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他手里,无意识的加大力道,裴清术闭上眼,罕见地复杂情绪上涌。他一向就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的人,决策评断,从来不需要旁人来建议。可是。他始终不敢确认,自己踏出的第一步,究竟是对是错。-林琅不放心周橙静,也不敢在外面待太久。饭吃完后,她就独自回了酒店。原本裴清术是要送她的,但被她拒绝了。“已经麻烦你很久了。”她低头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虽然不清楚裴清术的作息时间,但想来应该也不会太晚。像他这种自律到近乎严格的人,早睡早起恐怕是常态。“今天谢谢你。”又是一声谢,频繁到让人觉得烦的地步。裴清术只是温声笑笑:“没关系。”在他这儿,好像每一句话都能得到回应。哪怕是废话,哪怕是重复了很多遍的废话。他都会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地回应。那天晚上,周橙静吐过几次。林琅几乎没怎么睡,全程照顾着她。偶尔实在困极了,就稍微眯一会。一直折腾到早上七点,周橙静的状态才好许多。林琅终于能踏实睡上一觉。虽然满打满算,加起来也才四个小时。不过对她来说也足够了。周橙静清醒以后就喊头疼,林琅给她接来热水,说她都是自找的,明知道自己喝不了还喝这么多。周橙静拿着水杯,一脸郁闷:“还不都是因为那个死渣男,骗我感情。”林琅点头,从包里拿出那张有了折痕的□□。“感情被骗了,钱也没了。”周橙静看清□□上的数额后,眼睛瞬间就睁大了:“我这是喝醉后把人家酒吧给砸了吧?”她点醒她:“想什么呢,你要真把人酒吧给砸了,就不是这个价了。把我们卖了估计都赔不起。”周橙静痛苦抱头。林琅说她失个恋连胆子都大了,去喝酒也不看地点。那位置是她们能踏足的吗,去一趟,皮都得被剥下来一层。周橙静的酒虽然醒了,但宿醉带来的后遗症还存在。头一阵一阵的疼,她脸色仍旧不大好看。想着她此时正遭受着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创伤,林琅也不忍心继续多说什么。安抚好她的情绪之后,问她要不要再躺下休息一会。这个点还早。周橙静低眉叹气,说她当时也没想这么多,纯粹就是上头了。那渣男把她叫过去,她听见电话里那边的起哄吵闹声,还以为是要把介绍给他们的朋友。还挺紧张,甚至还专门化了个全妆,连衣服都是前段时间领了工资后和林琅一起去商场买的。价格四位数,她一直没舍得穿。盛装出席,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甩。所以,她没想那么多。当时难过到连思考的能力好像都丧失了,整个人全凭身体做出最直接的判断来。“不过你是哪来的这么多钱?”此刻意识到问题关键的周橙静,看着林琅问道。林琅只说:“好在碰到个熟人,他帮忙代付了,不过钱还是得还的,咱两现在已经算是彻底背负债务了。”周橙静觉得疑惑,林琅居然在那种地方居然还能碰见熟人。难不成是......徐初阳?像是看穿了她此刻的内心所想,林琅打断她:“别猜了,你没见过。”“哦。”知道林琅不想多讲,周橙静也识趣地没有继续去烦她。退房的时候,林琅让周橙静先去外面等她。周橙静此刻还处在一个大震惊的状态下,自己昨天的醉酒到底耽误了多少事儿。点的那些酒她还有印象,但什么时候住进这里的,她的大脑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林琅将房卡交给前台,对方笑容官方:“裴先生昨天交代过,这房卡让您留着,那间套房是不对外的,您随时都可以过来。”林琅迟疑片刻,不轻不重的一句不用,便拒绝了裴清术的好意。房卡被放在灰色理石台面上,前台语气犹豫:“我们也只是打工的,希望您不要让我难做。”想到她也是听上头的吩咐做事,大家同为打工人,秉着社畜不为难社畜的理念。林琅虽然并不想接受这种不平等的给予。但她还是妥协了。那张质感高级的墨黑色房卡被她随手放进外套口袋里。周橙静正在努力回想昨天发生过的一切,但苦于脑子像是一并被放进酒水里浸泡过一样。连大脑褶皱都被泡发的异常光滑。她只能去问林琅,昨天发生了什么。林琅让她与其费心去想这些,还不如多考虑考虑怎么快速赚钱,然后把欠的债给还上。周橙静觉得自己现在真是人财两失了。刚好赶上今天没课,林琅陪着周橙静回了家。她是北城本地人,和她爸妈一起住。这房子在老小区,单位分配的,挺小,但好在地段还行。周橙静去洗澡了,浴室很快就有水声传出来。林琅盯着手机里那一长串标了未读红点的消息。除了徐初阳的,还有无敌暴龙战士。他简直就是把林琅当成了废话垃圾桶,什么话都往她这儿说。林琅将对话框点开,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串数字。看上去,像是时间。她照旧,只回最后一条消息,简单一个问号发过去,是对这串数字感到疑惑。很快,无敌暴龙战士就给了她回复。【上帝:过些天要参加个寿宴,我怕忘记,你到时候记得提醒我。】【上帝:要是真忘了,我奶能打瘸我的腿。】林琅回了个好。犹豫片刻,她问他,有没有除了画画之外的其他活。她可以给他打个折。【上帝:你很缺钱吗?】林琅回:挺缺。【上帝:那正好,我还一直不好意思和你说。】【上帝:我看你留在论坛上的年龄,你应该读大学吧。我的家庭作业,你一起帮我写了。】【上帝:就按画画的价格来算。】写作业比画画简单的多。这笔生意对林琅来说简直稳赚不赔,所以她当即就应下来。对方拍下题目的照片,发给她。林琅看清内容,没记错的话,高二的题。居然是高中生。她还以为,他顶多初二。周橙静洗完澡出来,身上一件厚睡衣,没有立刻去吹头发,而是用干发帽包着。她坐在自己的桌前护肤,提起林琅和徐初阳的事儿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她摇头:“不知道。”林琅和徐初阳之间的那些事,周橙静也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实在是过分。这一路以来,她是亲眼见过林琅过的有多苦的。身边没有亲人,生病受伤都是一个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