿足,望向卫照:“喜欢便是喜欢,你为何要放弃呢?本王以为少傅心思深沉,定是南阳公主示为掌中物,未曾想到,你竟然是懦夫。本王耻笑。”卫照被揭破心思,脸红耳根发烧,故作平静道:“她若开心,便是艳阳天。”第68章扶昭嗤笑,“懦夫罢了,卫少傅失去过一次,难不成还想有第二次?”第一次?第二次?卫照诧异,抬首望向言语嘲讽的小晋王,少年容貌普通,并无特殊之处,乍眼去看,着实不会让人上心。这样的五官更谈不上让人过目不忘,为何少年就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