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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朗愣住:“外臣……”很快,他定神,虽不知魏玘用意,仍回应道:“外臣自然相信。”魏玘不语,轻轻笑了一声。川连、辛朗看他,尚未读出他眼中情愫,却见他又转身去,以背影示人。只听魏玘道:“许久以前,我唤过她妖女。”此话一出,辛朗毫不知情、面露惊讶,川连亲身经历、心下了然。魏玘并不在乎二人的反应,兀自续道:“她逃离王府,受人诱骗,寄宿于恶徒府中,幸而我抵达及时,大祸尚未酿成。”说话时,他背手身后,长指握腕,毫无节律地拍打,便有微响混杂话语之中。“嗒。”“于是,我得意忘形,对她出言不逊。”“嗒嗒。”“尔后……”至此,击声骤停,只落下含笑的一弧音:“她咬了我一口。”“狠狠的一口。”川连与辛朗沉默了。二人目光不移,发觉玄影垂下头去,一手送往身前,似以视线描摹。咬痕业已消失,抗争却历久弥新。魏玘知道,阿萝那一口既是向他,又并非完全向他。她像只受困的小兽,竭尽全力,狠狠咬向不公的诽谤,势要挣开与生俱来的枷锁。她绝不是所谓的妖女。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忘却这点。魏玘放下手臂,终又回身,再看堂内。一簇火光跃上他眸瞳,漆幽、明灭地烧着。“你我都很清楚,阿萝为此付出过何等努力。”遑论辛朗,只论他,与阿萝一路走来,深知她玉洁渊清、素魂冰魄。迈出小院后,阿萝心向四海,渴望云游;台山宴歇时,她高志初萌,行医济人;造访翼州,她悯万民之痛,欲纾旁人苦难而不论出身。无论何时,她的信念始终坚如磐石——她可以走入天下,为苍生带来幸福。那么,现在的她呢?魏玘垂眸,泛起一丝自嘲的哂笑:“如今,为了我……”“她已不再相信自己了。”如要旁人评说,今夜的魏玘是幸运的,因他适时抵达,救爱人于危难。可在魏玘看来,今夜的他失败了。他来得太晚,晚到柴荣口无遮拦、已经说出所有真相。当阿萝与他双眸相撞、令他尝到碎光的咸涩,他已然明白,她正动摇、退缩,为护他一人周全,亲手击碎了自己的信念。这令他越发爱她,更令他自恨难休。“倘若本王放她离开,无异于承认她灾星与妖女之身,暗示她会令本王陷入危险。”说到这里,魏玘笑意渐失,凤眸遽冷,淬出似铁的寒芒,打向面前的辛朗。“你相信她吗?”他再度发问。这一回,他无需旁人回应,先声作答,沉声威严而凌厉——“若你当真相信,就该告诉她。”“你与川连今夜所言,本王权当不闻。类似说辞,不论自谁口中,本王不想再听第三次。”似是自觉过激,魏玘眸光一敛,又缓声道:“我并非不知尔等好意。”“可护她,合该是我当仁不让。”言罢,他提步,抛却身后二人,只以低叹作别——“歇吧。”……阿萝醒来时,已不知自己睡上多久。她眨眼,缓缓适应着,熟悉了视野的黑暗,身子却松软如绵、无力动弹。“嘶……”声响近在耳畔。在无人的冷寂里,阿萝捕到自己的呼吸,掀动得极其微弱。她慢慢回神,也慢慢记起昏时的噩梦。那个梦再一次侵袭了她,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梦里的魏玘依旧燃烧,神魂俱灭,白骨焚为灰烬,凑成空空如也的、心的形状。尔后,那颗心也烧起来了,像无底的大洞,将她吸纳进去。阿萝的泪水淌落下来。她撑出力气,离开枕边的小蛇,自榻上支臂,软绵绵地立起身形。青蛇懵懂。透过黑暗,它模糊地看她。阿萝也看它,看入乌黑的眼珠、乌黑的蛇首,又找回了一点力气。“阿莱……”她声音干涩,“你会支持我吗?”青蛇不会回答。它似乎疑惑,身躯一游,缠上阿萝的手腕。阿萝牵唇,勉力扯出笑靥:“会的。”假如蒙蚩仍在,他也一定会支持她——她早该听阿吉的话,乖乖呆在小院里,不是吗?她下榻,摇晃着,扶住一旁的床沿,终于彻底寻回气力,能做想做的事。阿萝挪步,双臂前探,与阿莱走到案前。她无意燃烛,只摸索着,纤软的掌随处乱抚,碰到四方、坚硬的一只木箱,才堪堪停下。那是父亲的银饰。她的行囊就在旁侧。阿萝颤腕,顾不得行囊,近乎仓皇地抱起木箱,深深提起一口气,向屋门走去。外头烛光未存,只比室内亮上些微,应是没有人的。阿萝跌跌撞撞,抬掌推开门扉。“吱呀。”门开了。雨幕已歇,云层裂开一隙,容月色流泻,照出乍白的微影。湿润的潮气扑面而来。阿萝对上一双眼——漂亮,微翘,没有光芒,不存分毫意外,似乎早知她行踪。魏玘背身月下,注视着她。他的嗓音轻而微哑:“你不要我了吗?”作者有话说:第96章 菩提根话语入耳, 阿萝心神一恍。她抿唇,掀眸去瞧, 看见魏玘挡在门前, 像墨色绘下的一道颓影。月色稀薄,勾出他模糊的身形、漆沉的眉宇,独在睫上落光,凝出晶莹、微缈的一点——那是湿润的水露, 源于适才的暑雨。隐痛攥上心口。阿萝不答话, 只道:“你在外头站了多久?”“不久。”魏玘低声道。阿萝垂眸, 鼻腔发酸,一时再无言语。她当然知道, 魏玘在说谎。后罩房外不设游廊,唯有窄檐、石阶,全无避雨去处。而他睫上有霜, 除却久立檐下, 再不会有其余理由。与她相处,他从来如此,再是倨傲、风光, 也会为她而低头。可他明明不该这样。“你有上气, 不能一直待在雨里。”魏玘勾唇,泛过澹凉的哂笑:“若你不要我了,还有何人记挂我病情?”阿萝双肩一紧,缄默无话。面前的男人太了解她,最知该如何留她——从前每回, 他都像此刻这般, 凭着央求与乞怜, 勾起她难舍的柔软。可这一次, 她必须硬下心肠,因她前所未有地看清了自己。青蛇钻出袖来,躯干一游,躲进无人在意的阴影,旁观此刻的静默。很快,静默被打破。阿萝收臂,夹住官皮箱,向着魏玘身侧的空隙,埋头就走。“笃。”长臂一堵。白月被撕开。魏玘拦住了她,封锁她去路。“你不要我了吗?”他再度发问。比起方才,他嗓音更沉,摘去悲恸,只剩探寻似的执拗。阿萝被迫停步,单薄的背脊颤得厉害。她垂首,如云的乌发弥散肩头,堆出浓黑,又受月辉浸染,衬得双颊全无血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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