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对他将来极为有用,或许真的是一件值得期待的宝物。还是等出去之后,问一问九隶长老认不认得吧。于是他重新闭上盒子,将其收入纳戒之中。梓滢站在门边,就看到他将一个盒子收入纳戒之中。那个盒子……是之前寻宝鼠叼进来的那个吧。收得这么快,肯定是件宝物。梓滢顿时森森地羡慕了。可惜她没有寻宝鼠这样的珍兽,要不然刚才在外面一阵摸索,她也不至于空手而归。失落、打击,令一向顺风顺水的梓滢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不……不对,不是一阵,这股寒意好像是持续性的,并且如缺堤的洪水转瞬就倾覆而来。梓滢还没多大一会儿,就冷得直打哆嗦,她双臂抱住自己蹲下。“师、师兄,你觉不觉得有点冷啊。”她连声音好像都开始打颤了。六绛浮生瞥了她一眼,道:“不冷。”止不住的冷意浸入四肢百骸,梓滢甚至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流都变成了寒雾。“不、不对劲,师兄,我不会是中毒了吧?”她冷得受不了,她撑着僵硬的身躯就地盘腿,开始运转起周身的灵力,但效果不大,灵力与寒意无法抵消,顶多让她能够支撑得久一些。“中毒?”六绛浮生微微挑眉,下一瞬,他也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了。热……像火一样延烧至喉舌的热意。所以说,中了“阴赤阳毒”虽然不会死人,但却会折磨死人。(本章完)第77章 中毒之后(三)六绛浮生终于明白梓滢为什么在顷刻之间,便丧失了鲜活颜色,形若苍白灰暗。只因这毒性来势汹汹,全然没有给人缓冲的阶段。六绛浮生一瞬踅身返回里间,撩袍盘腿于石台之上,开始打坐以灵力抵御热潮汹涌。寻宝鼠疑惑地扫了扫尾巴,在他身上跳上跃下,吱吱~地担忧叫喊了几声,见他阖目遽拢着双眉,不应不答,便恹恹地趴卧在他大腿侧盯着他。外间的梓滢见六绛浮生脸色遽变,从纳戒中可能有用的丹药都一并吞服而下,转身便与她一样严阵以待打座起来,就猜到他可能也中招了。“师、师兄,你不冷吗?”她舌头都被冻直了,话不连贯,字不清晰。她中了毒现在冷得发抖,她怎么看他……却在出汗?六绛浮生的确在出汗,领间一圈都被湿汗浸深了一片,他的双片唇瓣因热意红得似滴出血。止不住。为什么止不住?这时,发现打坐除了消耗灵力实则毫无用处的梓滢,又重新将自己抱缩成一团。梓滢观察了他一会儿,好像懂了,她抻直舌头,激动道:“师、师兄,你是不是很热啊?”他猛地睁在了眼。冷若雪霜的神情。潮湿的眼眸,薄透打褶的眼尾天生微微挑起细微弧度,长睫绮丽下,水波潋滟。他穿一身合体的蓝云澈柔的轻软袍服,盈盈一握的腰身裁剪得修美精致,轮廓穠丽秀美,披散于肩颈间的乌黑长发漾着浅淡的流光。乍一眼是一种干净而冷淡的禁欲,但细致去看,却又有一种纯到极致后的色惑。这副模样谁扛得住啊。梓滢也扛不住,只觉得冷晕了头的前面,有一个热烘烘的暖炉正在召唤她。她含含糊糊,唇冻得发僵:“求你了,我好冷……你热的话,我们正好可以相互抵消……”她躬着身,朝着他爬过去。下一秒,“呯”地一声,凛严的仙剑笔直插入她面前的地面,地面碎裂绽开成块,它剑身萦绕着寒雾,亦散发的森冷杀意,正与六绛浮生眼底粹了毒液的眼神如此相似。暗哑带沙的声音冰冷刺骨:“滚——”他说完,便急促地喘着气。神智蓦然被吓醒了。梓滢耷拉着脑袋,赶忙连爬带滚地回到原处,边退边哭,泪水涟落。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种从内而发的冷意,它不是靠意志就能够对抗的了的,她觉得它更像是一种要将她的身体掏挖的空洞,很快她或许就会坠入见不到底的深渊之中了。泪水滑过脸颊便凝结成了冰。她这下连哭都不敢哭了。六绛浮生何尝不是这样,他不受控地拉扯着箍颈的衣襟,扯露出一片娇白皙的皮肤,他也不打坐了,而是卧趴在石台之上,掌贴石面,汲吸着那一点点的凉意。梓滢不懂,他不是也快被热死了吗?她快被冷死了。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相互救助一下,他这是打算撑死也不肯妥协吗?六绛浮生跟梓滢他们自然不会知道,“阴赤阳毒”是只要熬过这阵痛苦就可解毒。如果跟生命相比,这样的坚持不是太过愚蠢了?到最后,梓滢脸上已经泛起一层薄霜,她唇色冻紫,实在受不了,多少次受热意吸引想爬过去,但每一次都被仙剑的剑气挡回。她抓着发硬掉冰碴的头发,崩溃叫道:“六绛浮生,你是个男人,用不着守什么贞节,你为什么就不肯让我靠近,你就不能救救我们俩吗?”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都乱说些什么了。“你、你的阿一,她会等你死了,就立马投入澹雅师兄的怀抱,哈、哈,你就是白死了!”“呜呜……你为、为了一个,不、不爱你的女人,你傻不傻啊,你为什么不、不可、可怜、可怜我啊。”六绛浮生脑袋如岩浆沸腾,听了她的话更是要炸了一样。他没留情,直接挥出一掌将她拍了出去。但由于此刻的状态,实则威力浅薄,伤不了人,梓滢就地滚了几圈,便“啪”地一下撞到了墙壁上。但她如今四肢都冻麻木了,根本感受不到痛楚。不过这一撞,她连仅余的精气神都一并消失了,就着这个姿势绝望地蜷缩成一团等死算了。这时一阵不知打哪来的风拂过,一道虚渺如纱的光影层层叠叠落下,汇成一道模糊的身影。她走了出来,弯下腰,一指尖轻点在了梓滢的祖窍穴。她头一歪,便昏睡了过去。梓滢因灵力弱,这毒性纠缠得不强,是以势汹却也散得快。就这样放着不管,抖着抖着也就回暖了。仙剑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门神一样坚守着岗位,不准任何人来侵犯它家主人,直到它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又偏偏出现在这里的人。噫?没影子。……或许不是人,因为她也没实体。它都吓傻了。主人的妻、妻子死了?顾君师好像已经知道仙剑能够说话了,直接问它:“想救你的主人吗?”语气温淡而浅和,好像是认真在询问它。仙剑本想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一下又被她这个问题给拉走了注意力,它惊喜道:“当然想了,你会解毒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