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喊人,“怎么找半天还没找出来?”话音才落就有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却是捧着一碟子点心,“找着了!被秦嬷嬷放错了地方。”“这是我特地去江州带来的点心,名儿我都叫不上来,想着六弟妹小时候是在江州过的,这才叫人去找,六弟妹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魏氏脸上的笑容仍旧是那般团团的和气,乔玉言看着那果子,笑容却有些凝滞。她捻起一个放进嘴里,仔细尝了尝之后才道:“难为二嫂这番心意了,这个官话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在江州管这个叫油果,除了那个地方,我还真没有在别处吃到过。”何止是没有吃到过,简直都没有见过。乔玉言这似乎是在前世离开京城北上之后头一回吃到这个油果。再仔细想想,即便是在江州,卖这个的人也很少,整个江州城也就只有那么两三家,因为爱吃这个的人也不是很多,且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遥远的记忆里,似乎在徐家的后门巷子里,就有一家夫妻开的店,会卖各种各样江州的小点心。魏氏这个时候将这个东西拿出来,乔玉言可不认为她是顺手买的。首先这个东西它不耐存放,而现在乔玉言吃的这个还如此新鲜,就说明,出锅到现在,哪怕保存得再好,也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从江州过来都差不多这个时间了。而这东西知道的人真的不多,若非着意去了解,她怎么可能会知道?看着魏氏团团的笑脸,乔玉言轻轻敲了敲茶杯的边缘,“二嫂,可是有话要对我说?”第613章 魏氏魏氏脸上的笑容又像是开出了朵花儿似的,“我与六弟妹简直就是一见如故,早前就想跟六弟妹多说说话了,这不是一直没有得空么?今儿不管你说什么,午饭必须要在我这儿吃,想想你自小在江南长大,我也在江南呆了十几年了,咱们之间肯定又话题。”乔玉言便又看了看魏氏的屋子,和窗外的院子。温家在这个事情上面一向比较公平,除了温大太太作为当家主母所住的院落。其余各处都差不多,就是文氏一个人寡居,院落也跟三房五房差不多。陶然居原本是温大太太随便应付的住处,后来在温停渊的规划下,倒是比其他人的大一些,却也没有超过长房。魏氏的二房也是如此。但是二房的人多,这个时候来来往往的就显出了几分局促。其实更局促的是那些来往仆妇脸上的神情,她们显然对这样拥挤的环境都不大习惯,不是这个碰到那个,就是这个与那个有几句口角。横竖就是有些不顺。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是在江南那样富庶的地方做地方官。而且还是十几年的经营。单是看这些仆妇,就知道二房的不习惯了。可算为难魏氏这个二房的主母,还能在这个时候如此谈笑风生。乔玉言不欲与温家的人过深的牵扯,对于她来说,在温家的这段时间,只能算是一个过渡,等温停渊的事情了了,他们还是会搬出去。所以这个时候听到魏氏这云遮雾绕般的话,便有了几分不耐烦,“二嫂有什么话尽管直说。”魏氏似乎对乔玉言这样直白的反应,有些惊讶,愣了愣之后,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两分尴尬,“六弟妹果然快人快语。”乔玉言便没有再吃那油果儿,只是捧着一盏茶在手里,“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摊开来说,还要猜来猜去的,也着实让人心累。”“听说,六弟妹和六弟一向鹣鲽情深,恩爱异常,”她迟疑了一下,似乎是看出乔玉言所说的话是出于本心,到底还是将话题打开,“那想必,六弟妹和六弟之间应该也没有什么隐瞒吧!”乔玉言没有说话,只是含着一丝浅笑在唇边,就这样看着她,意思很明显,让她有事儿说清楚。“看来我猜的没错,”魏氏这会儿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地收了起来,反而浅浅地皱了眉,“那既然这样,六弟妹应该也知道,我们老爷此回上京最好的结果就是领个闲职在家赋闲,底下那两个孽障大概率也没有什么前途了。”这事儿乔玉言自然知道,这是温家几个男人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温琼让在江南的这些年具体都做了什么,乔玉言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然以温琼与那种大家长的性格,不可能会不保他。更何况,江南那一带如今都乱成了这样,这个温琼让与七皇子之间的关系到底到了那一步,还真不好说。这些事情,魏氏难道心里不知道?温家尽力保全他们,这样已经是能筹谋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她竟还不知足?魏氏似乎是看出了乔玉言心里所想,“六弟妹或许不知道我们的难处,我们二房是咱们家里人最多的一房,大有大的难处。且说实话,大嫂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之前为着克儿出生得早,成了府里的长孙,她就与我闹别扭,偏偏我又在她前头剩下了昭儿,又占了头一个嫡孙的名分。就这点儿事,她都不知道给我找了多少麻烦了,偏那会儿我娘家又出事,在这个府里几乎被她排挤得没有地儿可以站。那段时间可真是苦啊!但是苦也没有办法,上边儿还有老人在呢!我们也不可能分家另过,这才和我们老爷合计,干脆谋了个外任,安安生生一家人到外头去过日子,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如今回了府里,事事处处都要仰赖长房的鼻息,我都这一把年纪了,想想还要再同自己刚嫁进来那些年一样的过日子,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得慌。”乔玉言想了想才安慰道:“二嫂也太过忧虑了,大嫂虽然性子有些直,可到底是一家人,且如今她也是有孙子的人,如何还能和从前年轻时一般的心态?更何况,大嫂如今身子也不大好,府里已经不是她在理事了,这一点侄儿媳妇应当也有与二嫂说明的,你心里的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何苦这般杞人忧天?”魏氏闻言便垂了眸,好一会儿才道:“六弟妹是不知道大嫂这个人,最是记仇的,如今家里的中馈虽然是昭儿媳妇和三郎媳妇一起管。可大嫂已经有了自己的嫡媳,这中馈之权迟早有一日要交出去,难道还有儿媳妇能不听婆母的?”她说着又有些紧张起来,忽然一把抓住乔玉言的手,期期艾艾道:“我知道如今六弟在圣上跟前很有体面,六弟妹的父亲又入了阁,旁人没有办法的事儿,你一定有法子的。我也不要求太多,只求六弟能想个法子,让昭儿谋个外任,品级低一些都没有关系,我是实在住不惯这京城的深宅大院儿,到时候我可以借着带孙子的由头,跟着儿子往任上去。”乔玉言却没有想到她是打了这个主意,听她这么说,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