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喉咙:“老大,搬粮!”“好!”程大伯道。程大伯这边有五个人,而程保国这边只有三个人,很快程大伯就占了上风,搬起一袋玉米扔到了牛车上。看见这一幕,程保国和王红梅眼睛都红了。他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啊!程明绯和赵文嘉远远就听到吵闹声,心中顿觉不妙,“快点!”一到程家门口,程明绯就跳下了车。目之所见,程保国喘着粗气被年轻力壮的堂哥摁在地上挣扎,王红梅的脸被大伯娘硬生生推在墙上,脸颊上冒出了血丝,宋爱芳和堂姐正在掐架,拽着堂姐的头发不撒手……怒火在心口膨胀,程明绯浑身紧绷。她看向仓库,程大伯和程老头每人肩膀上扛着一包几十斤重的粮食,面露喜悦,正在迈出门槛。程大伯看见程明绯后,脸上的肉抖了抖。他好像听许大强说过,程明绯很会打架,一手能撂倒一个壮汉。不过他可不信一个女娃子能这么厉害。他讥诮地一笑,“哟,救兵回来了?就你这小身板,能顶得上我两拳吗?”程明绯呲牙:“找死!”她赤手空拳地冲了过去。“嘭!”男人倒在了地上。“哐!”男人背上挨了一拳。“嘶!”男人头皮一痛,倒抽一口凉气。他看向程老头,“爹!救命!”可是程老头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瞪大双眼呆坐在地上,愣生生看着儿子被欺负,一动不动,仿佛傻了般。程大伯的儿子老婆见状,纷纷松开了手下桎梏着的人,“不准动我男人!”“不准动我爹!”两人齐刷刷朝程明绯冲了过来。赵文嘉见势不妙,立马拔腿上去帮忙,可是一不注意被堂哥牛一般的力气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嗷!”赵文嘉身子抖了下,随即白眼一翻,晕晕乎乎顺着墙滑倒在地上。宋爱芳瞳孔一缩。“儿子!”她推开女人,跌跌撞撞跑过去,瞥见窗棱上的血迹,心瞬间凉了个透。“儿啊!”程明绯收拾完程老大一家,转头就看见赵文嘉双眼紧闭躺在宋爱芳怀里,“他——”宋爱芳六神无主,唇瓣惨白,急忙说道:“明绯,他脑袋撞着窗棱晕过去了,现在头皮还出血了,你说怎么办啊?”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都慌了。程明绯指尖颤了下,“娘您别着急,我先看看。”她迅速蹲下身,摆正赵文嘉的头,观察了一番,小脸凝重,“后脑起了个包,还有血往外冒,送医院吧。”凑过来的程保国和王红梅,瞬间僵硬在原地。*赵文嘉刚睁开双眼,就感到后脑密密麻麻的痛意传来。“我的头怎么了?”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往头上摸。宋爱芳及时拦住了他,“头磕出血来了,刚上过药,别碰它。”“哦。”赵文嘉乖乖躺在病床上不动了,只有一双眼珠骨碌碌转来转去。他看了几眼宋爱芳,又扫了遍空荡荡的病房,忽而觉得心口空落落的,浑身不舒服。“我想走一走。”宋爱芳呵斥:“除了拉屎撒尿,你哪都不能去!”“啊?”赵文嘉苦了脸。宋爱芳:“你这次撞到的可是脑袋,再严重一些小命就没了,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养伤,伤口不好休想乱晃。”她这次被吓坏了,儿子头上冒出一个血窟窿,双眼紧闭了无生机躺在地上,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赵文嘉不服,可反对也无济于事。他不安地抠着手指,小眼神时不时瞥一眼宋爱芳板着的脸,嘴巴发苦,心口慌乱。她怎么还守着他?他不想呆在这里,莫名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想找一个避风港躲进去。他纠结地拧着眉毛。这时,门口走来一个女人。赵文嘉眼睛骤然一亮,如小鸟一般雀跃,欢呼道:“媳妇儿!”他直起上半身,张开双臂,朝她露出一个求抱抱的姿势。程明绯脚步顿了下,而后顺势朝他走过去,“醒啦?”男人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锢着她的细腰。他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了。“嗯嗯,我醒啦。”他摇着尾巴。宋爱芳亲眼目睹刚才还是死气沉沉儿子,眨眼间就容光焕发,犹如狗见了骨头一般粘着程丫头的模样,顿觉没眼看。太丢人了。程明绯倒是很享受被男人抱着的感觉。“好啦,抱够了,该松手了吧?”“不嘛。”青年恋恋不舍,收紧了手臂,“我才抱了两分钟。”又过了两分钟,程明绯提醒:“现在可以松开了吧?”青年依旧不舍,可是知道来日方长,只好先委屈地放开手,“哦。”宋爱芳问程明绯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程明绯说:“我爹报公安了,剩下的就看公安怎么处理了。”宋爱芳点头:“他们这次太坏了,打人,抢劫,和过去的土匪没差别了,最好被抓进去蹲局子才解气。”看着她同仇敌忾的样子,程明绯握住了她的手,“娘,谢谢你帮我爹他们,还让二狗给我送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宋爱芳不以为意,“害,都是一家人,自家人被为难,我能不帮忙吗?”赵文嘉插嘴,“就是,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宋爱芳听到他插话,气得瞪了一眼,“你外表人高马大,谁知道是个没用的!帮不上忙就算了,还被人打破了脑袋,害得我和程丫头他们担惊受怕,急吼吼地把你送到医院。”“真是个废物。”赵文嘉不满地瞪过去,“我又不是故意受伤的!”顶完嘴,他气呼呼地向程明绯寻求安慰,“媳妇儿,你告诉娘,我才不是废物。”程明绯觉得他好幼稚,这个有什么好争辩的,本来就是他没用。她才不和他站在同一战线呢。“呀!你终于醒了!”程保国和王红梅提着苹果进来。他们定定的向赵文嘉走来,王红梅面含关心,“除了脑袋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赵文嘉看了王红梅一秒,才慢吞吞回道:“没有。”而后他慢悠悠看向程保国,也愣了一秒,才收回视线。他垂下眼皮,百思不得其解。好奇怪,他自从醒来就感到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泛黄的墙壁,充满药水味的空气,还有床边衣着朴素中年妇女,他一瞬间觉得他不应该呆在这种简陋的地方。可具体应该呆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他以为自己是魔愣了,可现在看到程保国和王红梅后,他内心同样也浮上一丝陌生感。他觉得,他应该和这俩人没交集,可大脑又提醒他,他们是密不可分的家人。有道声音在心底呐喊,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只是不小心来到了这里,被迫接受记忆的洗礼,才会如panpan此精神错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