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叹了口气,“说我难,其实你爸更难。从零岁养到十岁,和从十岁养到二十岁,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等你以后结婚生子,就知道几岁的小孩子多难带了。”提到孟家和,正敏感的孟水意,泪意又涌出来。路漫连忙打止:“我不说了,吃饭吃饭。”柏舟的电话打来时,孟水意在厨房洗碗,腾了只手来接,“喂,小舅?”她声音是哑的,也低,情绪不高的样子。他顿住,“哭过?”“没事。”她说,“礼物我收到了,谢谢小舅。”又是一口一个小舅。柏舟无奈地闭了闭眼,说:“我不是来问你这个的。”孟水意往客厅瞟了下,路漫不在,但也怕她突然冒出来,压低音:“我们之后再聊,好吗?”“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哭。”她静了静,说:“跟我妈聊了会儿,就……一时感伤。”仿佛为了证明什么,又说:“我不是爱哭。”“怕羞啊?”柏舟倒笑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又不是没在我面前哭过。”孟水意转过身,靠着流里台,“上次你还说‘几岁了,哭什么’。”“挺记仇。”柏舟站在落地窗边,从他这个高度看下去,人、车,都缩成一个小点,难怪说,人在高处久了,会忘了初衷。他问:“水意,出国的事,想好了吗?”孟水意抿着唇,掐着手,才不让泪腺再度受刺激,“你要赶我走吗?”她还以为,他们会有可能,结果是她妄想吗?一个梦没做多久,他就把她拽回现实,会不会太残忍?柏舟知她想偏了,欲解释:“不是,我没有逼你做决定……”孟水意打断他:“小舅,我不跟你说了。”她径直挂了电话。柏舟听着嘟嘟声,懵了。孟水意不是没礼貌,随便耍小脾气的人,真生气了?路漫换了身衣服,走到厨房,“要带你去买衣服吗?”孟水意把手机揣回兜里,“不用,小舅之前给我买了很多。”“那行,我先出去一趟,晚点回来接你。”“好。”路漫出门了,孟水意看了眼手机,柏舟没发消息,也没再打电话。她又气又悲,他就是欺负她没谈过恋爱,觉得她好拿捏,就应该听高宴的,及时斩断情丝,整理好感情。她憋着气把碗洗完,沥干,收进碗柜。又扫地拖地,擦窗户,把床单被套换了,总之,不让自己闲下来。以前她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是学习,现在是干家务。门响了。“谁啊?”孟水意放下抹布,凑到猫眼上看,却是意想不到的人。她开了门,不看他的眼睛,“你不是有事吗?”“怕你又挂我电话,或者拉黑,我干脆过来了。”他手头的事直接搁下了,从公司开车回来,微微蹲低身,和她平视,“生我气了?”孟水意一下就心软了,嘴还硬着:“没有,刚刚是我妈来了。”女孩俏生生地站在前面,头发扎成丸子,身上是条纯棉的睡裙,白色的底,印着朵朵小花。柏舟情难自已,托着她的侧脸,倾过去,想亲她。孟水意撇过脸,躲开了,甚至还后退几步,瞪着他。眼中的防御,让他觉得陌生。作者有话说:其实沉默的爱也是指路漫和孟家和,他们没有说过,但他们都爱孟水意。第三十二章◎食髓知味◎这回, 柏舟没有强迫她,上次本就是他不对。手垂落,他轻轻叫她的名字, 似情人间的低喃,孟水意自我警示:都是迷惑。柏舟问:“想听我解释吗?”孟水意赌气地说:“我不想。”她眼皮的红肿还没消, 楚楚可怜的样子, 真像被他欺负了。不想听, 他也说了:“我说过,我不干扰你的决定。不管你去帝都, 还是出国, 我们势必异地。我刚回柏家,情形不太好,可以说腹背受敌,没法时刻关心你。”他们在一起,吃亏的是她。“原谅我自私,这个时候, 我没选择你。”孟水意的手握了握, 指甲抵着手心,掐得疼, “也是,换作我, 也不该被儿女情长耽误。”她吐出一口气,下定决心:“小舅,我不会当你的绊脚石,我想好了, 我出国。”柏舟却皱了皱眉, “我希望你是为你自己, 不是跟我斗气。”“跟你没关系。我不可能一辈子依靠你和我妈,既然有这一条路,我为什么不搏一把,为自己谋求更好的未来?”孟水意性格里有一种特质,她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但她一旦决定,就会全力以赴,而不是敷衍了事。今天之前,她出国的意愿并没有那么强,和路漫聊过后,她狠下心,她要让路漫扬眉吐气,生活无忧,让孟家和在天有灵,为她骄傲。柏舟说他可以成为她的底气,她为什么不能成为他们的呢?柏舟向前几步,孟水意没再躲开,下一秒,她落入他的怀中。他附耳说:“水意,送你向日葵的用意,你知道,是不是?”她“嗯”了声。就知道,她多聪慧,不必附加解释,她也能懂。他抚着她的发,“你收下,我就当你接受了。”孟水意又“嗯”了声,声如蚊蝇。柏舟心里一轻,面上不露,只是在动作上,搂紧了她。她的身体温温软软,骨架小,肉也少,他用点力,就能揉碎了她似的。她在家里很随性,嫌胸衣太闷,所以下面是空的,她后知后觉地尴尬,叫他:“小舅……”“昨天不是还直呼姓名吗?”他偏了偏,唇落在她的耳廓上,细密的啄吻,叫她痒得一闪,但没挣开他。吻顺着下颌线,又到下巴,再曲折往上,脸颊、眼睛、额心,那么温柔小意,和昨天的大相径庭。孟水意被他亲得心猿意马,说出的话也碎得不成样:“我……叫习惯了。”柏舟亲亲她的鼻尖,退开寸许,道:“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不行。”她又去推他,“别亲了。”亲吻停下,他仍不放她,寒冰逢春化了水,又慢慢升温,于是,目光这般灼灼地看她,“为什么不行?”“我跟我妈约好,和她对象一起吃饭。”“为什么不许我亲你?”说出口之前,她自己也觉得煞风景:“刚刚干活,出了汗,没洗脸。”果不其然,柏舟失笑:“我都不介意,之前没洗头,这次没洗脸,下次呢?”孟水意不合时宜地想起酒吧那晚,苏蓓蓓开的玩笑。平时苏蓓蓓和高宴说话,荤素不忌的,连带她也懂了些。也许是和他的亲密,令她头晕目眩,不由地往深处想了。接吻之后,还能做什么?她脸红了,想从他怀里逃脱。柏舟岂能放?单臂将人扣紧,低下头,目标是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