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有些厌烦了:“是不是还是那些人,不是说了不借吗……”然后,爹起了身:“我去看看。”大姐也站起身:“我跟爹一起去。”父女两人出了门。常无忧已经喝了粥,看幼弟非常努力地啃饼子,饼子却没有变小一点。她心疼起来,想给他些别的吃吃,就先把幼弟手里的饼子拿了出来。小婴儿原本吃得正欢畅,但忽然手里的东西没了,他一愣,便呜哇呜哇地哭了起来。小婴儿把自己哭得满脸通红,母亲生了很多孩子,对这些孩子照料就没那么用心。听到小儿子哭得嘹亮,母亲知道没事,也就不想去哄。三哥在旁边喝了口茶,看了弟弟妹妹一眼,摇了摇头,觉得他们幼稚。但弟弟太吵了,三哥好脾气,不想让母亲烦心,就轻门熟路把幼弟抱起来。三哥开玩笑:“小弟啊,你可要记得,这个家就我对你好啊。”“以后长大了,得听哥哥的话啊。”幼弟一会儿就缓了过来,啊啊地叫着,指着外面,想去看看花,三哥抱着他去了院中。屋中,现在就剩了常无忧和母亲,还有她二哥。母亲想着事:“今年,我们得出去一趟。你的丹药材料难寻……”常无忧吃的延年丹药,一粒能用五年,但材料珍贵,也得提前准备起来了。忽然,饭桌晃动了下,二哥霍然起身:“有杀气!”母亲面色严肃,急忙想往外走。忽然,母亲顿住脚步,就落下泪来:“快逃。”她说:“你爹寄在我这里的一脉生机没了……”“你爹死了啊。”常无忧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她脑中浑浑噩噩,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刚一家人还开开心心,爹和大姐出了门,就没了命。她恍恍惚惚想往外走:“我去找爹……”外面的声音大了起来。但母亲拦住了一对儿女:“你们逃,我去找他们。”母亲满眼的泪:“逃啊!”母亲急速在地上画了传送阵:“这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那里安全。”然后,她把一对儿女往传送阵里推。二哥想往外冲:“我去找爹,我去找姐姐,我得护着弟弟!”但母亲已经念起了口诀。一阵亮光,两人仍然站在传送阵里,没有被送走。母亲一下子明白了,面色如灰:“这是要杀了我们全家。”常无忧明白了,她轻声说:“缚灵阵。”她家的周围已经被布下了阵法,这阵法缚住了修行之人,牵扯他们身体里的灵气,让他们无法离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弟弟的哭声响起来。二哥明白自己和母亲都逃不了了。他回头看了眼小妹:“好好活下去。”然后,他头也不回往外跑。母亲的手脚直颤,对着传送阵的小女儿,再次念起了口诀。常无忧被母亲按在传送阵里无法动弹。她望向门外,看到了三哥抱着幼弟,被一个蒙面的人迎面砍中,幼弟小小的身子断成了两截。常无忧跪在地上,眼前朦胧,她的心被撕扯成了碎片,发出了无望的嘶吼:“啊!”暗光亮起的一瞬,常无忧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身后闪过了一个人影,挥起了刀……再睁开眼睛时,常无忧站在一个小巷里。她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茫然无物。很久之后,她终于眨动了一下眼睛,落下了泪来。她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她并不关心。只觉得脑中茫茫然。身周有些寒冷,没有了父亲时常为她撑起的护体罩,有些灰尘飞到了她脸上。常无忧慢慢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爹,”她恍恍惚惚,轻声喃喃:“娘,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啊?”第二章常无忧身上没什么钱。只有一身大姐用心做出来的衣裳,还有母亲给她的长命锁。常无忧终于走出了那个角落。她终究曾经是个成年人了,不是个孩子。常无忧想得明明白白,她想报仇,可她甚至不知道仇人是谁。她想去找舅舅一家。舅舅一家也是已经落魄的仙门,也许知道些东西,愿意帮帮她。常无忧知道些生存的技巧。起码,她不能穿着这么好的衣裳,孤身走在大街上。她身上穿的外裳贵重,是大姐用鹤羽给她织成的。常无忧脱下了外裳,珍惜地摸了摸,轻声说:”姐,别怪我。“她走进了一家当铺。装作底气很足的样子。常无忧知道自己现在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可能会有些麻烦。但她已经想好了办法。她摆出一副倨傲的样子,径直进了当铺。店里的伙计迎过来,有些疑惑这么小的孩子是来做什么的。但常无忧直接开了口:“我要当东西。”她一副挺急的样子:“出山的时候,我把钱袋忘了,师兄还在等我,得快点。”这话一出,伙计就恭敬起来。这孩子穿得也好,又说师兄,那肯定是修仙门派的了。修仙之人,他们惹不起。伙计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一个老朝奉小步跑过来,毕恭毕敬看了常无忧那件衣裳。老朝奉有些眼力介,但仙长的的东西,他不敢随便定价。他想着不能得罪了仙长,犹豫着开了口:“十两银子可行?”常无忧刚刚来的时候,已经看了路边的铺子。一个素馅包子,是一个铜板,一个肉包子,是两个铜板。十两银子,若是没有意外,够她吃用好一段时间。常无忧当即答应:“劳烦。”伙计跑去拿银子,朝奉小心把鹤氅收了起来。朝奉放好了衣服,本想再说上两句,但身后已经没了孩子的踪影。朝奉有些遗憾,说伙计:“你怎么不多留她一会儿,说不定能结个善缘!”但伙计也委屈:“修仙的大人,我怎么敢留。”也是,朝奉叹了口气,想着那鹤氅先不摆出来,说不定那小大人,还会来赎。常无忧把钱藏在自己衣服里,一路上避着人,终于找到了一家布料铺子。她进门口,就看中了一款黑色的料子。“这个,”她指了指:“劳烦做两身衣裳。”她这样小的孩子,做起衣服来,也简单。店里没什么人,老板直接给她做起来。老板挺想和她搭话。但常无忧谨慎,只说哥哥还在其他地方买东西,待会来找自己。没多时,两身衣裳就做好了。她又要了个布包,把衣服装好之后,就出了门,找了个无人的小巷就穿上了。她年纪还小,穿上黑衣,又自己梳了个童子头。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男孩。常无忧背上包,里面是她的全部行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