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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桐并不知蒙着面纱的人是谁,却见祁洛十分紧张他,关心备至,白日里同自己下棋,目光时不时看向他,嘴上说着狠话,眼里的在乎丝毫藏不住。他究竟是谁,为什么祁洛对他,比自己更为亲近。“清桐,你先回去吧。”祁洛并未看他,只是让他先离开,苏清桐本想讨祁洛开心,然而竟成为一个无法融入他们二人之间的外人。祁洛温热的手掌贴在楚容腿上,学着御医的手法来回按摩,询问:“还疼吗?”楚容没有理会,这完全就是打一巴掌给个枣,他才没那么贱,闭着眼睛享受皇帝的照顾,从此刻起,他再也不会刻意讨好祁洛,再也不会做卑微的事情。……朝华宫。寂静的宫殿内传来女人尖锐的怒吼,铜镜前,胭脂水粉被扫落一地,散发出强烈香味,女人一边落泪,一边埋怨。“本宫绝不甘心老死在朝华宫!”“一道遗旨,便想将本宫困死在囚笼里,夫妻一场,先帝,你怎能如此对我……”楚鸾伤心不已,杂乱的长发沾染上白色脂粉,令她以为是自己生了白发,惊恐万分对着镜子大叫,“这不是我,不是!本宫没有老,本宫才不过三十岁……”“三十岁,原来本宫已经三十岁了……”她拼命撕扯自己的长发,如发疯一般。“不要这样,太后娘娘便是再伤心也不能拿自己身体来伤害。”宁澜轻轻拉住她的手,将指尖发丝拨开,替她将长发擦拭干净。楚鸾眸中露出血丝,眨着湿润的眼眸道:“本宫贵为名门楚氏嫡女,十岁便被送入宫中由嬷嬷教导,学习宫规和礼法,十四岁嫁给天子,册封为皇后。”“我楚鸾一生都不曾向谁低过头,到头来,却换了个众叛亲离。”“先帝与我夫妻近二十载,到头来,还是互相猜忌,将我视作权力的一枚棋子,一心利用,却又忌惮楚氏,临终……也不忘将我囚禁在朝华宫,直至老死。”“先帝负我,先帝负我!”宁澜道:“先帝已故,太后何必同一个死人计较。”楚鸾道:“可是,本宫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先帝,曾经有多深爱,现在就有多憎恶!本宫真的好不甘心,就此了结在朝华宫。”“漓妃那个贱人何德何能,儿子不仅做了皇帝,还要在帝陵为其修建陵墓。不过是宫女出身的贱民,却在死后有如此殊荣,只因她儿子是皇帝……”“祁洛……本宫当初就应该掐死他以绝后患!”宁澜道:“太后,可否要在皇帝出宫去帝陵祭拜时做安排?”楚鸾道:“当然要安排!如今,楚容已经不再听我这个姐姐的命令,没了里应外合的人,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也不知楚容是真的失忆,还是他转身背靠祁洛,若他真的因祁洛背叛本宫,那本宫也顾不得他的安危了!”宁澜道:“太后娘娘打算将摄政王一起卷入?”楚鸾道:“当然,毕竟有他在,祁洛才能分心,失忆又如何,本宫依旧能物尽其用。宁澜,你现在就动身回影杀门,告诉白亦,提前做好准备。”“是,主人。”宁澜应声离去。……楚容在寝宫躺了一天一夜,不适感消散而去,服下汤药,更是出了一身汗。悄悄溜到偏殿沐浴,随后察觉无人跟着他,监视他,打算继续去冷宫寻找摄政王的记忆,他想知道过往的一切,他们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一厢情愿,还是互生情愫……冷宫还是那么死寂,时不时会传出女人疯癫的声音,他是偷偷来到此处的,毕竟只有睡在这里,才能梦到过往之事。恰巧,在冷宫遇到那日险些被赐死的番邦舞姬,二人对视,打起招呼来。舞姬道:“你不是天子身边的人吗,为何会来这冷宫?”楚容道:“我想在此睡一觉,你可以帮我个忙吗?”舞姬心想,那日若非他求情,自己早已身首异处,点头应道:“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明白你睡在冷宫图个什么?这里的床又冷又,门窗不隔风,屋子如冰窖。”“别问那么多,睡这里肯定有我原因,你只需在两炷香后叫醒我,知道吗?”楚容带她来到自己睡过的屋子,拿出两根香给她,叮嘱道,“一根烧完,再点另一根,千万别忘了时间知道吗?”“嗯,我会守着的。”“姑娘如何称呼?”“叫我小铃,铃铛的铃。”“谢谢你,小铃姑娘。”楚容躺在冰冷的床上,慢慢闭上双眸,尽力让自己快些做梦,逐渐,陷入漆黑的睡意里。祁国,先帝在位五十三载。东宫内一片欢声笑语,祁洛拿着箭羽在投壶,可谓百发百中,身手了得。“中了,又中了!”“殿下好厉害!文武双全!”“别再夸孤了,这难道不是大家都会的吗?”祁洛很是高兴,如果小舅舅在的话,看到他投壶时帅气的身姿,会不会也称赞两句?宫女崇拜道:“才不是呢,只有殿下投壶如此厉害,奴婢就投不进去。”祁洛道:“多练练就会了,熟能生巧。”这时,殿外一声通传,楚容身着一袭黑色锦衣,绣着银白色鹤纹,手中捻起一把扇子来到门前,望着如此欢声笑语,竟有些不想进去打搅。是他来了!祁洛两眼放光,命人将投壶撤下去,上前亲自相迎:“小舅舅好几日都不曾来东宫看我,可是在和父皇商议正事?”“嗯……算是吧。”楚容神情恹恹,点头答应。“臣今日来,是检查太子殿下课业可否精进,不知有没有打扰到殿下玩乐?”“不打扰,不打扰,孤喜欢同你一起看书,看兵法。”“是吗?那殿下的字练得如何了?”“这……还行。”祁洛心虚低头。楚容带他来到书桌前,亲手在一旁研磨,拿了支顺手的笔递给祁洛,说道:“请殿下从兵法中任选一本典籍,默写出一章,六韬,素书,守城录,无论哪本都可以。”“孤……”祁洛硬着头皮接过笔,点墨开始书写,‘何忧何啬,万物皆得,政之所施,莫知其化,时之所在,莫知其移,圣人受此而万物化……’写到此处,他记不起了。楚容忽然轻笑:“写啊,这才几个字。”祁洛道:“让孤想想,可能刚刚玩的太过尽兴,没找回思绪。”“好,殿下慢慢想。”楚容不急不缓候在一旁,看得出他焦急之色,忘了便是忘了,何必逞强呢,“何穷之有,终而复始。”“殿下不必再想了,臣告诉你答案。”“哼,就知道被你看穿了。”“所以殿下不必在臣勉强逞强,毕竟,你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小舅舅,还是你对我好。”祁洛并未将他举荐皇兄之事放在心上,毕竟,最后被册立太子的是他,只要结果相同,又何必在乎过程,他相信小舅舅有自己的苦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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