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英莲道,“先帝四次南巡那花费,人人都知道甄家在里面多少好处捞到自己园子里,现圣上可是亲历的,能不知道?”“只等这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哪一天腐了,再把它埋入土里罢了。”甄英莲富有深意的感慨完,吃完她那一份西瓜,洗了手,和林珠儿一起到这琼山观后山的凉亭玩。凉亭处有一大片的琼花树,这个琼山观里就因着琼花树最为出名,也因此立名——琼花开满山,故名琼山观。不过这琼花是四五月份开的,现在是看不到了。没有花,叶也有用,观里的小道士每日傍晚,会采一些叶片来晾晒,作为道观里布施“解夏汤”的重要原料之一。甄英莲和林珠儿就是去赏景顺便帮着采叶子的。林山虽是来送自己的女儿和小姐妹玩耍的,也不能不见见甄士隐这个“孩子家长”,当然也要见见这观里的道长顺便捐点香油钱。三个中年人坐在一起品茗聊天,自然要聊起以前的事情。林山当时为了找女儿,可是不少来着琼山观里烧香算卦,也是这琼山观的玉清道长说他和女儿之间“父女缘分未尽”,让他这些年都没放弃寻找。林珠儿回家后也是第一时间来观里还愿的。“说起往事,甄道长,您说您跟着一个跛足道士出家的,他是不是常和一个癞头和尚一道云游。”林山问道。“确实,那就是我师父乾渺真人,你也见过他?”林山徐徐道来:“是的,在下有一兄,与在下的名字组成‘山海’,他府上也有一女,比我那女儿只小一岁。可出生就先天不足,长到三岁的时候,甄道长的师父和那和尚就到了府上,说是要治好我那侄女的病就要随他们出家,我那兄嫂怎么可能依,又说不出家可以,只可见父母,不能见外姓男,不还是要让我那侄女出家的意思,这条法子还是不行,最后的时候,开了一剂‘人参养荣丸’的药吃着。”“林兄说的这些,是我师父的做派了,我那师父他精通命理,想来是算到了你那侄女会经历些伤身损命的风月事,想要用这法子帮她避一避。”“原来如此。可巧我那侄女现在被她外祖母接到京城去了。”“想来还是应了原来的命数了。”甄士隐感叹道,他喝了口茶,没再言语。“道长,还有解的法子吗?不瞒你说,我那兄长就是巡盐御史林海,我林家向来子嗣缘不强,我兄长他也只有这一个子嗣,我也不忍心她……”林山央求道,他想到他那身体不好的兄长一家,怎么说也是林家这一代最右出息的,全家族的“靠山”。不只为亲,也为利也。“我没见过你那侄女,也不知她现在的境况,这解的法子也没法给出。”甄士隐说道。“我明白了,多谢道长为我解惑。”林山没继续说,他打算回去和自己的兄长说一下。黄昏适合,林山和自己女儿告别,嘱咐她在这里万不能太玩闹,叨扰了神仙,就下山了。林山从琼山观离开的第二天,甄士隐就接到林如海的请帖,请他去“叙旧讲道”,甄士隐没有见过林如海,这叙旧之说当然是关于他师父跛足道长和癞头和尚的。甄士隐当然如约前往。甄士隐和林如海在书房里聊了很多,特别是甄士隐从林如海那话中,知道自己师父当年不止给林黛玉算了命,还给他们夫妻批了。当时那话着实不好听,林如海和贾敏也不信,可贾敏的病故却应了跛足道长的批命,林如海也是最近病情加重才想起来,加上昨天林山来说,今天更是请了甄士隐来。甄士隐先用最简单的“面相”来给林如海算,他算了一个来回就觉得不对。“如海兄,我观你眉间的郁色和你面向有些对不上,我冒昧问一句,如海兄现在吃什么药?”“我最近吃的就是普通的补气止咳的汤药,再就是京城白鹤观的乾真道长研制的‘三黄丸’,这有什么问题吗?”“三黄丸”不是医家药书里治疗上火清热解毒的药丸,而是道家的三黄丸,用黄芪、黄芩、黄精制成,不同的炼丹会增减不同的东西。“能拿一颗‘三黄丸’给我看一下吗?”甄士隐问道。林如海很快从书房的博物架上取了一枚三黄丸给甄士隐。甄士隐拿过三黄丸,闻了闻,捏碎了,却发现里面还有味雄黄。“这里面多了的雄黄,就有些不妥。”“这雄黄是常用的药材,端午我们也是喝雄黄酒的呀!”林如海不解。“雄黄多为外用,内服忌高温和熬煮,只因这雄黄就不再是雄黄了。雄黄量多在身体内郁结,伤及脾肺。”“还有这样的说法。”林如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用银针测了这三黄丸,银针并没有反应。他吃着三黄丸起初效果很好,最近几个月身体越发不好,他就加大了剂量,没成想竟是如此。“多谢甄道长今日帮我,我先停了这三黄丸,如若真的是这个丸药在作怪,道长今日之恩,小弟没齿难忘。”林如海对着甄士隐作了一个长长的揖。之后他们又谈起了林黛玉,林如海前几日咳到吐血,只觉自己时日无多,就派了家里的仆人去京城贾家,要接自己女儿回来,今日甄士隐给解了这一出,林如海觉得可以不叫自己女儿回来了。“还要再派人去京城,再将我那小女留在她祖母身边。”“如海兄这先是叫她回,现又叫她不回,我也是有女儿的,女子多心思细腻,这样不更平添担心。不如就直接接回来享一阵天伦,那外祖家又不是不能再去的。”“是了,是这么个理儿。”林如海接受了甄士隐的建议。不过他在第二天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当今圣上,一封给自己的女儿,两封都是走的他和圣上专门的加急的路线,竟比林家派去接林黛玉的人还要早到京城。林如海为什么要给圣上写加急信呢?原来,这白鹤观的乾真道长的“三黄丸”并不是他去白鹤观里求来的,而是当今圣上赏给他的。圣上信赖林如海(不然也不会给他这个巡盐御史的差事),在林如海去京城述职的时候,见他脸上有病容,询问他的情况后,给了他圣上自己也吃的丹药,这是林如海得圣宠的表现。现如今,他这边知道了丹药可能有问题,自然要马上写信告诉圣上。当今圣上看了林如海的信,很是生气,不过在发落白鹤观之前,他先派人将那丹药喂了宫里猫狗园里的猫狗,又派暗卫查了白鹤观里的人,那乾真道长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却是他身边炼丹的小童。“寡人的好太上皇,您这颗棋子埋的可真深呀!”当今圣上看着调查出来的结果,坐在书桌前冷笑着说。扬州城外的“小蝴蝶”翅膀扇一扇,这京城就一片腥风血雨。作者有话要说:按照曹公“亲身经历”,皇帝该是雍正,雍正的死因有一种猜测是他后期吃丹药吃的体内砷中毒,雄黄就是硫化砷,加热能变□□的,积累积累,哦豁,完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