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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前两年有意开发旅游业,柏氏抢先招标一块地,准备建造一座酒店。便是万宁酒店。酒店内也要建造温泉,孟水意看了一圈,又搜集一些资料,便回酒店。屏山县不大,冬季又天黑得早,街上人很快就少了,她随便在路边找了家店,要了碗米粉。店主是个老婆婆,两个中年人负责打扫卫生、收拾碗筷。一大碗端上来,孟水意被料多得惊到,“这么多啊,是不是给我送错了?”老婆婆说:“没有没有,就是你的。”其中一个中年人,可能是老太太的儿媳,说:“我们家开了二十多年了,一直是这个量,当地人都知道。”孟水意问:“现在物价涨了,不好赚钱吧?”女人说:“赚不了多少,但老人家固执,不肯涨价,只好薄利多销呗,来的都是回头客。”瓷碗比脸还要大,上面撒着葱花,米粉煮得透亮,几大片炖得软烂入味的牛肉,旁边还有些碎的配菜,汤底泛着油花,似乎是骨头熬出来的。孟水意搅了搅,夹起一筷子,嗦进嘴巴里,赞道:“很好吃!”老婆婆笑着说:“妹子,好吃就多吃点。”她拨开鬓边碎发,吃着吃着,对设计有了点朦胧的想法。——要让客人感受到诚意,不一定要在细节上呈现,将其大方展现出来,一目了然,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屏山县是个小地方,来的多是普通游客,酒店景观不需要太精致、花哨,但是一定要饱满。孟水意在屏山县留了几天,每天便是勘测、各处搜集数据。土壤、气候、风土人情、经济情况、旅游政策、酒店自身定位……统统都要拢进设计方案之中。数据和灵感都是凌乱不成章的,等她回去后,还要整理一番,再与甲方沟通方案。这几天出了太阳,风依旧冷,孟水意东跑西跑,就穿着冲锋衣、牛仔裤,风尘仆仆。临走前,她又去了那家粉店。“婆婆,我要一碗大片牛肉粉。”“好的嘞,姑娘你先坐,马上好。”这爿小店店面不大,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了,好在收拾得干净,食客也很多,孟水意在里面靠墙的位置坐下。她低头看手机的备忘录,没注意到斜对面店门口进来的两个人。直到一道阴影覆下,她抬头时,来者已在对面落座。尚未发问,他先开口说:“我说单纯是巧合,你信么?”孟水意笑了,“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粉被端上来,她从筷桶里抽出一双筷子,边嗦粉,边含混不清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柏舟说:“真是巧合。”“我让你占个座,怎么来跟妹子搭讪了……哎,你不是?”孟水意扭头看去,又是个熟人。“你好,好久不见。”何无忧看她两秒,恍然:“这不是小意嘛。”孟水意这回信柏舟了。何无忧素来是个自来熟的,别说是认识的,陌生的漂亮女孩他也能搭话,“几年不见,我差点没认出来,长成大美女了啊。”孟水意看看自己,“我这一身灰扑扑的,沾不上边吧。”“嗐,不掩明珠光辉嘛。”她笑笑,问:“你们来这里是?”“有个画家住在屏山县,你知道我是捣鼓这方面的,我来拜访他。你小舅这边有点事,顺道一起过来了。”“万宁酒店?”柏舟说不是:“那么个小项目,用不着我操心,不过跟它确实有点关系。”他分明没有明说,和他那双沉静幽深的眸子一对上,她一切都了然了。祁州下辖县,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公差,让他柏舟亲自来出?就不该信他什么巧合。他们的米粉也上了,何无忧自顾自地说:“听人推荐这家店不错,果然哈。柏总,山珍海味吃多了,还是得来尝尝民间的美食。”柏舟倒了几滴山胡椒油,说:“我也就是一介凡人。”“这不是怕你看惯了琼楼玉宇,就不习惯瓦片石砾了么。”何无忧又问孟水意:“小意,你啥时候回国的?”她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上上周。”“噢,”他有些遗憾,“如果早点知道,我们还能办个洗尘宴,给你接接风。”“你不是在帝都么?”“我也这把岁数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又没结婚,我那老母亲催着我回祁州,拗不过呗。”说着,他又把话题扯到柏舟身上,“不像你小舅,有个豪门未婚妻,啧啧。”此话一出,孟水意顿时沉默了。柏舟踢了下何无忧的凳子,“你哪儿那么多话,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被他这么一骂,何无忧也不敢叽叽歪歪了,三个人嗦完粉,他又问起孟水意的行程。“我今天下午就回祁州了。”“别啊,再玩一天嘛,明天不是正好周日吗?那屏山你去过没?”“去了。”万宁酒店邻山而建,她是第一时间去的。虽才十二月,山上已结了冰霜,但风大,很冷,风景一般般。她甚至怀疑,这个项目会亏钱。“跟我们去拜访那位画家?他家是个中式庄园,据说请的国内大师设计的,你学景观设计,去看看也无妨。”孟水意心动,又犹豫:“我没受主人邀请,不太好吧。”“他算你小舅小半个师父,都是自家人。”“小半个?”柏舟解释说:“指导过几句而已,师父是何无忧胡说的,别理他。”不过最后,孟水意还是退了车票,跟他们一起去了。那位画家跟柏舟不同,他画的是传统水墨画,书法亦有涉猎,在国内书画界地位不低。他对柏舟的指导,非技术层面的,“师父”这两字,绝称不上。车是柏舟在开,一路上,孟水意就听何无忧唠嗑,他还说起柏舟大学的事。“你小舅那会儿还挺恃才傲物的,整天挂着张牛皮哄哄、谁也不想理的厌世脸,白瞎那么张优秀的皮囊。”“他也不缺女生追吧?”“当时除了教室、宿舍,很难逮到他人的,就加他联系方式,人家女孩还没聊上几句,他不是拉黑、删好友,就是再也不理,忒没绅士风度,他的桃花都是被自己掐掉的。”孟水意瞄瞄柏舟,“刚见他时,我也觉得他不好相处。”何无忧又说:“有次跟他吃饭,一个设计学院的女生走过来,问他介不介意拼桌,他三两口吃完,站起来,说‘你坐吧’,然后就走了,那女生据说还是院花呢,尴尬得脸都青了。”何无忧说相声似的,孟水意听得发笑。柏舟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了,说:“他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也就骗骗你了。”“你又从不说你读书时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没什么印象了。”孟水意撇撇嘴,“那你凭什么不许他跟我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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