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被外面的人看到他们这样的姿势。那她就真的可以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她这一番动作实在太快。霍准还未张口,宁溪就已经往客厅跑了。失笑。也没去阻拦。霍准看着她的背影,伸手轻抻身上的白衬衫,转身开了门。而宁溪。她一路跑到客厅,依旧气喘吁吁、心潮澎湃,背对着玄关的方向,偷偷拿手贴自己滚烫的脸颊。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在她脚边仰着头看着她,一双眼睛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宁溪被它看得更加难为情了,转过头,没敢看它那双单纯的大眼睛。门开门关也就一小会功夫。能听到关门前,霍准清冷的嗓音跟来人说“谢谢”。很短暂,但也足够让宁溪清醒过来了,想到自己刚才找的借口,却连灯都还没开,她忙从茶几上找到蓝牙开关,轻轻按了几下按键。客厅的灯依次亮起,宁溪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茶几上,一片狼藉,沙发、茶几、就连地毯上也都是薯片。扶额。宁溪觉得自己真是有够糟糕的。怎么能吓成这样?要是筱筱在这,估计又得笑话她了。她走到沙发前,刚想把上面的薯片扔进垃圾桶,就听到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心里还有些尴尬,但大概这种尴尬的经历实在是太多次了,她竟然觉得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窘迫了,至少她已经不会局促到不敢跟霍准说话了。“买了什么?”她抬头询问,目光却在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时,一顿。不知道过去多久,霍准都已经走到她面前了,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却还有些磕磕巴巴的,带着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语气,“你、你怎么买花了?”霍准看着她说:“刚才路过花店看到的。”其实是发觉某人在路过那家花店的时候多看了一眼。那会他们大包小包拿着不方便,他就想着回来的时候给人买一束,本来吃饭那会就该到了,但大概是因为周末生意太好,直到现在才派送过来。还把她给吓到了。想想就觉得好笑。看宁溪呆呆望着他手里的那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霍准心情很好,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在她怔忡抬眸望向他的时候,他挑眉说道:“还不去插起来?”宁溪轻轻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忙双手捧过霍准递过来的那一捧玫瑰花。脸还红扑扑的。这次倒不是因为尴尬和局促。而是纯粹因为欢喜。虽然这不是霍准第一次送她花,但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鲜花呢?尤其这一束花她早就相中了。刚才路过橱窗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中了这一束玫瑰花。黑色的包装。簇拥在一起盛放的火红艳丽。透过玻璃窗格外引人注目。宁溪喜欢花。要不然也不会在阳台种那么多花。以前每次出门,她都会给自己买一束鲜花用来装饰家里,可她从来没买过红玫瑰。也许是因为红玫瑰的含义太过特殊,又也许是因为霍准曾经送过她这样的玫瑰花。没像现在这样一大捧抱都抱不过来,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但她还是因此高兴了很久,甚至害怕太快凋谢,特地上网研究怎么可以保存得更久一些,最后还制成了干花,为得就是能够一直贮存着。家里花瓶很多。宁溪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花捧着放到餐桌上,然后就啪嗒啪嗒跑进厨房找花瓶。洗完花瓶出来,她却没有立刻插上。而是拿起手机调角度给花拍照。换了不少角度和模式,就连滤镜也换了好几个,最后挑出几张却依旧犹豫不决,打算问霍准的参考意见。“霍准!”她喊人。霍准刚把沙发上和地毯上的薯片收拾完,听到宁溪喊他,抬头,“怎么了?”宁溪拿着手机蹦跶过去,把手机里刚才拍的那些相片翻给他看,“你帮我看看,哪张好?”她一张张翻阅,最后目光期待地看着霍准,等他开口。霍准伸手指了一张:“这个吧。”“好!”宁溪一点犹豫都没有,拿过手机就打开了微信,打算发朋友圈。霍准看见了。在宁溪发之前,提醒了一句:“叔叔阿姨会看到吧?”宁溪正在敲字,听到这话,低头,正好可以看到霍准望向她时那双漆黑专注的眼睛。那里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望着她,宁溪突然停下敲字的动作,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霍准还蹲在地上。宁溪第一次没轻没重的,直接把人扑倒了,却还被他提醒小心。手扶着她的腰,霍准看着她,没问她突然的拥抱是要做什么。“不怕。”宁溪弯着月牙似的眼睛跟霍准说。手机还握在手里,她双手垂落在他清瘦挺拔的背上。眼睛直勾勾看着霍准,眼尾弯着,没有一点犹豫,“看到就看到了,他们要是问,我就和他们说我谈恋爱了。”霍准挑眉。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回答。但心情明显变得很好,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从下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似是不经意一提:“前两天不是还说我是你的朋友吗?”突然被重提旧事。宁溪脸蓦地又转红了,不好意思,也难为情,但她此刻显然被欢喜压过所有情绪,仍旧双手环挂在他的脖子上,看着他似嗔似娇:“你怎么还翻旧账呀。”说完她把脸靠了过去。贴在霍准修长的脖颈上轻声说:“我就是很高兴,谁也不想瞒着,他们要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他们总会知道的。”她跟霍准的复合从来不是一时兴起,在她选择跟霍准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没再考虑过别人,不,应该说,这么多年,她从来就没考虑过别人。带着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执拗。她固执地宁可选择自己一个人,也不肯轻易和谁在一起。她爸妈知道霍准的存在只是迟早的事。她从来没担心过她爸妈会知道,也没想一直瞒着他们。宁溪说话的时候,热气全喷洒在霍准的脖子和耳朵上。这两处地方也是霍准的敏感地带,他刚想微微偏开一些,躲痒,忽然听到最后那呢喃的半句,动作一顿,他低头垂眸,去看宁溪。大概感觉到他在看她。她没抬头,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没再吭一声,耳朵倒是渐渐红了,似乎也在为那最后半句羞赧。霍准的心里忽然一片柔软,褪去冷清的眉眼,在这一刻,他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爱人,在客厅暖橘色的灯下,神情十分温柔。与他冷冰冰的外表不符,他的两片唇永远温热,就如他那颗永远怀有温度的心。他低头轻轻碰了下宁溪的耳垂,什么都没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