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枝笑着回头,一眼瞧见站在车旁的男人,她惊诧了下。现在不到四点,正常情况,季夜鸣应该还在公司忙。但令她惊讶的,不只在这个时间点见到对方,还有对方的穿着。季夜鸣穿的简单、休闲,黑色的外套,以及看起来舒适的同色运动长裤,衬得他身姿高大、一双腿极长。唯有斯文的银丝眼镜,依旧稳妥地架在高挺的鼻梁。平日里,季夜鸣大多都是不同款式的衬衫西装,极少在运动之外,见他穿得这样休闲。沈别枝把课本给陈尧,狐疑地走过去,目光上下打量他:“季叔叔是决定换风格吗?”休闲运动的风格,少了一点西装带给人的严肃、正经,着实让她眼前焕然一新。虽然,男人强大矜贵的气场,并不受服装影响。早在台阶上时,季夜鸣就注视到她玲珑曼妙的身影,安静地等她越来越近。此时听到沈别枝的话,他唇角略弯,顺着问:“如果是呢?别枝觉得怎么样?”沈别枝闻声,浅褐色的双眸一抹狡黠,故意耸肩:“季叔叔好看,当然穿什么都好看咯。”“谢谢,别枝也是。”季夜鸣仿佛没有听出她的敷衍,若无其事夸赞她。沈别枝觉得无趣:“所以,季叔叔今天怎么这么早离开公司?”调皮的猫,总爱手欠地挠养猫人的裤子,或者衣服,试图引起注意。但当它发现,对方并不在意它的行为,便会停止,抛弃养猫人,无寻找新的玩乐。季夜鸣抬手瞧一眼腕表,随后温和回答:“最近别枝忙得忘乎自己,所以,季叔叔决定带你爬山,放松一下你僵硬的身体。”沈别枝茫然地“啊”一声,不明白他为什么突奇想,要带自己爬山。季夜鸣喜欢运动,比如高尔夫、斯诺克,以及骑射或者高尔夫,唯独没有爬山。所以,爬山这项运动,她也没有陪他一起做过。沈别枝疑惑,娇俏温软的语调轻扬:“我每天练舞就是运动了,身体怎么可能会僵硬呢?”她隐约觉出点莫名,季夜鸣斯文柔和的面具下,具有顶级财阀掌权者的所有必须点,比如对工作事务的严谨、严格。所以,他很少说话,会出现这样大的漏洞。季夜鸣略顿,看着少女澄澈见底的双眸,微笑:“不一样,户外活动或许更有利于身心健康。”沈别枝敏锐地从他的停顿里发现了什么,她瞥一眼阳光在柏油马路上落下的光影,嘴角控制不住地翘:“那就听季叔叔的,今天天气很好,应该会有很多星星。”她那双浅褐色的眼睛波光粼粼,浅浅梨涡若隐若现,生机勃勃,又骚动不宁。季夜鸣突然带她去做平日并不会做的事情,是不是代表,他对她的内心态度也在发生变化?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预兆。下课点,学校马路边,人来人往。沈别枝身后的台阶上,一群人走下,有女孩子问同伴:“到底怎么回事?他最近好像经常不来学校,怎么突然就车祸了?”男声叹气:“不知道,星宇最近家里出事,状态很不好。”沈别枝对星宇两字不敏感,并没有注意偶然路过的同学交谈的内容。她一心沉浸在胜利在望的得意里。倒是刚刚说话的女生,惊喜地叫她:“沈别枝?”沈别枝回头,瞧见一名没什么印象的女生,她脸上仍带着娇笑,软声应:“嗯?”对方手里抱着束花,旁边还跟着几位男生,手里各拎着一袋水果,像是准备去看望谁。女生看着沈别枝眼里,是一眼可见的激动:“哇!真的是你!”她紧接着说:“我最近看了你演的帝阳公主,美死了!简直就是公主本主!快给我签个名,过段时间卖出去,价钱肯定嘎嘎高!”沈别枝:“……”现在都这么直白吗?但莫名的,她却不反感,在对方递过来的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她身旁的男生,或许对此类不感兴趣,明显淡定许多,但他看沈别枝的眼神,却隐有古怪。他看向沈别枝身旁,气场强大的男人,礼貌询问:“这位是?”沈别枝回头瞧一眼,笑眯眯地解释:“我叔叔。”“哦哦,叔叔好。”女生顺着他们的话音看季夜鸣,心跳一窒,一秒文静下来,红着脸打招呼:“叔叔好!”季夜鸣礼貌颔首。随后抬起手,骨节修长的指尖抵住银质镜框,往上轻推。目光透过洁净无尘的镜片,落在小姑娘俏丽狡黠的脸庞,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下。女生脸更红,忍不住说:“难怪别枝这么漂亮,原来是遗传啊。”这叔叔也太帅了吧!帅得令人不敢心生妄想。简直就是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啊!沈别枝不置可否,无意瞥一眼看她手里的花。女生解释:“啊我们正准备去看同学,他昨天被车撞了,辅导员让我们几个班委去看看他。”刚刚礼貌打招呼的男生,却意味深长:“不用解释,沈同学与星宇很熟的。”“啊?”女生看看沈别枝,又看看男生,不明所以。沈别枝微愣,全然没想到,他们口中出车祸的同学,是陈星宇。男生随口提议:“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他伤得好像有点严重。”沈别枝回头看一眼季夜鸣,黑长的睫毛垂下:“抱歉,我们得回家了。”鉴于上次季夜鸣在陈星宇身上开了揍人的先河,她再想惹是生非,也知道审时度势。拔老虎胡须可以,拔老虎牙齿,她暂时还不敢。男生皱眉,顺着她目光看去,本想开口说她太不讲情面。却突然对上身形高大的男人温凉、漆黑的眼,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徐徐漫过来。他下意识将已经跑到喉咙的话咽回肚子:“那我们先走了。”沈别枝点头:“嗯。”目视几人的背影走远,沈别枝回头注视季夜鸣,若有所思。她没想到,前不久陈星宇才与季夜鸣起冲突,如今就去医院了。终于让她有了一丝丝,同病相怜的共鸣,那些记忆于她,已经很模糊,却永远不会消失。像刻意存在,好每时每刻提醒她,自己与季夜鸣的地位差距。季夜鸣从容与她对视,语调温和:“别枝又在怀疑我?”沈别枝顺着他的话音反问:“季叔叔不觉得很巧吗?一个巧合是巧合,多个巧合呢?”她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逻辑,毕竟在很多上位者眼里,普通人的命,就是不值钱,一个车祸算什么。当然,此时她显然是故意。季夜鸣盯着她刻意掩饰过的表情,微微勾唇:“季叔叔突然觉得,别枝说的对。”沈别枝茫然:“嗯?季夜鸣徐徐说:“不必爬山,我们回家换一种运动。”沈别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