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把人背了起来。顾栖池有点蒙,刚想让薄彧放他下去,又实在觉得疲惫,四肢都被薄彧折腾得要散架了,让他背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在上山不止这一条台阶路,还有行人常走的一条平直的小路。走上去也更加方便也行。薄彧先背着他走了十几分钟的石阶路,才重新走到那条更方便的小路上。顾栖池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那条蜿蜒而上的石阶路。按理来说,这种路现如今已经没什么人愿意走了,其实更准确来说,这种路会被荒废掉。一是走起来太累,要耗费的体力太大,大家身体素质也跟不上。而是山里的人打扫清理起来太过耗时耗力,落叶纷纷,风吹雨打,一年四季下来,都不见个头。可这条石阶路却不同,路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见什么明显的尘污。路面也修整的格外整齐,没有什么破损的石子和坑坑洼洼,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修葺好的。而更让顾栖池惊奇的是,今天还有不少人来走这条石阶。各种年龄层段的人都有,他们神色虔诚,目光坚定,一步一叩拜,步履缓慢地前进着。这些人形成了一条稀疏的流线,或快或慢,最终目的地都是山顶的寺庙。顾栖池窝在薄彧的背上,不由得出声询问:“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都在走这条路啊?”换做是他,肯定要走另一条更为便捷的小路的。薄彧抬眼,眸光掠向来来往往的人流,笑着和他解释:“这座寺庙很灵。”“上山的路据传是初代的主持亲自修葺的,每一块石子都由他亲手挑选。他为这条路劳碌了一辈子,直到圆寂时,依旧差了一大截。这座庙修建在半山腰上,可后人为了圆了主持的念想,便继续帮他蓄上了这条路,等到石阶路修好之后,山顶的许愿祠也被建起来了。”“这里边藏了太多人的心血与精力,一拨又一拨的人涌进来,寺庙的规模逐渐扩大,石阶也被越修越精巧,道法也被发扬的广大。”“山顶的那座许愿祠也是在那时候被传扬出去的。”“据说,如果你心中有什么不可磨灭的执念或是什么再也见不到的人,得不到也放不下,就能到这里来试一试。”“玉泠山石阶共六千八百六十八级,一步一叩首,片刻不停歇,便能在山顶的许愿祠许愿。”“其中供奉的神灵定会让你如愿。”薄彧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语气之中有点淡淡的不屑:“我是小时候听宅子里的管家说的,他跟我说,他小时候曾见到有人成功过,那人执念的爱人在下山之后门诊的见到了这些年念念不忘的恋人。”“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稀奇的事情,不过是人的幻想罢了。”顾栖池的碎发扫在他的颈窝里,盯着那石阶若有所思。良久,快要到达半山腰的寺庙之时,顾栖池人有点犯困,身子快要滑下去了。薄彧见状,双手托住他的臀肉,将人往上拱了拱,生怕他掉下去。临近四五点钟,天沉的很快。太阳从山头落下,给四散的林叶镀上了一层金光。顾栖池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落地时,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薄彧,如果是你,你会来这里许愿吗?”薄彧正在帮他整理衣服,闻言笑了下:“我想见的人就在眼前,非要完成的执念也在身边,当然不会过来。”“再说了,我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第95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顾栖池被薄彧牵着走进庙里。大概是佛家清净地, 越靠近这里,顾栖池的心境越觉得平和。林间阴翳,晚暮时分, 倦鸟归林,在空气之中掀起一阵阵风浪声。门前是尊很大的鼎, 插着燃烧的香火,鼎的底部落下一层层灰烬,檀香的味道顺着袅袅散开。薄彧没先急着带他去寺庙里祭拜,而是转过身去,带着他绕过了前厅,到了庙宇的后方。后院空旷, 却有一棵极为粗犷的槐树。树根蜿蜒虬结,树枝向上舒展,虽然不见郁郁葱葱的林叶, 却也能想象得出, 这棵槐树在春日里的盛景。分叉蔓延的树杈之上, 系着无数条红色的丝带,随着猎猎的东风,在空中飘摇不休。槐树之下, 是围绕成一圈的栅栏,上边同样绑着不少红丝绸。红丝绸之上,黑色的字迹晕开,密密麻麻的,都是来往信客的愿景。求什么的都有, 姻缘, 财富, 平安, 健康,成绩……几乎占满了围栏和树上的空间顾栖池一瞬间好像明白了薄彧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他抿了下唇,眼尾扬起,眸底带了些不易察觉的促狭。如他所料,薄彧一进了后门,就到负责的僧人那里买了一条祈福带。手上还拿着僧人桌台上的毛笔,正在往上写两个人的名字。他看着薄彧手上的动作,打趣道:“不是说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吗,怎么还来这儿挂祈福带许愿。”薄彧手上的动作很快,顷刻间,“薄彧顾栖池”这五个大字就在祈福带上徐徐舒展开,后边还跟了一行蝇头小字,因为他用手堵着,顾栖池都没能看清楚。他刚要凑近去细看,祈福带就已经被薄彧收了起来。薄彧把祈福带缠在手里,瞥了眼看热闹的顾栖池,徐徐开口:“我不信什么姻缘天定,我只信事在人为。”但现在做的事与口中的话差的太多,实在是没什么信服力,薄彧咳了下,语气难得带了些无奈:“今天是十斋日,我母亲说,若是有什么愿望,在今天许下,会比平常还要灵验。”顾栖池仰头看他,“所以你今天过来,是来让神仙保佑我们的姻缘吗?”薄彧点头,语气是难得的认真:“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祈福带系到树上。”顾栖池皱了眉:“树枝太高了,有点危险吧。系到下边的围栏上也可以 ”薄彧摇头:“不行,我们的得系在树上。”他在某些方面总是执拗的过分,顾栖池劝不住,敛了玩笑的神色,看着薄彧抬步去槐树下。他绕过了下方的围栏,站到树根前,皱着眉探寻这棵槐树。选定了一处合适的高度之后,薄彧才停下来,他踮着脚,在自己满意的地方竭力向上探,树上的灰尘“啪”得落下来,薄彧也没有丝毫停顿。顾栖池看着他动作,皱了下眉,刚想过去帮他,身边却突兀地出现了一道声音。“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往高处系这绸子吗?”顾栖池拧头,循着声源看过去,这才发现他右后方站着位慈眉善目、精神矍铄的老者。他穿着一袭素色道袍,身材高大,并不符合这个年纪应有的精气神。但凭借服饰也能猜的出,对方是这寺庙里的和尚。顾栖池退后一步,现朝着对方颔首,又对着他摇了下头,随即答道:“我也是第一次过来,不太清楚这里边有什么讲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