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几乎看不见。想到季夜鸣偶尔一些变态的行为,沈别枝顿觉——这不似项链,更像精美漂亮的项圈。季夜鸣起身,幽邃漆黑的目光往下落,如赏名画般细致。他抬起手,略带薄茧的指腹触碰沈别枝细长光滑的颈,唇边微微淡笑:“很美,过几天上学,别枝就戴上它。”沈别枝心里罗了一座山的好奇,对此没有回驳。现在要休息,他又将项链取下,叫沈别枝躺下睡觉。沈别枝终于忍不住问:“季叔叔很喜欢茉莉花吗?”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季夜鸣躺到她身侧,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脖颈、脸颊。隔着暧昧朦胧的灯光,他看着沈别枝的澄亮的眼睛,声音似温水潺潺:“嗯,季叔叔很喜欢茉莉。”语调是平常的语调,但少了个“花”,让沈别枝心底划过一丝异样。为什么会有错觉,他说的不是花,而是人。沈别枝压下走偏的心思,柔软的手心不在焉地从季夜鸣衣摆钻进。她若无其事地又问:“季叔叔为什么会喜欢茉莉花?一点都不像你会喜欢的东西。”抛除其他不说,季夜鸣的身材是真好,她喜欢他垒块分明的腹肌,还有线条流畅的人鱼线。但猫对喜欢的东西,总忍不住欠欠地伸出手去够,兴奋之余,它们还会情难自控地露出一点点爪子轻挠。季夜鸣如冰块棱角般的喉结缓慢滚动,他握着沈别枝的手,顺着利落贲勃的人鱼线内收的方向。他吻了吻沈别枝的唇,就以这样的距离呢语问她:“那别枝觉得季叔叔该喜欢什么?”沈别枝逐渐被手心温度烫红脸,脑子已被占用,她咬着唇想不出:“不知道。”对上小姑娘晶莹如水的双眸,季夜鸣从容淡笑:“那季叔叔告诉别枝——”“没有应该喜欢,只有喜欢。”灯已经被关掉,两道微重的呼吸在静谧漆黑里,听起来格外清晰。每当这种情况,沈别枝都下意识往他身上靠,掩耳盗铃地埋在他怀里,含糊地“嗯嗯”点头,极其不走心。仿佛这样就能回避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也正是这种情况,季夜鸣往往不会像平常一样依着她顺着她。他坚硬修长的指骨捏住沈别枝的下颌,轻抬,迫使她与他直面对视。季夜鸣饶有兴致地盯着少女胭脂氤氲的脸颊,如汗水浸过的双眸,微微张的唇瓣。让他想起多年前,大雨滂沱里,那束没有被装饰过、被人扔弃的茉莉花。花朵被风吹雨打落,叶片深绿伤痕累累,几乎快与积水深深的地砖融为一体。如同十六岁刚来季家,迷路在季家花园,只能蹲在地上捂住脸哭泣的流浪猫。却在雨过天晴的彩虹下,顽强地绽放幸存下来的花苞。与眼前的少女一样。休息了一个星期,沈别枝脚踝已经痊愈,季夜鸣叫家庭医生检查过后,告诉她可以去上学了。低调的黑色卡宴,停在学校内青苔片片的露天停车场。前两天下过一场雪,停车场地面小块方砖的细缝里,残留着细碎雪迹,混杂着深色的泥土。下车后,陈尧自然地跟着她。沈别枝停住脚步,他也停住,沈别枝继续走,他也继续走。穿过绿花园小路,绕过孔子像,越过教学区内道。沈别枝扭头盯他:“我上课你也跟着吗?”对于季夜鸣找人“照顾”她上学这件事,她当然不爽。她暂时没办法与季夜鸣作对,那就底层人民互相为难吧。陈尧应对自如:“先生让我跟着别枝小姐。”别枝小姐与先生的矛盾,锅全推给先生就对了。沈别枝继续往通向教学楼的台阶上走,梯阶边落有桂花枯叶,一脚踩上去,“咔嚓”一声。她漫不经心地说:“这样啊?那你干脆跟我一起去教室学舞蹈算了。”陈尧轻咳:“学武可以,学舞不行,我身体太硬了。”沈别枝突然回头,她最近对某个字非常敏感。眼神微妙地往下瞥他一眼,她轻蔑地说:“女朋友都没有,有什么用?”陈尧:“???”是他忘了找先生要“别枝小姐沟通指南”吗?别枝小姐说的话他怎么听不懂。陈尧绞尽他的直男脑汁,憋出一句话:“别枝小姐跟先生真像。”都喜欢关心他的终生大事。嗯,难怪先生喜欢呢。沈别枝顿了顿,随后走进教学楼。像吗?她也觉得像。都不甘居于下。不过他有他的权势,她也有她的机巧,小聪明不一定就会输。上课前十分钟,教学楼前的台阶与马路上行人如潮水,不少同学拿着早餐与课本,吃边往教室里走。沈别枝跟陈尧混进人流,娇俏明艳的少女跟西装革履的高大保镖,在乌泱泱的人头里,十分引人注目。陈尧用手臂挡在沈别枝的身后,避免她被人挤摔倒。沈别枝顶着周围好奇打量的目光,表情越来越臭。老变态,早晚也要你体验一遭。到了教室,碰见站在过道里吃早餐的秦燕。她靠着墙,与沈别枝打招呼,忽然盯着身形高大的陈尧,朝她暧昧眨眼:“男朋友送你上学呢?挺帅啊。”听见男朋友三个字,陈尧后脊一凉,迅速解释:“你好,我是别枝小姐的生活助理,请不要误会。”甚至说完,还四下扫了两眼。真怕螳螂身后还有黄雀。秦燕手里里啃过一半的包子,都差点惊呆。想起上回表演厅看见的,这就是豪门小公主吗?电视剧在她身边!瞧陈尧那慌张的样,沈别枝忽然来兴致,她笑而不语,透亮灵动的双眸里,狡黠的坏心思活跃鲜明。她用意味不明的目光,上下打量陈尧。放在普通人里,陈尧确实算英俊,偏硬朗的模样,不笑时,有点高冷凶相。平日在季夜鸣过于强大的光环里,完全忽视了他还有这些特点。对上她明晃晃写着“我想干坏事”的眼睛,陈尧脊背更凉了。救命,把他调回去继续照顾先生吧。别枝小姐简直比先生还可怕!沈别枝今天上午到晚上,都有课,全是公共课,不用去舞蹈室。课间十分钟,班里嘈杂声碎,但她总觉得,时不时有打量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沈别枝撑着额头,若有所思。难道是因为表演厅的事情?可是已经过去一周,按道理他们的好奇心已经过去。此时羽绒服口袋里微有震动,沈别枝低头,将手机拿出来。是陈星宇发来的消息,前段时他每日也有关心她。她当着季夜鸣的面回过几次,被他没收手机,昨晚非要将她搞得哭出来,才借着哄她的名义还回来。陈星宇:[听说别枝来学校了?脚好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