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阳当天晚上就走了,没有通知任何人。今天到场的人当中,没有几个是冲着寿星来的。徐初阳和裴清术才是重点。抛却财阀身份,都是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暗恋高发的青春期,很容易对优秀到自带光环的哥哥暗生情愫。徐初阳是一个,裴清术也是一个。圈子里那些小妹妹们自小便仰望追逐着他们的背影长大,懵懂心意才刚现雏形,在某场酒会上惊鸿一瞥,然后将自己大半辈子都给搭了进去。冲着徐初阳来的小妹妹环顾一圈都没看到心上人的影子,琢磨着怎么开口才不那么明显。毕竟这个年纪,都怕羞,生怕心思被人窥见。话说得拐弯抹角:“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一眼就能看出少的是谁。用裴蔺的话说就是,客厅里的光环直接少了一半。一半是他哥,另一半自然就是徐初阳了。他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从接通到被挂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裴蔺叹了口气:“说是有点事先走了。”生日蛋糕都没切呢。他是凌晨出生,所以他的生日一般都过两天。原本还想趁着这股热闹劲头直接开始下一part,被裴清术不轻不重的声音打断:“你们玩。”他无意加入到这场幼稚的派对中去。牵起林琅的手站起身。余下的那些人,虽然平日里没正形,但都不敢开裴清术的玩笑。往日几句孩童般的戏言,是因为自己心里掌着度。知道裴清术不会因为这几句孩童戏言而生气。他是小辈中少见好脾气的。但大家也不全是真的小孩心性,都识趣,会看场合,知道什么玩笑开得,什么玩笑开不得。裴清术如今把人宝贝着,连多年好友都不惜撕破脸皮。周硗被整的事儿他们都有耳闻,听说折腾的够呛,平日里最闹腾的人,这会也像个哑巴似的,玩个游戏都明显不在状态。见到裴清术就躲,生怕有眼神接触。哪怕后者语气关怀的询问他,手疾好些了吗,前几日让人送去药膏,记得每天涂抹。周硗心里犯怵,左右不敢看他的眼睛,哆哆嗦嗦的点头,说涂过了。裴清术像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得去医院看看。”周硗不敢说话,分不清他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在假装善良。他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冲着他犯手疾去的吗。不论他抄多少,他总能找出挑刺的地方。等到自己犯了手疾连笔都拿不起来的时候,裴清术才松口,找人送了药膏上门,说是还得适度休息,抄经书的事就先作罢。从那以后,周硗再听到有人说裴清术心善如神佛都会在心里默默啐口水。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要当真心善,能在如今的位置上安稳坐着?虎视眈眈想把他推下去,取而代之的人海了去了。真坏人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他这种面上心善,心机城府却比海还深的人。他确实是个好人,但得是在对你没恶意的前提下。不然你快被整死了,他在外人眼中,仍旧是个好人。裴清术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三楼,不过他还是留宿在了林琅这儿。床很小,两个人得相拥着才能全部躺下。林琅窝在他的怀里,头顶是他的呼吸,耳侧是他的心跳。一如他这个人一样,沉稳且平缓。在林琅看来,裴清术就像是山后的河流,永远保持均匀的流速。和她完全相反。林琅的情绪是一阵一阵的,老师说过,这不是缺点。对于他们搞艺术的来说,情绪敏感和共情能力强,这属于优点。只有这样,才能拥有源源不断的灵感。那个夜晚,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的相拥而眠。裴清术偶尔会低下头吻她。他像是控制不住有些行为,明明是个自持能力很强的人。却总是受不了她靠近时,身体自然升腾的燥热。他咬住她的嘴唇,或吸或吮。她缺氧到头脑发晕,他才肯松开,眼神落在她红肿的唇上。想让这张嘴做点其他的,又舍不得,觉得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如果让我爷爷知道,他该气疯了。”他玩起她的手指,纤长到如同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在他掌心也软成一滩春水来。她所有的乖张都成了绕指柔。“你爷爷?”她好奇,好像头回听他主动提起他的家人。裴清术低声笑笑,满足她的好奇心,开始讲起那个古怪的老头。“他很久之前就出家了,从小就给我灌输断情绝爱的思想。他说女人都是累赘。”听到最后几个字,林琅眉头皱了皱。他知道她厌烦这种,赶忙抱着她去哄,说他爷爷本性迂腐,年老就更甚。当年也是为了个女人才出家当和尚的。所以他是最没资格同他说这番话的人,不过是爱而不得说出的气话罢了。裴清术每年都会去一趟清佛寺,陪他爷爷过年。冬日里那边下大雪,爷爷在禅房里耳提面命告诫他,女人是毒物,碰不得,碰了就会家破人亡。裴清术在清佛寺的大雪中,在爷爷的耳提面命下,却偏偏还是违了戒。他每年都会看到她。穿着红衣服,裹着一条起了球的围巾,站在寺庙里抬头看烟花。大雪中多显眼啊,哪怕纤细瘦弱,低下头许愿时,洁白雪花挂在她的睫毛上。转眼就化为雪水滴落。光风霁月、满身神性的少年,在佛门重地,对一个落魄少女动了情。暗蓝色的天空散落几粒碎星,明天应当是个好天气。看着柔软的发质,碰上更加娇嫩的大腿内侧肌肤,也显出几分扎人的坚硬来。林琅胡乱扭动身子,呜咽的躲避,最后都被放在腿上的那双手给按住。她在此刻切身体会到人体是由百分之七十的水分组成,稍微碰一碰都会流出来。在她绷紧脊背,眼神开始溃散时,裴清术终于松开手,抬起头看她。挺直的鼻尖都沾染几分水汽。唇边的粘稠,他如数咽下,又去吻她。她仰头承受他的吐息。听见他含糊的问:“小琅,你爱我吗。”一声一声的,比起询问,又像是诱哄。知道她缺乏安全感,他便有意无意的在她跟前放低姿态,用被臣服的行为愉悦她的身体。他含咬住她的耳垂,温柔舔舐着,低沉气音贴近她耳边,引得她耳朵和心脏同时酥麻。得不到回答,他就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又一遍,“嗯,爱不爱?”第五十章她没有犹豫, 甚至连考虑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空出来。让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将自己完整交付出去,是一件听起来都觉得很难完成的事。可裴清术只是用一句询问就达到了目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