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枝尝到了瘦肉与海鲜的味道。她不情不愿地嚼,总不能像小孩子那样吐出去。透过斯文的银丝眼镜,他目光和煦地顿在沈别枝晶莹湿润的唇,温玉质感的低沉嗓音潺潺缓流:“别枝要是不吃,季叔叔就只能给另一张嘴喂粥了。”沈别枝迟钝反应几秒,豁然抬睫,澄亮的眼睛不可置信瞪他。季夜鸣刚从公司回来,身上穿着整套的纯黑西装,衬衫干净熨帖,深色真丝领带系得周正端方。正经温雅得,令人不敢相信,刚刚那样的下l流话是他所说。沈别枝又羞又怒,脸颊红晕如霞,娇俏绵软的声音气得打结:“你......你就是个老变态!”昨晚罚得那样狠,让她到今日都总有种无法合上的满撑感。老东西竟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根本就不是人!听她这样骂,季夜鸣没生气,只用漆黑如墨的双眼看着她,唇边露出宽容柔和的笑:“舍得跟季叔叔说话了?”沈别枝闭上嘴,又不吭声了。打定主意要跟他冷战。季夜鸣耐心十足,端着碗温声:“别枝自己来,还是季叔叔喂?”沈别枝夺下他手里的勺子,语调生硬:“我自己会吃。”吃就吃,他总不能每天都这样看着自己吃。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受多久。季家厨师对她的口味十分了解,粥里一定要放虾仁、鲍鱼,小火慢慢炖,将海鲜的鲜味全融进浓稠的米粥里。咸香味美,通常早餐,沈别枝能吃一大碗。今天或许受心情影响,她只吃半碗,就已经吃不下。季夜鸣视线扫过床头剩下半碗粥,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白腻细腕,大拇指摩挲着腕心动脉。他垂眸,磁声关心地问:“吃这么少,别枝还难受?”语调温柔,好似真的很担忧她的身体。沈别枝听出他在问什么,冷着脸不吭声。虚伪!难受也是因为他。季夜鸣松开手,指甲修剪整齐的指尖触碰着她睡裙的边缘:“我看看。”沈别枝下意识按住,膝盖紧紧并,双眼警惕望他。她穿着真丝的吊带睡裙,珠光白色,在灯光下有着溢彩的流光。肩带衔接处一边一个蝴蝶结,前领宽松,莹雪半露。分明清纯,却又不自知地诱人摘折。像春日阳光下,含苞待放的茉莉花,花瓣上娇艳欲滴地沾着早晨春露,折着金沙般细碎的靡丽晨光。沈别枝这点力道,在男人面前,就如螳臂当车。季夜鸣轻而易举,将绸滑的布料勾起,以及最后一道保护。青天白日,沈别枝全然无法接受,这样直接了当地暴露在他眼底。她脸颊滚烫,如烧开的茶壶,从耳朵咕噜噜冒着热气,浅褐色玻璃球一样的眼睛,湿软得仿似刚从水里捞出来。沈别枝暂时抛弃两人正在冷战的事实,本能地搂住季夜鸣的脖颈,掩耳盗铃地将脸深深埋藏。能感受到,薄茧指腹的轻柔触碰,带过一片粗砺的电流,想到对方的目光正了无障碍地看着,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快要软成一滩水。片刻后,季夜鸣替她盖住裙摆,抬起手,安抚小孩子般,拍了拍她后背、漂亮凸起的蝴蝶骨。他温声宽怀:“有些红,待会儿我帮别枝擦点药。”哪里是有些,昨晚他大多时候,都在沈别枝身后。她今天醒来,稍坐下就疼,平躺也难受,只能侧身。更别说,最为娇气的地方,根本又红又肿。听到他的话,沈别枝撒开手就不认人,娇声娇气地冷哼:“我才不需要。”她的声音带着颤,脸颊、眼睛都红,却仍旧倔着脸,努力维持着冷漠。季夜鸣叹息似的问:“别枝是不是生气,昨晚季叔叔让你疼了?”沈别枝板着小脸,不回答不配合。老东西明知道为什么,却故意偷换原因。看着斯文儒雅,本质上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专l制变态。季夜鸣似乎也没想要她回答,泰然自若地宽慰:“但沈别枝不听话,总要痛过了,才能记得住。”沈别枝忍无可忍,控诉他:“是你不讲道理!凭什么全都要听你的!”季夜鸣:“那别枝告诉季叔叔,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舞蹈?”沈别枝:“演戏跟学习舞蹈有什么冲突?”不过是累一点。只要能达到目的,累一点又如何?她必须尽快迈出这一步,“离开他”的第一步。如若完全被他掌控,无法挣脱,那就只能永远是宠物。更不会令他产生,所有物脱离控制的危机感。季夜鸣注视着小姑娘倔强的脸庞,漆黑的眼睛如寂静的森林,野兽藏于暗中,看似平静。他宽厚的手掌,漫不经心地抚l摸沈别枝草莓斑斑的肩,缓慢向上,握住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大拇指摩挲着鲜活流动的血脉。沈别枝与他僵持。强撑硬气的底下,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她无法衡量自己的度,是否恰当。驯服比自己高大百倍的野兽,如同独脚走在万丈悬崖的钢丝绳索。稍有不慎,就被撕成碎片,吞吃入腹。空气安静半响,季夜鸣循循开口:“别枝知不知道,中央舞团向我打过电话?”沈别枝惊愣望他:“什么?”一时间,她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知是中央舞团先联系他,还是他准备将她塞进去。如果是后者,倒没什么可惊喜。季夜鸣缓缓说:“那边说,过两天的决赛里,别枝若能夺冠,会将你破格录取。”在期末考试前,沈别枝就已经成功过了初赛。她仍旧用的上次元旦汇演的舞蹈,不过将它改编得更加完善,精细,主题融合得更有深意。上次汇演,因为时间仓促,整支舞蹈很多地方都比较粗糙。所以,是舞团联系的季夜鸣?沈别枝又惊又喜,她忘记两人正冷战,从善如流赖进他怀里,搂住他脖颈娇俏撒娇:“季叔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季夜鸣微笑:“本想留给别枝一个惊喜,现在还要去演戏?”沈别枝偏头,还真想了想。几秒后,她坦然与他对视:“就算我进中央舞团,与我演戏也没有冲突呀。”先不说中舞团多难进,她能不能进。学校的课业,对她来说,是最轻松的事情,如果进中央舞团,以她现在的年纪与资历,并不会受到过多重视,也不会忙。况且舞团会考虑到她的学业,不会给她安排太多训练。演戏是暂时的,一部剧也就几个月,耽误不了太多时间。虽然,她答应过祝染,还得帮她演一部。不过靠有资本的演习,就意味着会红,会有更多的人发现她,关注她,不像过去,仅仅只是舞蹈的小圈子。这对某些私有欲极强的斯文败类来说,的确难以接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