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悌看了一眼乔玉言,上前一步道:“父亲,您是担心七皇子还会来?”温琼与长长地叹了口气,“虽说现在几乎是大局已定,可圣上他一日……七皇子没有到那个位子上去,咱们就一日不得安宁。”“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听到温守悌这句话,乔玉言讶异地瞥了他一眼。看样子温大太太的紧张似乎也有道理,温琼与对这个庶长子是当真非常看重,这样的事情,显然已经对他说过了。而温良……才是那个一直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孩。想想也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被乔玉宁撺掇着去杀嘉禾,告诉他,恐怕只会坏事儿。乔玉言以为他不会说,谁知他沉默了一会儿,竟然开了口,“你们年轻,可能有些事,没有听说过。”乔玉言和温守悌都立刻正襟危坐,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你们可能不知道的是,咱们祖皇帝的陵寝其实并不在皇陵内,这是史书上记录的史实,我亲眼看到过。”温守悌轻声念道:“居龙脉、饮龙泉、龙穴归位,大启生。”乔玉言疑惑地看向他,随后就听到温琼与轻声道:“不错,这几句谶语如今怕是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这四句谶语是开国之初的国师亲口所言,据说祖皇帝真正的伏龙之所就是根据这谶语而觅得的,皇陵里的那一座,认真说起来,不过是个衣冠冢。”“祖皇帝过世已经一百多年,与咱们如今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乔玉言沉思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里头的关键。“传说当年祖皇帝是借着一条白龙起势,才开创了我大启的江山,且当年与白龙立下誓言,同生共死。..coM所以祖皇帝才另立陵寝,就是为了保住大启的龙脉,履行当年的契约。且此后历代君主,必须要亲历祖皇帝之陵寝,三跪九叩,以初生五谷为祀,方能保得天下昌平,大启国运世代隆昌。”温守悌浅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才道:“这未免也太玄乎了吧!”瞧着温琼与的神色,乔玉言觉得他自己也未必会信。“这是我目前查到的所有说法汇总后的结果了,”温琼与神色冷峻下来,“这些都是传言,且一鳞半爪地拼凑起来的,自然未必准。可另外一条,我却觉得极有可能是真的。”“是什么?”温琼与看了一眼乔玉言,“乔氏,你如今既已入我温家门,便是我温家妇,你可知道。”乔玉言知道他这是谨慎的意思,连忙起身给他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大伯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当今在近五十年,当初即位之事,已经甚少有人知道,其实当年先帝属意之人,并非咱们圣上。且那时候几位皇子都非常优秀,当今之母地位低下,其在众兄弟之中,实在没有什么存在感。谁知当年出了点儿变故,清河崔氏原本要成为太子妃的嫡女,竟然阴差阳错之下,成了当今之妻,也就是元后。当初父亲与我说过,若非元后之力,当今绝对不可能登上帝位,偏偏当今即位之初,天下各处灾祸不断,当今自小受的教育与其他皇子不可同日而语,各位王爷也因此而蠢蠢欲动。可以说,当今即位的那几年,大约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好在有元后,这实在是一位奇女子,只是可惜生而女儿身,不然封侯拜相,不在话下。那几年,虽然说是圣上在处理朝务,可实际上真正的决策,都是元后做出的。不过七八年时间,内忧外患,全然平息,朝野内外,众皆臣服,可以说,如今大启的昌平盛世,都是那些年奠定的基础。而圣上与元后更是恩爱非常,后宫如同虚设,而元后也非常争气,连生了三位皇子和一位公主。皇室后继有人,朝堂内外对如此椒房专宠也不敢有异议……”这段历史从来没有听说过,乔玉言和温守悌都听呆了。温琼与却在此时停了下来。乔玉言心中“咯噔”一声,所谓盛极必衰,事情总有转折。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然后呢?”第448章 黄泉之下亦不相见温琼与似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大概也算是一种飞鸟尽良弓藏吧!当年几大家族都还繁盛,其中就是以清河崔氏为首。后来圣上登基,平定内外,也几乎都是元后借助几大家族之力做到的,元后势力如此强大,多少令人不安。元后也知这不是长久之计,且天下已定,她大概也明白不该再管朝堂政事,可惜,抽身已晚。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谣言,说是朝堂内外只知元后而不知陛下,就这一句话成了导火索,后宫也开始有了别的妃子侍寝。据说那几年,帝后开始失和,几大家族也渐渐不满,好在还有太子殿下。不管怎么说,殿下始终是殿下,且在各方的教导下,文韬武略,很受众人爱戴和期待。”其实后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当年废太子之祸,乔玉言和温守悌都有听说。只不过这件事情已经成了禁忌,甚至连史书都不能落笔,宫中内外这些年也不知道多少人,仅仅是提了一提先太子就丢了性命。如乔玉言这样的大户人家出身的年轻人,若非长辈有意提起,根本就一无所知。现在听到温琼与说起从前的事情,她只觉得心里难受异常。她似乎看到一个自小被教养着要成为皇后的世家嫡女,在那样的情况下,一心一意帮着自己的夫君坐稳皇位。一心一意地为那人生儿育女,然后慢慢到夫妻猜忌,反目成仇。“那……元后后来是怎么过世的?”温琼与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太过辛密,我查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据说太子伏诛的消息传到凤临宫,她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然后喝下了鸩酒,点燃了寝宫里的帷幔,再投缳自尽的。还有宫人说在救火的时候,看到元后一身素服悬在梁上,长发覆面。”乔玉言闻言忍不住一把抓紧了旁边的扶手,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一个女子,该是何等的绝望,才会如生怕自己死不掉似的,用三种方式结束自己性命。长发覆面,黄泉之下亦不相见。若非被伤透了心,怎么会如此决绝?乔玉言像是能感觉到元后心里的那份悲伤,只觉得心头梗塞难言。温守悌似乎也被惊到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书房里一时沉默下来,只听到外面沙沙的风声,更给这份静谧添上了两层寒意。“嘶……”温守悌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搓了搓双臂,像是像把冷意驱散似的,“您刚刚不是说,元后替圣上生育了三子一女么?”温琼与被儿子的声音拉回思绪,他看着两个人轻轻笑了笑,眼中含了一丝安慰,“我这都是通过一些极隐秘的渠道得知的,是否属实,实在难说得很,你们也不必都往心里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