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而,她用这些真的东西,再引你深陷,引你沉沦,甚至是,死心塌地的信任她所说的一切,也甚至是,只要是她愿意怜悯你,你就会为她去做一切的事情,不管是违抗了谁的命令,也都会全不在意。所以,从他挂断谢温怡电话的那一刻起,他就输的彻底。他很难想象,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机和勇气。与他印象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只会躲在自己的怀里哭,躲在自己的怀里笑,甚至,有些时候还会软言细语几句的撒娇,跟他讨要着价值不菲的礼物。她们的心思再深,于他而言,也是一看就透。可云懿的心思,沈川恍然发现,他从未看透过。你说她虚伪,可她不曾说过一句假话,就是这么真实的活给所有人看。你说她真实,可她却也能哄着你掏出一颗真心给她,而屑与不屑,也会在她的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语间,将人伤的彻骨,也会将那颗自以为是真情的心、毁的体无完肤。沈川的心是痛的,是憋闷的,什么样的语言,与他现在的心情来讲,似乎都是绵软无力的。遇见就是错。他喜欢的荒唐,爱的荒唐,也可能是自己高高在上惯了,也荒唐惯了,还觉得没有一个女孩是金钱权利再加上几两不值钱的真心诱/惑不了的。可此刻,这一刻——他的心里是苦不堪言,是翻江倒海,他自以为是的觉得能够被自己掌控的事情很多,可他不知的是,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大了。他所见到的人性,也只不过是这个大千世界中的千万分之一,甚至,他都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类是如他母亲一样的人,不分是非对错,也不分青红皂白的遮住了双眼,也不知是真的眼里容不下沙子,还是人性私/欲过重后的扭曲。云懿,和他的母亲,与他眼中的那些个千万分之一又都不一样。他的母亲,自诩道德感很高的人,对很多卑微下贱的事情所不耻,可那么多卑微下贱肮脏龌龊的事情,她却一件不落的都做了,甚至,害死的不止是一条人的性命。而云懿呢,云懿冷冷静静地告诉他,我这人道德感并不高。她发起脾气时,还会什么脏话都会骂,可她的脏话骂的,也似乎是骂在谁的身上,谁都无法反驳,因为,她骂的也都是对的。沈川忽而又觉得,自己是被云懿给上了一堂课。这一节课,还伴着年少时的心悸,还想当一回走在校园里的少年,那个时光真好,有喜欢,有暗恋,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还有想表露却不敢表露出来的羞涩。身边的男生女生,还都未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也还会对未来充满幻想,一颦一笑间,都是充满了阳光希望和向往,可……一梦间,那个曾经的少年就长大了,这一堂没有上课铃打响只有下课铃打响的声音,也真真切切的告诉着他,别睡了,已经下课了。而在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他便发现,哦,是梦醒了,梦也碎了。他紧紧的闭上眼,好一会儿后,又一点一点的笑开。他眼角泛酸,用手遮住,声音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可却是哑的。他说:“是啊,这句话,你要是早一点说,可能,他就再也等不到你了。”“沈先生。”云懿还是这样唤他,沈川的心脏又狠狠地颤了颤,她说:“还有一句话,我也想跟您讲。”“我听着呢。”云懿的声音很淡,可这句话的分量,却又犹如一颗巨石似的,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她说:“罪与罚,应该是公平的,不能只有罪恶,可以整天的晒着太阳,未寒的尸骨,它更需要见一见阳光。”沈川一直那么靠着椅背微仰着头,用手遮住眼角,又近乎病态的笑了笑,可说话,还是温文尔雅的。“也许吧,你说的,是对的。”话音落下,他直起身,看了窗外的沈熙一眼,就将云懿的嘴里塞上东西,他就也下了车,却仍是彬彬有礼地看着云懿下来,他才猛地将人扯进怀里,随后,一把刀,就抵在了云懿的脖颈间,仍在维持着温和,声音低低的说:“我尽量,不会划伤你。”沈煕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着,每一根血管都是充血的鼓了起来,他整个人都寒冷极了,一记冷眼,似乎就能够将对面的那个手拿刀刃的男人钉在那悬崖峭壁上。冰凉的刃口,又冷不防地在云懿的脖颈间没入的深了一点,沈川淡淡地笑着,却是病态极了地问沈熙:“心疼吗?还是心疼的是吧。”“曾经,说了那么多的狠话,我还真就信了你的了。”他拿着刀尖,冷冷的划过云懿的皮肤,一道伤口,就开始浸着血色。沈煕的心也跟着生不如死的痛了。沈川的眉头皱了皱,低声问着云懿:“痛吗?”他说:“我没想过刀尖这么锋利,不过,”他勾起嘴角就又笑了,还似是哄着身前的女孩说:“再忍忍啊云懿,不怕,一会儿就不痛了,我们就都不痛了。”沈川说完话,又目光阴翳的看向沈熙。他吃过沈煕的亏,他还记得,自己被沈煕掐住虎口时,那种浑身上下酸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若不是在警察进来的最后一刻,谢温怡将他藏进密室里,此刻的他,也不可能站在这儿了,所以,以防万一,他将云懿的手绑的很死,云懿一直都在试探,根本就挣脱不开。他就这么似笑非笑的与沈熙对视着,也没了其他的心思,冷着目光道:“跳下去,跳下去我就放了她。”云懿的伤口又深了一瞬,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刀背,就流到了沈川的手臂上。沈煕刚向前跑了一步,沈川就突然地吼道:“停下!”“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刺破她的喉管,不信你就试试看,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刀快。”沈煕知道,这一刻的沈川,无论说什么,他都已经听不下去了,人在发疯发狂的状态时,也就很难再叫清醒了。他胸口起伏着,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压着怒气说:“我怎么知道,我跳下去后,你会不会放了她。”沈川的视线又转向云懿,女孩子的气息本来是清甜的味道,可此刻,却是染上了很重的血腥子的味道,刺鼻,又不好闻,而且,这种血腥子气,似乎都带着和云懿说话时一样的某种魔力,刺的他身心发慌,还很痛很痛。沈煕说:“你先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这样,我跳下去后,即便是你不放,她自己至少还可以逃。”沈川犹豫了,可也就在他犹豫的一瞬,沈煕就已经一拳打了过来,便麻利的将云懿拽到一边。意外来的突然。沈川整个人都疯了,挥起刀就向着沈煕砍去,两个人就这样的扭打在一起,云懿则是着急的一边用石壁蹭着绳索,一边看着已经打到了悬崖边上的两个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