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蔺心里不服气,觉得自己都成年了,怎么还不能痛快喝一顿。但又实在不敢反驳他哥的话。只得听话的将高度洋酒换成果汁。周遭人都一脸诧异。CPU快烧爆了也没厘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目光在裴清术和徐初阳身上游移了一圈。后者同样沉着一双眼,看着亲昵相处的二人。林琅摇摇头,说不冷。毛毯是裴蔺专门拿给她的。可能是冲击力实在太大,哪怕此刻当事人也在,仍旧有人忍不住低声私语起来。裴清术捕捉到几个字眼。“勾引”“捞女”“段位真高”“公交车”他的脸色早不如刚才那般温和。其实生了一张天性薄凉的脸,再清浅的眼不带情绪看人时,也泛起阵阵寒意。林琅是在此刻恍惚认清,为什么裴蔺对他这般生惧。慈不带兵,义不养财。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裴清术是真的仁慈心善,也不可能在杀人不见血的名利场上安稳站在顶端。“我和林琅的关系如你们所见。祝福我会收下,但如果让我知道有人私下非议。”他笑容和善的说出威胁的话来,“我饶不了在座各位。”林琅下意识抬眸。周遭每个人都暗自吞咽一口气,没人敢真的和裴清术对着来。他平日里好说话,所有年轻小辈偶尔和他开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他也不恼。但这会明显是真的动了怒。有人偷偷去看一旁的徐初阳,见他坐姿懒散,夹着烟的那只手搭放在腿上。吊梢眉眼,只安静瞧着。-那顿饭对林琅来说异常煎熬,虽然有了裴清术的警告,没人再敢以她为话题中心。聊的也都是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聊女人,聊证券股票,聊声色犬马。林琅哪样都插不上嘴。有人朝裴清术求取经验,他也有耐心的点拨几句。林琅对金融方向一窍不通,听的云里雾里。下午的困倦没能得到缓解,这会又开始头晕脑胀。“我去睡一会。”这话是和裴清术说的。他和旁人交谈时,手还放在她腰后,指腹温柔摩挲几下她的细腰:“我陪你。”她摇头,让他先吃饭。他结束项目审查就直接过来了,估计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裴清术见她眼睛都睁不太开,便应下了她的话。还是让她好好睡一觉。那一觉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年。四周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林琅看见窗外的景色,鲜有人烟的郊区,就连灯光也黯淡。仅剩的还是别墅楼下彻夜不灭的路灯。林琅想要出去活动一下睡到发麻的身子。刚从床上坐起身,就看见房间一隅,坐在U形沙发上的裴清术。西裤之下的修长双腿,此时交叠跷着。手中拿了一本书,翻阅的厚度占了全书的三分之二。“我睡了很久吗?”她问他。裴清术合上书,起身时放在一旁:“还困吗?”她摇摇头,动作自然的往他怀里靠。那时一种表达亲近的姿态。裴清术把被子拉过来,替她重新盖好。“昨天几点睡的?”刚睡醒,意识还是混沌不清的。说话的声音也含糊:“不记得了。”他轻抚她的脊背,以哄婴孩的姿势将她抱在怀中:“看你刚才没吃多少,我去给你煮碗面。”“不用,我不饿。”她好奇这会怎么这么安静,这屋子的隔音不算多好,楼下吵闹喧哗多少是能听见一些的。“怎么这么安静?”裴清术说:“听说今天有流星雨,他们都去看了。”他低下头,在她额头处落下一个吻,“要去看吗,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林琅摇头。她想起外婆的话,城里人都爱对着流星许愿,他们这些穷苦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但凡有人燃放烟花,双手合十就能讨一个来。“比起流星我更喜欢烟花。”她笑着问他,“这是不是叫山猪吃了细糠?”他将她拢在怀中:“什么破比喻。”空调开了暖风,加湿器也在运作。林琅被吹了一会儿,就热到脑子发懵。她微微朝前塌了腰,恍惚看着面前的白墙,浑身发软,两只手全部撑着才站稳。裴清术在她身后,带着心疼的温柔语气仿佛一双手将她周身仔细描绘。“怎么瘦了这么多,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她的作息很乱,灵感可不给她955的时间。忙的时候一天一顿就对付了。她早没了力气,被裴清术抱着更换各种姿势。他让她面对面看着自己。没了雅正端方的穿着遮掩,是肌肉劲韧的上身。她很早以前就想问了。他的身上为什么会纹这些,说不清是佛还是什么。分明诡异的一张脸,但又处处透着一种肃穆。她伸手去抚摸,好奇问他:“为什么纹这个呢。”他笑了笑,低下头枕在她肩上:“因为够凶,压得住我。”“嗯?”她意识迷蒙,半睁着一双眼,细白手臂去勾他的脖颈,“那我也经常压你,我是不是也够凶?”他笑她:“压了就不管了,叫你自己动一下都不肯。”林琅想的是,隔壁房间住的是谁。隔音这么差的地方,会被听到吗。下一秒,眼前一片漆黑。停电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别说流星雨了,连颗星星都没看到。一行人怨声载道回了家,结果还正好赶上停电。江栩打着手电筒去检查电箱,裴蔺在旁边催促问他:“怎么样了,是电路烧了还是怎么?我记得三楼有几个发电机,要不我去把它们弄来。”江栩眉头皱了皱,看着切口整齐的电线。“谁把保险丝给剪了?”第四十八章林琅怕黑, 夜色中便没了安全感,这场旖旎盛宴因为突然的断电没法继续下去了。哪怕她身心都被裴清术拥着。他最后几下让她到了顶峰,然后穿好衣服:“你先洗澡, 我去楼下看看怎么回事。”林琅摇头, 拉着他的衣服, 说怕。他停下来, 垂眸看她,轻笑着点头:“那我陪你。”郊区人烟稀少, 尤其是这片儿,占了地理因素,平日里鲜有人烟。浴室门是毛玻璃的,林琅洗澡的时候, 裴清术就在外面等着她。知道她怕,所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天。汨汨水声, 裴清术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他那天都说了些什么, 林琅已经没有太深的印象。但她记得自己问的问题, 还有他的回答。她说:“你父母, 是怎样的人?”人越缺什么, 就会越在意什么。林琅是个亲情观念很重的人,看着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 阴郁到仿佛随时都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