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原点点头。前台的果盘里装了很多糖和零食,陈自原挑了颗橙子味的糖出来,包装纸刚拆开,陆衡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陈医生?”果然是有惊喜的,陈自原心想,他把糖果放进嘴里,慢慢含化了,笑着转身,对陆衡说:“早上好。”这回不算偶遇,但也不刻意的。陈自原现阶段作为陆衡的客户,他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陆衡明白过来,慢慢就不局促了,也笑了笑,对陈自原说:“到我办公室坐会儿吧。”“好。”陆衡的办公室在最里间,中途要路过一片敞开式办公区域。陈自原在无数注目礼下走在了陆衡身边,低头跟他说两句话,两人看上去关系很好。但其实陆衡没听清陈自原在说什么,但看他表情挺认真的,以为是重要的事情,于是往他那儿凑近了一点儿。“什么?”陆衡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在了?”“小早自己能去,没让我跟着,她不好意思。”陆衡笑了笑,说:“我上班呢,老迟到不好。”陈自原也笑,问:“挺忙吧?”“还好,”陆衡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微微偏头看向陈自原,“本来过会儿想给你打个电话的,约时间。”陈自原挑眉。陆衡又不太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说话声儿特轻,“合同履约。”陈自原很坦然,也很温柔,“那巧了,我也是来履约的。”陆衡说声嗯,推开门,“进来吧。”他办公室是单人员,面积不大,很规整,办公桌旁边有一排书架,里面基本是关于建筑设计方面的书籍,电脑旁摆着两盆仙人掌,一件羽绒外套挂在椅背后面。陆衡没有什么爱好,不喝茶也不喝咖啡,一天能喝好几壶水,他的生活非常健康。陈自原看见陆衡随意放在桌面置物架上的一袋咖啡豆,应该就是他昨天说起的那个。在跟陈自原独处的时候,陆衡又开始心跳加速了,他把这种现象统称为紧张。陆衡先摆了两个杯子出来,后来一想,不太对,捏着杯子摩挲一下,问:“陈医生,喝点儿什么?”“白开水就行。”陆衡于是倒了一杯递过去,“小心烫。”陈自原笑着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他得缓解陆衡的紧绷的情绪,于是就不拐弯抹角,说:“我那套房好几年前买的,精装,我不太喜欢那种风格,找人敲掉了,空到现在一直没动,没时间。”陆衡问:“哪里的房子?”“滨江海湾。”陆衡懂了,他了解情况。那一带富人区,装修风格透着纸醉金迷的气息,确实会有人不喜欢,他问:“装修风格你有具体意向吗?可以先把这个确定下来,细节后面再敲定。”“我暂时还没什么想法,”陈自原喝了口水,挺烫的,他抬眼看陆衡,“你决定吧。”陆衡懵了一下,“我决定?”陈自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解释了,“我不太懂这些,说多了干扰你思路。按你的喜好来,我相信你的专业能力。”但个人喜好和专业能力其实并不挂钩。陈自原这话逻辑不通。然而陆衡根本不敢往深处细想,他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来的时候杯中的水面有涟漪,他手在颤,“什么户型?”“两百二十多平,四室两厅三卫一阳台,两间卧室朝南,”陈自原说:“我没带户型图,不好描述。”陆衡在脑子里有了大概的雏形,基本知道是什么走向了,他接过不少大平层的设计。但这次不一样,很不一样。陈自原突然仰头,喝完了水,也不知道烫不烫了,他起身,对陆衡说:“你现在有空吗,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陆衡手上还有其他项目,但陈自原现在也是他的客户,他没多考虑,答应了,说好。“我跟潘总说一声,你再等我会儿。”“行。”潘乐没有当总裁的架子,吃喝玩乐一条龙,尤其爱凑热闹,他听说公司来了一帅哥被陆衡带进办公室了,屁颠颠地过来了,一看是陈自原,顿时喜气洋洋。“出去就不用回来,”潘乐对陆衡说:“把客户服务好了!”陆衡:“……”“谢谢。”陈自原笑着说。陆衡跟在陈自原身后走出了大厦,看一圈没找到他的车,挺奇怪的,以为他打的过来的。在陆衡愣神时陈自原把头盔塞进他怀里。陆衡:“?”陈自原能感觉出来一点儿,陆衡可能怕车。他展现出来的恐惧并不是单纯针对车这个物品,而是压抑情绪下若隐若现的危惧,好像随时把自己置身于某种绝境之中,死亡近在咫尺。陈自原迫切地要把这种感觉从陆衡身上剥离出来,所以他在步步试探。“我出门的时候把车钥匙拿错了,”陈自原说:“以前骑过摩托车吗?”“没、没有。”陆衡甚至没怎么见过摩托车,并且在没有特定的指引下,他更不会把陈自原跟这种风格的摩托车联系在一起。疾驰、狂飙,充满野性。但陈自原是温润的,即便他现在穿着一件宽松的外套,不厚,裤子也松,一双球鞋,头发也是乱的。陈自原注视着陆衡,问:“想试试吗?”陆衡目光微闪,有点儿亮,“好。”兴奋都期待,陈自原听出来了。陆衡不会戴头盔,事实上对于摩托车他什么都不会。陈自原替他戴上头盔,问:“松紧度合适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