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不耐地拂开她的手,脸色羞得发红,道:“我积攒的银子都没有了,自然是要吝啬些。”扶桑笑得不行,散去几分帝王威仪,整个人如同沐浴在阳光下,唇角微弯,口脂也适合她,添了几分女子的细腻温柔。“别笑了。”南阳被笑得站起身,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略有几分憨态,道:“我要走了。”“回来,朕不不笑了。”扶桑直起身子,唇角崩得很紧,很想挽留。南阳不耐,抬脚跨过门槛就走了,气呼呼地,整个人都不高兴了。守在门口的秦寰不明所以,悄悄探首,陛下在屋内发笑,她的心又落了回去。南阳去了前院,刚到厅堂,就见杀画引着一女子进来。女子戴着面纱,身段娇满,步履很慢,素青色的裙裳显出她的气质淡泊。女子便是温软,与扶桑同庚。她是重明死前捡回来的孤女,明教养大了她,重明死后,她就留在明教,从未踏出一步。南阳回到花厅,温软也跟着进来,开口就问:“教主有重尊的遗物吗?”南阳低笑,“摘了面纱,本座好好瞧瞧你。”温软一双眸子陡然变了,“教主,是何意思?”“本座捡来的姑娘长大了,十五年未见,自然是要瞧瞧是何模样了。温软,你当年自荐枕席,本座后悔了。”南阳走至她的面前,凝着那双漆黑分明的眸子,“温软,本座是重明,你可信?”时隔多年,她说出这句话的,自己心里都在发虚。然而温软没有反驳,自己自荐枕席这件事,除了重尊外无人知晓,她紧紧凝着面前这张稚嫩的面容,想起这位小教主的事迹。重明剑法与飞刀在明教内都是上乘,就连天问都不敢比。年岁这么小,又有这么高的武学成就,确实匪夷所思。温软不敢呼吸,轻轻摘下自己的面纱,露出苍白的面容,“重尊可曾记得我那晚说了什么话。”“重尊,软儿心慕您多年,若您不弃,甘坐暖榻之人。”第126章温软泪如雨下,哭得身子轻颤,忽而伸手抱住南阳,“重尊修炼了何等功夫,竟让自己返老还童……”明明同岁,南阳感觉到了温软与陛下的不同,前者是只白兔,后者是大灰狼。白兔见到大灰狼还有命吗?南阳心里发憷,急忙伸手推开她:“你就不怕我骗你?”温软哭得梨花带雨,满面泪痕,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那句话,我记十五年,除了重尊外无人知晓。重尊武功高,指不定练了什么好功夫才有今日的面貌。”温软虽说是明教弟子,可从不参与教内大事,重明当年被毒杀后,她才十四五岁,接触不到大事。旁人说重尊病死了,她压根不信,四处找不到重明的尸体,便一直守在明教内,等着重尊归来。南阳准备了许多话,没成想一句话就打消温软的疑虑,对温软也多了喜欢,说道:“这些事日后同你说,本座问你,温融是你吗?”温软愣了一下,接着羞涩地点点头:“我在等您回来,无事就胡乱写的,正好可以赚些钱贴补。”“果然是你。”南阳唤来杀画,朝着温软点点头,“告诉她吧。”杀画急了,“温融是你吗?”“怎么了?”温软有些害羞,面色微红,与杀画解释道:“我都是打发时间罢了,你觉得不妥,我日后便不写了。”“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杀画哭了,哭得伤心,嘴里念念叨叨,“我以为您冰清玉洁,淡泊高雅,我敬重您多年啊。”温软被说得不明白,南阳听出几分话意,嘲笑她:“现在知晓也有好处,免得你日后再度吃亏,你这么可怜,本座就不与你计较了,回去吧。”“我就是猪、我就是猪……”杀画哭哭啼啼地离开前厅,与扶桑打了照面,扶桑惊讶又好笑,“怎么了?”“陛下,我是猪……”杀画哭得眼睛都没缝,也不行礼,一面哭一面喊着我是猪,可见受到刺激太大了。扶桑掩唇而笑,徐徐跨过门槛,阳光落在身后,目光定在陌生女子身上。她对明教弟子的印象停留在英气、放浪之上,陡然见到安静温柔的女子,反而有些不适应。扶桑没有问名姓,猜出她姓温,转而去看南阳,南阳垂下纤弯的睫毛,说道:“这是温软,不会武功。”“柔弱不能自理?”扶桑笑了,走至南阳面前,温软的的目光也追着她,温软并未行礼,甚至大胆地看着她,可见性子有几分倔强。南阳被说得不好意思,“她惯来身子不好,陛下多见谅。”“这么多年来你和朕初次说见谅。”扶桑的面容微冷,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她望着温软,温软也在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扶桑性子强势,又是帝王,几乎从未有人敢这么看她,一时间,频频蹙眉。而温软显然很平和,打量过后就垂下眼睫。南阳没有解释,扶桑却问:“朕从未听你说过她。”说到重点了,南阳也觉得心虚,若不是看到话本子,她自己也不记得温软了。爱慕她的人太多了,自己不记得也在情理中。再者她游历江湖,捡回去的姑娘数不胜数,温软不算特殊。自己不记得了,但绝对不会说出来,南阳言道:“她身子不好,不出明教。”温软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行礼,甚至对扶桑有些敌视,一味地站在南阳身后。扶桑不能久留,她还有许多政事要处理,赈灾还在继续,朝堂上杂事许多,还需她去处理。“无事去巡防营看看。”扶桑吩咐一句,又扫了一眼温软,这才离开。南阳松了口气,温软的目光追随出去,“她好像是个身份尊贵的人。”“大魏皇帝。”温软神色变了变,“我厌恶当官的。”“知晓你厌恶,日后不要随意出府,对了,府上就交给你了。”南阳想起温软在明教也管着事,索性将事情推给她,“记得,别乱钱。”温软皱眉:“您怎么还那么吝啬,我想置办衣裳,可以吗?”“府里衣裳多,你去看看可有喜欢的,若没有带上杀画,你们去街上走走。”南阳也没有时间留下,多日未曾去巡防营,也不知营里可有事情发生。“重尊,您去何处?”温软心里不安。“去办事,你别乱走。”南阳对她多了几分耐心,或许人都会念旧,看到多年前的朋友,都会多些照顾。“那您早去早回,您吃什么,我给您做。”温软笑颜如花,环视周遭,这里比明教宗总教更为气派些。南阳说了一句随意就匆匆离开,在门房处见到长史,吩咐几句温姑娘是贵客,好生招待,自己带着杀琴出府而去了。公主府自修缮以来就没有客人留宿,温软是第一位,长史得了嘱咐后心里留了心,让人打扫一间干净的院子,拨了两个婢女去伺候,也问了衣裳。在听到是孤身入府后,就让人去请了裁缝来量尺寸做新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