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煕突然就有点不太好意思,但他很快就适应了,直接蹲下,想要缓解尴尬,还问一句,“那你还哭吗?”云懿的手腕搭在他的脖颈上,随之身体也压了下来,沈煕的喉结动了一下,就听云懿声音淡淡地说,“怎么,还需要我自己给自己加点戏?”浅浅的气息,全都散在了他的脖颈间,沈煕心悸的厉害,呼吸都跟着有些粗/重,将她背起后,便显得自己其实是很放松的样子道:“加呗,刺激一下嘛,没有什么比情景重现更好的了。”云懿没再说话,可没一会儿,沈煕就觉得自己的衬衫湿了,从一滴滴眼泪,到一行行眼泪,那温热的泪珠,在他的后背,大片大片的散开,流的像是止不住了似的。沈煕怔愣一会儿,心也跟着紧张,眼睫轻轻颤着,低声问:“真哭了啊。”“满意吗。”云懿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却是公事公办道:“我还可以演的更真一点,需要吗?”沈煕忽觉心里痛痛的,感受到她哭,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的难受,他岔开话题说:“不需要,这样就挺好的,我们去哪儿?”云懿说:“随便走吧。”沈煕嗯了声,他就顺着路,向前走着。他走了一路,云懿就在他的后背上哭了一路,最后走到一个公园前停下,云懿一擦眼泪,眼角还是红红地,却是笑着道:“我到家了,今天就先刺激到这里,你也回去继续做梦去吧。”沈煕本来非常难受的心情,又忽地被她说的很无语,原本还想安慰安慰她的,可她……刚刚哭的那么惨,现在,一个冷淡疏离的眼神,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了。这场哭戏,影帝都比不上她收放自如的,沈熙真想给她颁个奥斯卡。真真假假的,在她身上,沈熙也是真的分不清楚了。两个人就这么沉默无言的又对视了一会儿后,沈熙轻叹口气,又自嘲地笑了声说:“哭了一路,我还真当你是多么地伤心难过呢,怎么就,翻脸跟翻书似的呢。”云懿也没搭理他,筋了筋发酸的鼻子转身就走。沈煕忽而问:“你家住这里?”“是啊。”云懿没有停,只是不冷不热的回他,“住好多年了。”沈熙去过云里的家,也是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可他怎么也没想过,云懿会住在这个破旧的旧楼里。“我能去看看吗?”他挺好奇的,也跟着她向前走了几步路。“不能。”云懿还是没回头,说的很绝情,“不欢迎。”沈煕一颗热血沸腾的心,又猛地被浇了一盆寒凉彻骨还带着冰坨坨的凉水,就又肤浅不起来了。他缓缓地停下脚步,看着云懿进了楼道,又看见一个楼层一个楼层亮起的灯,最后看着五楼以上的灯再没亮过后,他随意的靠在了小花园的一个健身器材上,抽出颗烟,也没抽,就是点燃后,放在两指间松松地夹着。而后,有一个房间的灯突然亮起,他便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唯一能够看清的地方——窗台。这个距离不算远,所以,他眯着眼角,就能看见那窗台上放着一个很大颗的仙人球,他还看见了云懿的身影在仙人球的身边站了一会儿,又拉上了窗帘。他轻啧了一声,一颗烟尽后,转身往回走。回到家后,果然就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在看着一个小姑娘写作业。可不知怎么,最后写作业的那个人就变成了他自己,而小姑娘则是在他耳边侃侃而谈的,并且……那个小姑娘的声音,他一点都不觉得烦,而且好像还,很喜欢。等他起床的时候,捏了捏眉心,却又想起昨天夜里,看见云懿哭过的模样,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又心疼,又想狠狠地欺负人家。这奇妙的想法,他又长叹一声,笑了。近半年的忙碌,云懿已经是安梧医院的实习医生了,只要她一有空,就会过去。带她的老师对她也很好,忙过中午,老师将带来的饺子分给她吃,可刚吃没几口,就过来个急诊,说是小孩子遇到车祸,还突发心脏病,正在推往抢救室。老师一听便急了,抬手就想摸一摸自己的眼镜,发现眼镜没戴,便跟云懿说:“你回办公室帮我把眼镜拿来,我先去,你也过来。”两个人就都不吃了。云懿匆忙跑回去后,看见老师的眼镜放在桌子上,拿起来便继续跑,在抢救室的拐弯处,刚好就和一个人撞上,她慌忙说了句对不起,继续跑,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扯过胳膊,那人眉头轻皱,声音低低的,“慌什么?”云懿一愣,才注意看人,随后:“……”她胳膊一甩,便脾气很差地:“让开!”沈煕怔了一会儿,说对不起的时候态度还挺好的,怎么一看见是他,就……语气直转急下的,什么态度啊!可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猛地被云懿揪住了衣领子,小姑娘瞪着他,还气急败坏地问:“人是你撞的?”云懿之所以这么问,是看见了沈煕白衬衫染上了大片的血,当她跑开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遂又跑了回来问他。沈煕怔愣地说了句“不是我,是……”云懿松开他的衣领子,就又跑远了。沈煕:“……”干什么啊这是!怎么想要说句话就这么费劲呢。而云懿,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就够了,不是他撞的就行。沈煕是目睹了那场事故,将孩子送过来的人,他也不放心,更何况还看见了云懿,他本是想回去换件衣服的,现在,也不回去了,直接找个就近的地方,随便买了件V领的黑T就换上了。而且他还染了个藏蓝色的发色,配上银色耳钉,腕表,整个人就又痞了不少。换完衣服,他就立刻回到手术室外等着。可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小孩子的家长已经哭到不成样子,抽噎声就没停止过,他也开始越来越烦躁了。从下午一点多,一直到下午八点多,手术室的灯才熄灭。小孩子被推出来,随后又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而云懿自从出来后,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跟孩子家长交接着注意事项,还问了孩子的过往病史。忙前忙后的,直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才头不抬眼不睁地问:“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沈煕懒散的倚在门口,睡眼惺忪的,缓了好一会儿,也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呢,他精神了。可干什么干什么的还干什么!他刚要开口,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发干,这一下午,也是心烦地滴水未进。他轻声咳了咳说:“这不等你吗。”云懿合上病例本,捏了捏发酸的手腕,脱掉白大褂,仍旧没看他地说:“走吧。”“我等了你一大天,”沈煕站在她的身后,像个小怨妇似得开口道:“你怎么就这个态度?”云懿忽而转身,抱了他一下就立刻松开,“谢谢,但是,你等我干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