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提醒一句:“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要对异性动手动脚。”徐初阳看着她冷漠的眼底,心脏都像是被一只手给攥着,生拉硬拽扯出酸意。他原本以为等时间久了,她的气会慢慢消散下去。他到时候好好认错,不管她说什么,不管她让自己做什么。只要她原谅他。可事情的走向好像完全和他想的反着来。被时间冲刷的不是她的怒气,而是她对他的感情。她从前看他的眼神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也不能是这样的。徐初阳开始慌了,不敢再继续等下去,有什么误会就该快速说开,不能再让她自己去冷静了。不能。不能。所以他去牵林琅的手,她躲开一次他就去牵第二次,她再躲开,他再去牵。直到她用厌恶的眼神,还有厌恶的语气说出两个字。她说:“晦气。”徐初阳的心猛地一颤,仿佛那两个字具象化了,变成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往他心口去砸。他僵愣在原地,耳边冷分呼啸,刮着人脸吹过,锋利似刀刃。他没有任何知觉,好半天,才颤抖着声音,近乎哀求般的低语:“小琅,就算是犯人,都有申请减刑的机会。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好吗。”对于林琅不断加深的冷漠和疏离,感到痛苦。这种感觉就仿佛是站在岸边看着一叶扁舟,明明是属于他的船,却被风浪带离岸港,离他越来越远。他想要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到。林琅不想去在他的专业领域和他争论。也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必要了。“别来烦我了。”林琅眉头皱了皱,拿出手机就往外走。点开打车软件叫了辆车,上面显示对方距离她一点五公里,三分钟后抵到。哪怕林琅将话说到这个程度上,徐初阳还是推开门跟过去。裴蔺在一旁看的眼睛眯了又眯,眉头皱了又皱。十足一副看不懂状况的吃瓜群众该有的表情。好奇,又迷茫,同时还夹杂着一种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求知欲。所以现在这是什么个情况?他在论坛上随便找的一个枪手,居然同时和他哥还有初阳哥认识?并且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还都不太简单?还是世面见得少了,脑子不够用,CPU都快烧爆了也没能理清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裴蔺他妈从刚才就注意到这边了,本来是看到裴蔺身边跟了个女生,还以为他偷摸给自己找了个儿媳妇。正压着火静观其变,结果门打开了,徐初阳恰好从外面进来。这两人打了个照面,只要不是瞎子,都不可能看不出来两人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周边的气场氛围好像都发生了诡异的改变。目睹完全程的裴蔺母亲,此刻完美复刻了裴蔺的表情。待两人走远后,她忙将人拉过来,询问细节:“刚才那是怎么回事,那女生是谁,和你初阳哥认识?”一连串的问题,被连番轰炸的裴蔺两手一摊,表情无奈:“我哪儿知道。”“你刚才不就在旁边站着呢吗,你不知道?”“挺复杂的。”他表情凝重。裴母来兴趣了,追问道:“怎么个复杂法?”裴蔺:“复杂到我站在旁边我也没看明白。”“......”裴母就差没戳伸手直接他的额头骂他没用。书读不好,连个八卦也听不明白。晚些时候宴会便到了尾声,客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几位重要客人留下来一起吃顿饭。裴蔺本来是准备开溜的,但还是被他妈揪着耳朵扯了回来。服务员在旁边开酒倒酒。酒是徐母自己酿的,在酒窖里埋了几个年头。味道说好也不算不上多好,但是也不差,就是图个心意。“本来是想着等初阳结婚那天再挖出来的,但是也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打扮优雅的妇人拢了拢肩上披肩,笑容温婉和蔼,又是带着几分为人母的无奈担忧。旁边的裴母脸色异样,先是看了裴蔺一眼,然后又说:“我看你这担忧实在没必要,初阳估计早就偷摸谈上了。”徐母正给碗中的鱼块剔骨,听见她的话,手中筷子微顿,抬起眼来:“我家初阳?”“对啊,刚刚还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走了。”裴母是个大嘴巴,任何事情落在她这儿都留不到第二天。她用手指指裴蔺,“我家小兔崽子也看到了。”她这一指,裴蔺瞬间成为了众人的视线所在。众矢之的一般,如芒在背。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这一道道眼神给看穿了去。他下意识去看坐在一旁安静吃饭的裴清术。他并不受影响,一如既往的安静。哪怕身边众人都带着好奇和疑惑。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安静吃饭。只是一碗乌鸡鲍鱼汤喝了一口便放下勺子,盘中牛排也被他手中刀叉切分成无数个小块。徐母见他只切不吃,忧心自己儿子终生大事的同时,还不忘分神去关心裴清术:“今天这饭菜是不合你胃口吗?”他摇头,笑意浅:“可能是刚才喝多了,有些没胃口。”徐母叹气,眼中多担忧:“那些人也是,仗着自己是长辈便倚老卖老起来。你也别处处顺着他们,该有脾气的时候还是得有,他们不过就是看你性子温顺好说话。”裴清术点头,平展眉眼:“嗯,知道的。”待这边的话题歇下之后,裴蔺那边又迟迟没了下文。徐母看向墙上钟表,嘴里念叨着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这饭菜都要凉了。裴母笑说:“看初阳平时一本正经的,想不到在感情上也是个感性的,你是没看到他刚才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说他最近怎么一副疲态,原来是栽在女人身上了。”这话让徐母的脸色稍微变得难看。从前一个蒋杳就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了,好不容易走出来,如果再来第二个蒋杳。......她微敛了眉。“我刚才瞧见一眼,挺好看的,个子高瘦,大眼睛皮肤白,不比那些贵女们模样差。”裴母仔细回想了下,“就是那张脸总觉得有点熟悉,像在哪见过一样。”裴清术眉眼情绪皆不显露,放下手中筷子。起身的同时,用餐巾擦了擦手,动作慢条斯理。说话的声音也是轻慢缓和的:“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淡然离开。待人提前离席,徐母的神色越发担忧与沉肃。今天一个个这是都怎么了。平时最重规矩的两个人,都开始一反常态。一个不等长辈吃完便提前离席,一个更是干脆来都不来。偌大一张餐桌,唯独只有算得上半个知情者的裴蔺,懵懂知晓一些反常原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