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乖巧的人却突然反抗,双手力气奇大的攥着外套不让动,莹润双眼怯怯盯着祁夏璟,委屈巴巴地问他:“......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太阳穴突突直跳,祁夏璟深吸口气,试图和神智不清的病号讲道理:“衣服脏,盖一床被子就够了。”见黎冬仍只是楚楚可怜地盯着他不放,祁夏璟咬着后牙,尝试从根本解决问题,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穿这件衣服。”这次黎冬终于有反应。女人抱着宽大的男款大衣,仿佛寻求母亲庇护的幼崽,慢慢将脸一点一点缩进领口,声若蚊蝇、去字字清晰地砸在祁夏璟耳边:“......因为衣服上有你的味道。”“......”人生二十八年,祁夏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无力感,全然束手无策。道理讲不通,哄也哄不好,重话更舍不得说。他只知道,再聊下去一定会出事。大衣满是细菌不能穿,他放弃和暂时的糊涂蛋沟通,先给黎冬盖好被子,然后弯下腰,在被面下温柔地一根根掰开她攥紧大衣的手。被某道灼灼视线盯的心头滚热,祁夏璟嗓子干涩喉结滚动,别开眼,在悉簌衣料磨蹭声中,沙哑道:“别动,脱完就睡——”话音未落,平躺在床面的黎冬忽地双手撑着坐起身,在祁夏璟的并未设防中猛然靠近,薄唇微张,呼吸滚热。被用力啃咬的下唇刺痛,祁夏璟瞳孔微缩,难得有几秒的不知所措。狠狠咬在下唇角的肇事者,表情反倒比他这个受害者还要委屈,如瀑的长发散落肩头,绯红的双颊眼尾像是要滴出血来。黎冬身上的外套半褪未褪,内里的睡衣领口却大敞,露出白皙的皮肤和两排笔直锁骨,在高热下都泛出粉色。似乎觉得咬一口还不够解脱衣之恨,祁夏璟见黎冬又剜他一眼,不知为何,神情比起怒视倒更像挑逗。只是黏糯的哑声确实委屈,蛮不讲理的话也说的理直气壮:“......你脱我衣服,那我就要咬你嘴巴。”第51章鸦雀无声的卧室内只剩两道呼吸。祁夏璟太阳穴突突直跳, 右手指骨刮蹭过被咬的下唇,垂眸看着手上液渍,喉咙滚出一声低笑:“......黎冬。”“外套很脏, 必须要脱掉再睡。”他抬眸对上女人水盈盈的眼睛,沙哑声线压抑情绪, 最后一次发问:“你想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黎冬失焦的眼神警惕, 脸上烧的一片绯红:“不脱——”反抗的后半句,尽数被吞没在汹涌而至的亲吻, 黎冬双唇被封只剩呜咽, 瞬间就被撬开牙关, 唇舌长驱直入的无情掠夺, 是滚热而不容拒绝的强势。窒息感一点点攀升,她被迫仰头, p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吻,抬手想要推拒, 却发现双手早被祁夏璟单手禁锢,整个人在男人持续性的进攻中,不住后退。直到她后背快要撞上冰冷白墙,身后有温热有力的大掌环住她细腰,让黎冬不至于撞痛。祁夏璟滚热的唇后退半寸,额头仍抵在黎冬满是虚汗的发额,听她情难自抑的急促喘息。男人抬手轻拍她背脊,磨砂质感的嗓音沙哑:“再问一次,脱不脱。”“等一下——”黎冬甚至不得解释机会, 双唇就再一次被无情封锁;下唇被尖齿咬拽到发痛时, 她浆糊般的大脑刚晕乎乎地浮现“惩罚二字, 人仿佛正无限下坠,身体全然挣扎不得。又是长达近一分钟的深吻,祁夏璟垂眸,望着几近瘫软在他怀中的黎冬,虚虚搂住人的手安抚性地帮她顺气,又问:“脱不脱。”“......”病中蛮不讲理的人终于不再吭声,乖顺地任由男人剥去滑落肩侧的毛呢大衣,橱窗娃娃般一动不动。将大衣扔到一旁,祁夏璟想将黎冬抱回被子,垂眸视线就撞在她凌乱大敞的衣领,扣子挣开几颗。女人暖白如玉的颈肩线条流畅,右侧锁骨的末端处,有一颗细小却惹眼的痣,颜色很淡,裸露在空气中宛如无声却致命的引诱。“......”有一瞬,男人觉得这场来势汹汹的高热,大概是来惩罚他的。祁夏璟别开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抬起给黎冬拢扣子,半晌却听她委屈兮兮地控诉:“......你刚才弄疼我了。”胡乱系好衣扣,祁夏璟如释重负地深吸口气,利用被子将黎冬粽子似的裹好,再抱着人平躺在床上。祁夏璟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听黎冬又一次轻声控诉:“祁夏璟,你对我不好。”不怒反笑,祁夏璟在发烧的人身边躺下,搂着黎冬温柔地轻拍她后背:“嗯,是我的错,对不起。”“……我想穿衣服,冷。”“衣服脏,”祁夏璟被折腾到没脾气,近六十小时没合眼的高强度也让他只觉疲惫,最终低头在黎冬额间落下亲吻,诱哄般的口吻柔声道:“宝宝,冷的话我抱着你,好不好。”话落,黎冬在他怀里很轻地缩了下,沾染水汽的长睫轻颤:“......为什么要叫‘宝宝’。”“因为喜欢。”祁夏璟见她双颊又生出两团可疑的红晕,只觉心底一片柔软,一下又一下地缓慢拍着背哄她睡觉:“那宝宝要不要睡会,睡醒就不难受了。”不再反抗,黎冬只轻轻应了一声,垂着脑袋抵在祁夏璟胸前,呼吸逐渐平稳。良久,在祁夏璟以为她已经睡着时,裹在被子里的人却忽地伸出手拽他衣服,沙哑的小声道:“......祁夏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穿的黑色外套。”说话的人半阖着眼,神态困顿,像是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祁夏璟手背试了试仍旧滚热的额头温度,知道黎冬又在说胡话。他们初次见面是在高二分班,学生都清一色蓝白校服,气温闷热的人人恨不得光膀子。哪里来的黑色外套。无奈轻叹,祁夏璟又听见黎冬梦呓般喃喃自语:“......好大的雨......好冷。”原来是冷。长臂一伸拿过出床头厚绒毯,祁夏璟严严实实盖在喊冷的人身上,顺口应答道:“然后呢。”“没有然后了。”黎冬终于被汹涌的困意击倒,闭眼彻底昏睡前,微不可察地自言自语最后一句:“.......你把我忘记了。”祁夏璟只见她薄唇微动张合,只当是无意识的梦话,耐心地抱着人直到沉沉睡去,才小心翼翼地抽身从床上下来,弯腰捡起地上毛呢大衣,拉上窗帘调高室温,去餐厅倒水放在床头柜后,起身去客厅找看另一位病号。金毛伤病未愈,起初见祁夏璟回来直奔黎冬,就被冷落的憋了一肚子委屈;现在见男人蹲在面前,立即虚弱地舔他掌心,一声比一声叫的可怜。“不怕,”祁夏璟难得温柔地双手抱狗,低声安抚,“我回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