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肖妃倒也不在意,带着“女儿”平平安安度日,只是现在“女儿”已婚五年,没有了亲近的人陪伴,她在宫中过得十分孤寂。周泽勋心里没有父亲,但却十分挂念母亲,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将母亲接出宫来赡养。太上皇存活的总共就四个儿子,一个娘家地位卑微自身也愚钝,一个自幼残疾。剩下两个完好的,娘家背景也强盛。两年前最被看好的太子人选是如今东太后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五王爷,东太后娘家号称大津首富,五王爷二十七岁,正是建功立业的年龄,有胆有识。但结果却是西太后年仅十二岁的儿子成为太子,最终登上皇位。虽然朝廷有人质疑小皇上的年龄和能力,但人家外祖是兵马大将军,加上有太上皇垂帘听政,也没人敢提出异议。周伯路判断会出大事,因为东太后当年在后宫十分霸道,后宫为什么公主多皇子少,传闻都是东太后暗中使坏。她一心想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最后万人之上,谋划二十年却被人抢了先,他们怎么会罢休?恰好遇到这次天灾,刚好在新皇帝登基那一年开始,简直就是老天爷在帮助他们。阶层不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底层人民的灾难,在那些权力者眼中却成了转机。根据肖家一系列的观察来看,五王爷的外祖薛家的确有所动作。如今薛家正以为五王爷求福的名义施粥布饭,也邀请城中的大夫给伤者病患免费义诊。如今云州城全都知道五王爷心善仁慈,一心为老百姓着想,是个很好的王爷。“虽然五王爷远在南方,但他的美名在云州已经传开了,迟早会传到京城去。”周泽勋笑道,“相反的,现在云州百姓对当今皇上可是有千千万万的不满。你说,五王爷一家是怎么想的?”江承雪对皇家这些争来争去的破事简直想要翻白眼,“是想用舆论民怨逼小皇上退位?不过,我觉得只要小皇上扛得住骂也无所谓,对老板姓来说,薛家也算做了好事了。”周泽勋道:“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但究竟怎样我们现在也看不出来。”江承雪揉揉太阳穴,“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赶紧把瘟疫的事情解决了,我想见我儿子。城里有大夫研究出配方吗?”“难说,目前来看,没有。”周泽勋将装冬瓜条的罐子往旁边推了推,他想到那些惨死后被焚烧的尸体便觉得胃里难受起来。江承雪抿唇:“我还是回桂花巷去,瘟疫不过去我还是不要来肖家了。”她现在的作用不比大夫小,甚至更加关键,因为她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药材。木屋里面的两袋子草药该给药铺送过去了,顺便打听一下瘟疫情况。“我跟你一起。”周泽勋道。“外祖父能放你走?”“这你就别管了。”两人从空间出来,周泽勋让江承雪在屋里等着,自己去找了一趟肖家老爷。回来后还带了个木匣子说是给江承雪的。江承雪记得这匣子,老太爷给她的时候没敢收。“外祖父给他外孙媳妇的。”周泽勋笑道。江承雪这才拿过匣子,也笑了“当时外祖父说我们孩子注定不平凡,那表情神态……吓到我了。”就觉得是给王妃或是给未来的……反正是她接受不了的身份地位。周泽勋听了含着笑高深莫测地看她一眼,凑到她耳边:“老人家非说咱儿子是真龙天子呢。”第130章 别怕真龙天子?那不就是说他是做皇帝的命?江承雪听着心里复杂,自己的孩子以后有大作为她当然开心,但是做皇帝嘛——看来肖家的长辈还是希望后人能够一飞冲天的,她完全可以理解,是她自己的想法离经叛道。哪有不想往高处爬的呢?她顾不上细问,周泽勋顾不上细说,进屋去换了他以前的破烂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把自己的发髻也扯得东倒西歪。顺手还将江承雪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揪扯了两把。“你干什么!”江承雪捂着头。“这样看着就像是两口子了。”周泽勋道,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江承雪不敢接他视线,老觉得——自己要是多看他两眼,他说不定会凑上来亲亲。“走吧走吧,爹还等着我们。”当着外人面,周泽勋还是管周伯路叫爹,只是现在的周伯路明显没有以前那样淡定了,稍微有点惶恐,估计还得适应一下新角色。此时天色早就大亮,太阳隐在云层之后,让人着急。街上人仍然不多。江承雪道:“爹,你先回去吧,我和阿勋去趟药铺。”周伯路一愣就要说点什么,周泽勋道:“对,爹,你先回去,我陪雪儿去药铺。”周伯路现在一心当着两个人的护卫,想着江承雪去药房可能是问女子相关的疾病让自己跟着去不合适,又见大街上空旷,应该没有事情。“那行,你们小心,快点回来。”说完还微微弯了一下脊背。江承雪心里难受,以前当公爹一样敬重的人,现在地位大反转,面对着他们两个小辈如此卑微……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巷子将两大袋子草药拿了出来。江承雪道:“我想了,以后我就是你恩师和乳母的女儿,你可不能叫人欺负他们,伤害他们就是伤害我父母,我决不允许。”周泽勋能感知到她的情绪,就想拉她的手,可惜两只手都被占满了。“我知道,虽然称呼变了,但他们在我心里还是父母。”“还有春芽和阿通,娘心里可担心了。”“我知道,以后我们好好孝敬他们,给春芽找个好婆家,给阿通讨个好老婆。”两人一边往朱白茅的朱记药铺走着一边聊着家常,因为有对方的陪伴,未来的艰难好像也变得不可怕了。江承雪叹口气:“还说婆家呢,你知道你妹妹心里有人吧?别看她平时没事人,暗地里还一直念着呢。”周泽勋没说话,江承雪就心里发紧。这么久以来,周大山一家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她不敢多想。就仿佛不想坏事就不会发生一样。快到朱记药铺的时候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两人远远就看到几个人挤在门口。三个人在使劲拍打关闭的房门,身后的地上躺着两个面色泛着青白色的男人,两个男人一直在咳嗽,其中一个咳着咳着,猛地起身往旁边吐了两大口暗红色的血。“大夫,开门啊!救人啊!大夫,你行行好啊!”拍门的人声嘶力竭地喊道,但房门背后好像没人,一点动静都没有。江承雪摸了摸脸,面巾好端端的戴在脸上,她心里才放心了一丝丝。周泽勋道:“别过去了,这病邪性得很,一沾上十个死八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