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枝不动声色,猜测是谁的电话。应该与刚才车库里那通电话,来自同一个人。季夜鸣盯着屏幕,没有点接通,一直到自动挂断。屏幕亮起,衬得他的脸庞沉静如水,面无表情,眸光中隐有锋利,划破平和的面具,似怒而不显的高等猎手。沈别枝眼珠轻轻转动,她抬起头,故作疑惑地问:“季叔叔不接吗?”对上她在黑夜里仍旧澄亮非常的眼睛,季夜鸣沉默几秒,忽然将手机扔到车座下,边说:“不是多重要的电话。”说着他抬起手,手指修长好看,捏住优雅端正的温莎结,慢条斯理地扯。沈别枝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兀自陷入沉思。到底是谁打的电话,能让季夜鸣失控成这样?莫名联想到今天的宴会。她隐约察觉,季夜鸣的目的,并非仅仅是为她“豪掷千金”,或者找沈妍雅出气。毕竟收拾沈妍雅的这样的,他只需动动手指,哪里需要亲自到场。但除此之外,他的确没再做其他。沈别枝突然想到,帮自己说话的那位女人,终于回过味来,对方的气质像谁。不过这种气质沉静温和的男女,在教养极好的家庭里,不算少见,没能让她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忽然,脖颈上冰凉的丝质触感,令沈别枝豁然回神。季夜鸣又将领带绕在她的脖颈,与此同时,传进她感官的还有,微重的呼吸,混杂带着温度的沉木香,徐徐将她笼罩。导致她呼进的空气都携有同样的味道,从狭窄|湿润的呼吸道,浸入肺腑心脏。脖颈的束缚感,有轻微的紧,令沈别枝忍不住,抬手抓住颈前的领带,她皱眉抱怨:“太紧了。”合理怀疑,这老男人是想勒死她。季夜鸣深深呼吸,似在缓解什么控制不住的因子。他松了松领带,长指灵活,迅速在她颈侧系上蝴蝶结。下一秒,季夜鸣温热的手掌触碰沈别枝的脸颊,像再也忍不住般,捧起她,与车库里不相上下的吻,不容拒绝地落下。隔着领带亲吻她的脖子,影影错错的灯光下,深黑领带与瓷白肌肤,张力极大的色差,清晰地映在季夜鸣幽邃的眼底。沈别枝心跳一重,几乎要被吸引去。车窗外,雨丝在雾感的灯光里飘斜,像朦胧暧|昧的幕帘。初春寒气扑到玻璃窗,试图找到缝隙浸入,却被车内节节攀升的温度烧化,玻璃内面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沈别枝双手撑在上面,手指滑出长长的印子。浓郁甘苦的沉木香气息笼罩在身后,季夜鸣将她的长发拨在一边,灼热的呼吸与沉哑磁性的嗓音同时落下:“别枝,喜欢季叔叔吗?”白雪压枝,樱花颤巍。沈别枝热汗津津,发丝湿漉地贴在脸颊、脖颈,系在侧颈的黑色蝴蝶结,剧|烈而规律地振翅,仿佛即将从她的脖颈飞离。她紧咬下唇,不明白他问的是哪种喜欢。正艰难地转动如刚出炉的浆糊般的脑子,想着如何回答,季夜鸣继而温柔地说:“说,喜欢季叔叔。”作者有话说:明天再来添加细节。季总的主动权易位了属实是。季总:我被往事刺|激,但老婆一心只想赢。小别枝:一生好强的中国女人。第64章 发烧热◎我不喜欢茉莉花,也不喜欢你。◎“说,喜欢季叔叔。”温柔潺潺的男低音,透着若有若无的、深沉的命令。沈别枝双手撑着车窗,混沌靡靡的脑子怔愣住,有些不可思议。这些年,季夜鸣担着似兄似父的角色,教导她,监督她努力学习舞蹈、钢琴。但他从未以命令的态度,告诉她需要做什么。(当然,或许也因为并不需要他命令,她寄人篱下,根本不敢过度忤逆他的意思。)今晚陡然听到他如此,令沈别枝一时没反应过来。久未听她回答,季夜鸣倏地重力,似在提醒她、催促她回答。沈别枝猝不及防,声音跑出一半,立即紧紧咬住唇,直到那股渗透进骨髓的余韵缓解后,才迫切地喘了口气。终于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她后背抵着季夜鸣硬朗灼热的胸膛,拖着微哑的软调柔顺回答:“别枝喜欢季叔叔。”夜晚中的玻璃窗,隐约映照出人影。沈别枝垂下被眼泪打湿的睫毛,遮掩住那双浅褐色眼眸中,润泽的狡黠与得意。她唇角控制不住地弯翘,脸颊细汗涔涔,红晕如雾,活跃的心思让她透出一种介于纯与欲之间的勾人心弦。不管他是否喜欢自己。当一个人在意另一个人喜不喜欢他的时候,就是满盘皆输的开始。她承认自己做作,且反复无常。季夜鸣在情绪不稳,或者很需要肯定答案的时机,她发自内心地不忍拒绝他,同时又志得意满,他到底是被自己迷住。所以,她回答了一个两个人都明白的,似是而非的答案。沈别枝早就欣然接受,自己没办法彻底将他从心底拔出的事实。甚至理所应当地认为,既然上天给了她机会,在年少时就遇见这样惊艳的人,她凭什么要错过?但所有的前提,是必须由她掌握根本的主动权。显然,季夜鸣并不满意这个回答,给予她巨浪的同时,他滚热的唇贴于他耳畔,暗哑着声:“小茉莉,再说一遍。”他很清楚,茉莉与别枝,在沈别枝心里,有多不同。别枝喜欢,茉莉不喜欢。他不允许。沈别枝用尽剩余的所有精力控制自己,蚌壳一样紧闭着嘴巴,拒绝再听话。无论今晚季夜鸣因为什么,她都不能因心软,而半途废。时刻提醒自己,她只是一个好心人领养的流浪猫,无论毛发养得多光滑漂亮,穿多好看的衣服,都不能改变,它曾经被抛弃。她不比季夜鸣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拥有着无数资源,扔掉一只普通的猫,还能买无数只品种名贵的猫。若不想再次被动地被抛弃,她就必须坚持所有原则。沈别枝像蜗牛般躲进壳里,不一样的是,她的壳柔韧又坚硬。她铁了心拒绝从壳中出来,季夜鸣也拿她没办法,疾磨严打,都不能撬出他想听的答案。车子开上冀云山,车窗被降下,裹挟着野桃花香味与湿润泥土气息的晚风闯进后座,将浓郁靡靡的沉香木、茉莉花混杂的气息吹散。沈别枝软塌塌地靠在季夜鸣怀里,身上裹着他的西装外套,季夜鸣只穿着衬衫,纽扣敞开,鼻梁上的银丝眼镜斯文依旧。她闭着眼、胸口仍旧起伏不稳,季夜鸣手掌在西装外套里握住她的肩,滚|烫地闷着,让她感觉不到冷。季夜鸣柔和抚|摸,从她小巧的肩头到纤细的手臂,忽地握一下脉搏跳动的皓腕。随后,骨节坚硬的长指缓慢挤入她柔软的指缝,直至十指相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