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便扑上去,和对方扭打起来。唐星辰打架完全没有轻重,他揪住对方衣领,一脚踹上了膝盖。韩广膝盖登时一软,单腿跪地,拳头不甘示弱地捶向唐星辰胃部。同时使劲把他往地上拽。唐星辰顺势压过去,膝盖用力抵住韩广胸骨上窝,死死按在赛道上,一拳又一拳不手软地照要害部位打。旁边愣了半天的几位人形柱子,总算意识到,跟前正在发生真人切磋。赶紧停止魂游天外,手忙脚乱地上去拉架。“你俩干什么?!别打了!”“松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韩广!唐星辰!”“再打他妈要出人命了,还不松开?!”喻嘉岐和另一人架住了唐星辰胳膊,意图把他往后拉。唐星辰又不管不顾地踢了几脚,把韩广脸上踹出个鞋印。终于在几人合力制止下停手。韩广奄奄一息蜷缩着。身上凡是露在外边的地方,红一块青一块肿一块,光荣的见了血,像个五颜六色的发面馒头。连骂人的劲儿都没了。被拉开的唐星辰没挂多少彩,气势冲冲的模样,估计还能连揍三人不带喘气儿。他甩掉喻嘉岐手,走到一边拎起头盔,扔在韩广身上,居高临下地嘲讽。“赏你了,医药费和修车费管够,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保证,你后半辈子只能玩轮椅。”说完,他没再管任何人反应,径自进了更衣室。有人慢慢扶起狼狈的韩广,压低声音说:“你明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干吗还要去招惹?”韩广嘴角破开,鲜血直流,但依然坚持不懈用嘴输出。“他活该!真他妈当自己是大少爷了?有娘生没娘养,马上就要被赶——”“韩广,”喻嘉岐开口,面无表情盯着他,“你找揍没找够?”喻嘉岐在这群富二代里很受欢迎,他一出声,立即有人帮腔道:“差不多得了,都少说两句,韩广你赶紧上医院看看,别出什么毛病。”另一人也道:“别磨蹭了,打电话让人把车抬去修车店,应该不至于报废。”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话题转移到别处。韩广脸色难看,但也不好再说什么,被人搀扶着离开。喻嘉岐走向赛道边,那里站着看戏看过瘾了的两人。他说:“不好意思啊,辰儿他比较冲动,今天扫兴了,改天再请你们出来玩。”“这有什么,”罗天锡摆摆手,“玩得很爽了,以后有时间我喊你们出来。”喻嘉岐点头,面向应程:“你没受伤吧?”结合之前的事,加上唐星辰说的话,十有八九是韩广在山道上犯贱了。应程收回望向前方的视线。“没有。”刚才唐星辰换完衣服就离开了,背影潇洒得很,应该没太大问题。喻嘉岐:“行,那下次见。”—应程和罗天锡打车回市区。后者看着脚边的黑金色滑板,说:“你这板用了快两年了吧,要不换一个?我给你换。”“不用,习惯了。”应程随手摸了下板缘的防撞条,“过段时间去换轴承就行。”罗天锡也是随口一提,点点头,并未坚持。继而又道:“什么时候开学?”“三天后。”“什么玩意?”罗天锡满脸无法忍受,“你那破学校疯了吧,一个暑假就放八天?”应程对此没太大感觉:“比一中强,他们就七天。”“还好我不上学,太神经病了。”罗天锡耸肩,说道:“你今晚去我那?开学就高三了吧,冲你家那几位的阵仗,高三不得把你关起来,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啊,到时候咱俩就不用见面了。”“没那么夸张,”应程神情淡淡,“他们管不了我。”不过虽然不至于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但每天按时定点在他耳边背诵几遍“应家家训”,八成是少不了。吃饭坐餐桌右手边第三个位置、每样菜不能超过五口、七点上厕所、在家分贝不能高于四十、电视节目只能看新闻……托应家和自己那位好母亲的福,他如今随时随地都能信手捏来几条。身旁罗天锡仍在喋喋不休:“说真的,当初你爸妈从国外回来,我还以为是来解救你于水火的,谁知道他妈竟然是火上浇油。”罗天锡爹娘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死哪个旮旯里了。无亲无故的,打小就在社会上混。漂亮话只对外人说,在应程面前格外直肠子,言语间从不避讳。他继续说:“你赶紧搬出来得了,实在不行去我那住,前几年鬼日子也过够了,怎么还得在亲爹亲妈那受憋屈。”“再看,”应程面容平静,“现在不是时候。”“行吧,那今晚呢,去不去我那?”对方摇头。罗天锡有点惆怅地看着他。须臾后,拍了拍胳膊,终究没多说什么。车在别墅区外停下,两人告别。应程抱着滑板往家门口走。密码锁打开,客厅里传来熟悉又令人厌烦的新闻联播声。玄关鞋柜多了双男士皮鞋,应程漠不关心,抽出拖鞋换上。客厅沙发坐着两个人。一位是他的好母亲,而另一位,是被大家歌颂为模范丈夫的好父亲。秦歆竹往这边看了眼,淡声说:“七点了,你超过了到家时间。”应家家训第二十一条,放假期间,晚上五点半必须进家门。应廉说:“小程,过来坐。”家训第二十三条,在家吃完晚餐,定时观看新闻联播。应程笑了笑,目光落在唱红白脸的夫妻俩身上。“我还没吃饭。”秦歆竹眉头微微一皱:“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我知道,”应程云淡风轻说,“所以我打算点外卖。”非用餐时间点外卖,在应家属于不能触及的雷区。果然,秦歆竹眉头顿时皱成了生气的程度。父亲应廉选择用语言感化,温和道:“小程,以后早点回家和我们一起吃饭,不能点外卖。”像是嫌没有达到预期中的效果,应程补充:“我玩跑车去了,很远,赶不上吃饭。”此话一出,秦歆竹立马呵斥。“你一天到晚在胡闹什么?谁带你去的,是不是那个罗天锡?”哪怕在训话,这位母亲嗓门依旧大不了哪去。再生气也是个完美的大家闺秀。应程刚想反驳,不知怎么,脑子里忽然冒出唐星辰那狂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尤其那句“关你们屁事儿”。他顿了顿,原话照搬。一字一句说:“关你们屁事儿。”夫妻俩脸色瞬间变了。应程心情尚佳地往二楼走。点开手机,当着两人面打了个外卖电话。“一份牛肉煲饭,送到澹庭苑别墅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