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的马路,既宽阔又平坦,性能优越的车行驶其上,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晃动。日渐西下,金黄的阳光,逐渐被染上橘红的色彩,美如少女脸颊晕红的胭脂。沈别枝低头,看着季夜鸣握住她的手掌,手背皮肤冷白,与她今日的黑色裙子,颜色两极反差,极为引人注目。指根关节骨骼透着金属质感的硬度,分明的长指用力拢时,手背上的青色的血管,蜿蜒起伏,显露出一种斯文绅士的力量感。既让她疼痛,又传递给她一种渗进血液的酥|痒与燥热,无法化解。沈别枝连脚趾,都紧紧蜷缩。后座空间狭窄,此时犹如被人扔了把干柴烈火。沈别枝只觉呼吸进的每一口空气,都是烫的,灼烧过喉咙与心肺。他们的车,并没有同沈别枝以为的那样,直接回家,而是停在季家私人海湾的马路上。往内弯的马路,周围没有车经过,海湾也没有船,远处公共马路上的行人与车,更是视线视角,无法看见一丝一毫。司机与陈尧默不作声下车,走到一个能注意到这边情况,但又瞧不清具体的距离。沈别枝看着窗外夕阳渐渐沉入海面,暗色橘红的余晖迎面洒进,将她的脸颊都染成了同样的颜色,鼻尖额角的细汗,折出细碎的橙红光泽。因离得太近,玻璃窗很快被她的呼吸氲上一层热雾,给极有氛围感的夕阳海景披上朦胧薄纱。潮起潮落的海浪声,比半山腰上听起来清晰得多,但仍旧盖不过沈别枝高高低低的娇声软语。浓郁甘苦的沉木香气息笼罩在身后,季夜鸣掐住她下颌,迫使她回头,吻上她的唇,将她的所有声音都吞入腹中。去往季家庄园的山,种着品种繁多的春樱,春风拂过花意浓,粉的红的被风卷起,飘扬在芬芳馥郁的落日余晖里。海浪富有规律地不停拍打在礁石上,傍晚的潮水渐涨,咸涩的海水肉眼可见地淹没礁石。满室清新怡人的茉莉花香,好似也混入了海水略咸腥又清甜的味道。回到家时,夜幕已深。沈别枝一动不想动,由季夜鸣抱着下车,用过晚餐,她才活过来一点。季夜鸣在书房办公,让她跟着一起学习,正好她需背剧本。沈别枝曲腿靠在沙发里,剧本放在旁边,终于有空回复手机里,无数的消息。点开微信,陈星宇果然回了。看时间点,正是季夜鸣夺她手机时。@泡@沫沈别枝抬睫,瞥一眼对面正伏案工作的男人,正大光明点开与陈星宇的聊天框。陈星宇:[我知道。]回答的是,沈别枝那句“我并非你想的那样好”。他喜欢沈别枝,就会忍不住时刻注意她,怎么会看不出那澄亮眼底的狡黠,与坏心思。陈星宇喜欢沈别枝,从来不是因为她表现出来的清纯软甜。他喜欢的恰恰是,与其他人不同的小聪明,显得她是那样的鲜活生动。他就回这么三个字,沈别枝拿不准对方什么意思,但她话已说明白,无论他以后如何,都不会让她再产生愧疚这种珍贵的情绪。随后,沈别枝又陆续给老师回电话,给朋友同学回消息,重点给梁婉彤解释。梁婉彤一直在追《帝阳公主》的漫画,她本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忘了官微公布演员的时间。梁婉彤听她解释完,就不再纠结,她确实很惊喜,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居然要出演她最喜欢的漫画角色。简直太惊喜了好吧!梁婉彤:[啊啊啊等吱宝进组了,我要来探班!]梁婉彤:[我必须给吱宝一线大明星的排面!]沈别枝几乎能想象到她激动的表情,笑着回复:[好啊。]别枝惊鹊:[我还有一个月进组。]梁婉彤:[啊啊啊我已经开始期待播出了!]老师仍旧不太理解沈别枝的决定,但沈别枝是个没良心的,只教导她一年的老师,她并不在意对方理不理解。中舞团前段时间已经联系过她,若这件事敲定下来,老师们自然会放心。就算不能,也有足够的时间去证明,她依然热爱舞蹈,依然在追求梦想。即将进组,沈别枝更加忙起来,表演课已基本结束,但她又开始学习古代宫廷礼仪,行为仪态。毕竟,她饰演的是一位尊贵的公主。忙碌之余,她也没有忘记练习舞蹈。无论是周末,还是上学日,空余时间几乎都被占满。季夜鸣或许对此不满,这个周末,他亲自告知祝染,给她请一天假。没错,是告知,而不是询问。这天,季夜鸣也在家。天气很好,春日柔和的阳光从四面通透进挑高的窗,将大厅、餐厅照得明亮又温暖。用完早餐,沈别枝起身,看向对面的男人:“季叔叔,我回房间背剧本去了。”“等等。”季夜鸣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往后|庭花园的方向走,他温和微笑:“今天别枝休假,季叔叔陪你放松放松。”第51章 若宠物◎如果小茉莉是宠物,就该主动钻进项圈,◎季夜鸣所说的放松,就是到庄园的草坪里逗狗,大型毛茸茸们,令沈别枝转瞬就将剧本抛到脑后,甚至有些按耐不住。去之前,季夜鸣还去了一趟地下室,从里面拿出一个质感高级的盒子,交给陈尧。沈别枝不解,难道她之前猜错?收藏室里的藏品,并非那些不正经的物件?不然,逗狗总不能还用得上那些。她将这件事藏在心底。若有机会,总会知道。天气不错,他们决定步行去草坪。最为受宠的季镇南跟在他们身后,穿过繁花盛景的后l庭花园,设计考究的石砾小路与绿植园艺。粗大毛绒的尾巴,透过阳光,像巨型蒲公英一样,散发着暖阳气息。三月春,花架上的紫藤盛开,经由花匠照顾,如紫色瀑布般茂密垂落,被春风撩得摇曳生姿。旁边白的紫的绣球花与其杂在一起,将整个石柱花架完全挡住。远处看去,就像雾色晕染在一起的浅紫浓云。季夜鸣脚步突然停止,目光掠过如梦似幻的花簇,侧眸看向沈别枝:“别枝还记不记得这里?”沈别枝顺着他的话音看过去,琉璃质感的澄亮眼睛,清晰地映照出生机勃勃的紫藤花架。她看了片刻,抬头,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睛,坦然说:“记得。”其实,关于那天的记忆,沈别枝已经十分模糊,但对季夜鸣的印象,又那样清晰。她永远记得,他从楼下走下来,像神明凝视身负罪孽的被审判者,凝视着她。更记得,他向自己伸出手,她无法判断那手中掌管的是地狱、还是天堂,令她害怕无措。季夜鸣微笑,嗓音如山涧清泉,似带着回忆:“别枝那时候哭得好伤心,像一只流浪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