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忙忙碌碌,她几乎是睁开眼睛就在忙工作,回到酒店,一直到睡前,也会有电话断断续续打过来,根本没有空闲时间用来胡思乱想。等每晚躺在枕头上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不堪,连着两天都是刚躺下便睡着了。可这样的情况,在第三天夜里发生了变化。临睡之前,卢清越接到了好友周童的电话。电话刚接通的时候,两人聊的有说有笑,从新店进展到近来帝都的八卦,说的不亦乐乎。但说过笑过之后,周童那边却突然静默下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问好友,“清越,你是不是和你们家老郑吵架了?”闻言,卢清越脸上的笑容即刻便消失了,她道,“童童,我有些累了,今天好忙,走了很多地方,我腰酸脚也疼,我们明天再聊吧。”虽然脸上没有了笑容,但面对好友,她的语气还是很轻松,听起来有点像撒娇。可周童显然不想那么娇惯她,直言不讳的说道,“清越,如果你们真的吵架了,隔了好几天,是不是彼此也冷静得差不多了,要不要见面聊聊,把话说开,别总躲着他了。郑郁林已经找了你好几天了,每天都要给我打三,四遍电话问你的行踪下落,我实在编不出什么新理由来敷衍他了。”听了好友的解劝,卢清越沉默未语,过了好一会儿,在周童又一次追问她的时候,问道,“你告诉他我的地址了?”周童,“暂时还没有,但我觉得,如果明天再不告诉他,他可能会把海晏收购了,然后让我给他打工,我不说,他就让我失业。”说完这个玩笑话,周童发现,电话里,似乎只有自己在笑,卢清越那边却是毫无反应。意识到了他们夫妻之间问题的严重,周童也闭上了嘴巴,等待卢清越的回复。又过了一小会,电话里才传来卢清越有些无力的声音,“如果他明天再问你,就告诉他吧,我和他确实该做个了断。”听她措辞如此寒凉,周童有些着急,想要劝说几句,可另一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当晚,卢清越很晚才睡着,然后很早又醒来,她看了看时间,自己只睡了两个小时。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手机的黑名单里又是一串未接来电,卢清越没点开看,但也知道,那些电话都是郑郁林打来的。至于对方的微信,她也早就拉黑了,实在不想看到他的任何狡辩和虚伪的道歉,只会让她觉得恶心。她并不是真的想见他,只是不希望他再因为两人的事情骚扰其他人。待见了面,把话说开,看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纠缠。失眠的时候,卢清越并不会躺在床上消耗自己的精神,她起身点开床头灯,翻开了那本看过无数次的线装书。直到早上七点多,手机上到了周童发来的一条消息。“他一早就打来了电话,按你说的,我把你办公室的地址说了。最迟中午,他就会到。”看到“他就会到”那几个字,卢清越的心跳没来由的快了几拍。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并一再用那晚听到的事实告诫自己要清醒。卢清越已经在海城租到了一间办公室,但暂时还没有员工。办公室里有些凌乱,堆放着各种资料和设备。她一早从酒店出来,便直接去了办公室。而周童告诉郑郁林的地址便是这间办公室的位置。本来以为,今天办公室接待的第一位客人该是郑郁林。当听到敲门声,正在弯腰整理东西的卢清越一怔,待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回过身,见到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何董事?”来人竟是何言故。不得不说,这让卢清越惊讶极了,她的办公室才搬过来一天而已,对方怎么会找上门来?何言故已经从她的表情里读懂疑问,马上笑着说,“卢总,好巧不巧,您租的这间办公室,正是我在海城合伙人的房子,他给我报了这个地址。”自己刚租下房子,对方就得知了消息,追了过来?卢清越自觉跟何言故并不熟悉,更谈不上朋友,对方如此热情,未免让人生疑。她神情戒备的看着何言故,“不好意思,我今天才搬过来,到处都很乱。”何言故似乎是毫不在意,他将手里拿着的一大束玫瑰花放在了身旁的一摞箱子上,笑着说,“祝贺您的乔迁之喜。”看着那束明显和乔迁之喜寓意没什么关系的红花,卢清越皱了皱眉,说,“谢谢您的好意,花就不必了,我这边连花瓶都没买,白白糟蹋了不好。”面对这样明显的拒绝,何言故依然是不生气,好声好气的说,“原来如此,下次再拜访,我就知道该带什么礼物了,谢谢卢总指点。”卢清越,“……”何言故倒是也没有再过多的纠缠,他又跟卢清越聊了两句古风餐厅的事情,发现她态度不冷不热之后,便说,让她先忙,自己不打扰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给他打电话,说着,还放了一张名片在那束玫瑰花旁边。卢清越直接拒绝道,“谢谢何董事,不劳您费心了。”这样直白的拒绝终于让何言故的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但最终,他还是哈哈笑了两声,算得上礼貌的离开了。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追到自己在海城的办公室来,对方又有什么目的。以卢清越现在的心境,根本无暇应酬他。而且,这几天,卢清越忍不住细思新年酒会那晚的前后经过,发现处处透着不可思议的巧合。其中之一,便是何言故先向自己透漏了卢沁芳与郑郁林的私情之后,很快便有侍者引领自己到了后花园,撞到了两人偷情的场面。很难说,何言故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卢清越甚至怀疑,那个侍者就是何言故有意安排的。但她转念一想,就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又有什么用呢,除了证明何言故心机深沉,手段卑劣之外,并不能改变郑郁林人品低劣,婚内偷情的本质。所以,发现一只新的乌鸦,并不能洗白之前那只,这些上流社会的男人,皆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之流。这么一想,卢清越再看那束红色的玫瑰,更是膈应非常。何言故的感情转移的倒是够快,才在卢沁芳那里受了情伤,转头又打算在自己这里下网。是不是他们觉得卢家倒了,卢氏集团完了,卢家的两个女儿,无论亲的还是干的,都能任他们这群有钱的男人拿捏把耍了?将那束花抄在手里,正要丢去走廊外面的垃圾桶,就听到电梯间那里传来声响,接着,一道她熟悉的身影,从转角那里出现了。郑郁林一早从周童那里拿到地址之后,便坐私人飞机火速赶来海城。从机场到写字楼下,车子一路奔驰,想到那份离婚协议书,他只恨速度慢,恨不能自己插上翅膀,飞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