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模样,是真的很痛苦。“你刚给我揉肚子的时候, 就好涨, 都要撑破了。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会死吗, 涨得快炸了。以前也涨过,但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姐姐,我一看到你就涨得难受。”他委屈巴巴, 像条刚被救上来的落水小狗。翟松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稍微迟疑后,眼神担忧。问他:“你去里面先休息一下?”他抿唇:“姐姐会因为这件事对我有不好的印象吗?”想不到他居然在意这个。翟松月轻笑:“怎么会,这很正常,你不用有负担。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他身体不舒服,那就进去躺一会。休息一下,等缓过来就好了。平时这间美术教室只有翟松月一个人用,先前这里是空着的,后来翟松月去和学校申请。她在高二就已经提前被录取,先后参加过数次世界级的比赛并且获得了名次。但最后还是和其他考生一起参加高考,最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这所大学。所以她的申请很快就批了下来。教室里面是个小型休息室,有一张沙发和书架,角落则放着床。她平时画累了会进去躺一会。门是普通的布帘,只遮了一半。隔音几乎没有。他应该是真的很难受,翟松月听见他在喊她的名字。一声重叠着一声,平时说话气息很稳,这会却好像始终缺了一截。喊到一半便软下去。“姐姐。”“松月姐姐......慢一点。”“姐姐......哈啊,我快死了。”他低哑着嗓音喊出最后一声姐姐,里面瞬间静了下来。翟松月倒了杯温水,又将窗户打开透气。里面传来穿衣服的细簌声,再然后是水流的声音,不多时,他掀开布帘出来。眼尾轻微濡湿。纤长的睫毛往下垂,像一只累极了的小狗。怎么休息了还会累呢。他走到她跟前,始终不敢看她。不时看地板,就是去看天花板,亦或是看一眼窗外。她开了窗户透气,将那杯水递给他。他没接。耷拉着脑袋,眼里满是歉意:“姐姐,你的房间......弄脏了。”“没关系,待会我来收拾。”她犹豫了会,还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家。”他急忙抬头,欲言又止的看她。眼里分明是不舍。他不想这么早就走。翟松月看明白了他的眼神,犹豫片刻后,主动询问他:“要不要吃个饭?”江栩说:“那我请姐姐吃饭。”她笑:“就先谢谢你了。”翟松月将画具收好之后,穿上外套。天早就黑了,江栩在外面等她。她出去的时候,他正拿着手机低头回消息,嘴角似笑非笑的扬着。在听到开门声后,那种带着嘲弄的似笑非笑彻底被纯真给取代。他主动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包:“姐姐想吃什么?”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了,哪怕翟松月想拒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附近有家烤肉店,去吃那个?”江栩点头:“好呀。”翟松月带他过去,距离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服务员询问过几位之后带着他们落座,翟松月将菜单递给他,给他推荐了一些这里的特色菜。他把翟松月推荐的都点了一遍。翟松月笑了笑:“你还是看看你喜欢吃什么,我怕我们口味不同,我爱吃的你不喜欢。”“怎么会。”他将翟松月的碗筷用热水烫了一遍消毒,“姐姐喜欢的我也喜欢。”翟松月眼底的笑容更加温柔,她从包里拿出一盒糖给他。“这是姐姐喜欢吃的糖,送给你。”他接过后,笑容满足的将东西收好:“谢谢姐姐。”炉子才刚端上来,翟松月在门口看到了熟人。是学校里的学长,也是林琅兼职打工的老板。他比翟松月要高三届,已经毕业了,现在在外创业。因为是同一个老师,有几次聚餐时见过,他加了翟松月的微信,时不时会和她问候几句。翟松月对他始终都是尊敬,但算不上多热情。直到上次还林琅兼职的地方看见他,得知了他是林琅的老板之后,她对他的态度稍微发生了些变化。林琅平时要上学,已经很累了。她希望她能够在兼职的时候稍微不那么累。与其说是和对方套近乎,用“讨好”来形容好像更恰当一些。翟松月并非喜欢阿谀奉承的人,可如果她的阿谀奉承能让林琅轻松一些的话。她愿意的。为了林琅,她什么都愿意。只要她快乐,翟松月希望她永远快乐。她起身过去,在对方看到他之前和她打过招呼。周博今天是和朋友一起过来聚餐的,他来得早,对方还没到。此时看到翟松月了,眼底一亮,明显带着欣喜:“真巧,和朋友一起来的?”翟松月点了点头,在手机上敲下一句:“和弟弟。”周博眼神往角落看。因为店里人不多,所以他们两个人也占用了一张四人桌。此时翟松月口中的弟弟正靠着椅背坐着,坐姿闲适散落,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琢磨不出他到底是在笑还是没笑。不知道为什么,周博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考虑到他是翟松月的弟弟,所以他还是努力按耐住情绪。周博的朋友临时有事放了他鸽子,他握着手机面带尴尬。最后还是翟松月说干脆一起吧。她考虑事情总是周到,会顾虑到身边每一个人的情绪。她一直都是这样,从周博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翟松月也是事先问过江栩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这事儿就作罢。他摇头笑笑,说没关系:“是姐姐的朋友吗?”翟松月点头。他没再说话,只是淡淡笑着。周博二十三岁,比江栩大了四岁。前者主要是打扮的过于成熟了些,周正的眉眼以及稳重的处事风格让他看上去远超成熟的年龄。至于江栩,年轻貌美的大学生,身上是未出社会的干净。但若隐若现间,他给人的感觉有种喜怒难辨的深沉。周博不动声色隐下自己对他不好的感觉,礼貌同他打过招呼:“你好,我叫周博,是松月的朋友。”他笑着点头:“你好,江栩。”那顿饭吃的还算和谐,江栩主动要帮忙烤肉,但他明显没什么经验,毛手毛脚的。不是把东西烤糊了,就是被热油溅到手。翟松月不放心,最终还是把烤钳接过来:“我来吧。”他以为自己被嫌弃了,失落的收手垂眼,不再作声。翟松月笑了笑,问他想吃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