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兰点头道:“太太说得没错,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咱们把咱们能帮的都帮了,难不成还要负责人一辈子不成?”七夕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思虑得太多,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横竖那位乔姨娘的胎总算下来了,奴婢悬着的心也可以落了。”乔玉言便笑话她道:“现在可以安心出嫁了?”屋子里的众人顿时笑了起来,杏儿端着托盘进来,不由笑着道:“大家伙儿都在说要去钟家喝喜酒呢!想叫我问问七夕姐姐,新房里可还缺些什么,我们好送添妆。”“你这小蹄子,连你也来笑话我!”杏儿便抿嘴笑着给乔玉言将一盅甜汤放在桌上,“太太趁热喝了吧!嬷嬷说给您压压惊。”眼瞅着七夕没两日就要嫁了,乔玉言便让杏儿进屋来伺候,这两日看来,倒果真十分妥帖。且也看得出来,她与陶然居里的上下人等关系都处得不错,是个玲珑的人。大概是看出来她们主仆三个在说体己话,杏儿说笑了两句,便仍旧寻了个由头要避出去。乔玉言却笑着叫住她,“才说你七夕姐姐的笑话,这么快就要跑了?实不相瞒,你品兰姐姐明年也是要出嫁的。我这屋子的丫鬟与别处不同,我总怕你们不知道底细嫁了不合心意的人,所以也跟你说一声,你心里好有个底,若是有碰到合适的,只管来跟我说。我这边让人去相看相看,果然家世人品妥帖,再不遂你们心意的。”乔玉言说起这话,品兰和七夕便都笑了起来,七夕立刻道:“这不是现世报?方才还在笑话我呢!”谁知杏儿却是极认真点头道:“这是太太心疼我们呢!有太太这句话,奴婢便知道怎么行事了,若是真能碰到那等合心意的人,再不会隐瞒太太的。若是没有碰到,也烦请太太替奴婢费点儿心,替奴婢看看,可有没有适合奴婢的。”“你这丫头!”七夕吃了一大惊,忍不住将她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淡定的。”品兰连忙将七夕拖开,笑着将杏儿支出去,“你也真是的,人家那是在太太跟前稳重,如何似你这样轻狂?把人家小姑娘臊得……”乔玉言瞧着她们这般快活,只觉得心里开心。品兰见她慢条斯理地搅和着盅子里的甜汤,又不由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乔姨娘也算是有手段了,借着这个机会给太太你卖好,连消带打地用一个假胎跌了四奶奶和二太太三太太三位的脸面。”七夕却是冷笑了一声,“若不是有咱们帮忙,她哪里能成事?”说着便见到乔玉言往自己身上幽幽地看了一眼,便连忙道:“太太你放心,这话奴婢怎么也不可能会在外头说,过了今天,这件事情,奴婢就烂在肚子里了,只是奴婢始终放心不下乔姨娘这个人。在奴婢看来,她心思歹毒,又嫉妒心重,手段更是狠辣,从前若不是咱们机智,可不知道要在她手里栽多少回。如今她是没有了依仗,这才来向咱们求助,太太可千万不要心软,念着什么从前的姐妹情分。”乔玉言不由失笑,“怎么快出价了,倒学了些王嬷嬷的脾性在身上。”七夕不由发窘,“奴婢一心为着太太,太太还取笑我!从前乔姨娘可会在太太面前说什么姐妹情分了,哄得太太那叫一个团团转,什么都听她的,这个乔姨娘,有的地方简直有些邪气!”乔玉言不由就想起自己初来京城的时候,仔细想想,七夕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在自己的一众丫鬟中被排挤到了边缘地带。所以,她确实是对乔玉宁最反感也感觉最直观的人。乔玉言便收齐了笑容,再一次跟她肯定,“你放心,我不会!我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这一次她确实是找了我帮忙,可我也是在利用她那个肚子激袁雪晴和魏氏。魏氏这个人,在府里所有人面前都是个老好人,见着谁都是乐呵呵的,手指缝又宽,这才来多久,上上下下得了她的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么一个人,若是直接跟她硬来,胜算太小,更何况,外祖母的事情还在她手里握着。须得先来这么一下,才能叫众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将来再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先入为主地就信任了她。”品兰也揽过七夕的肩膀,“更何况,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二太太这是想和四奶奶联手呢!她替四奶奶除了乔姨娘的胎,那四奶奶能替她做什么呢?必然不是对咱们太太好的事儿,眼下这件事情一捅出来,她俩再要合作,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且还反倒容易招人的眼。”七夕听到这话才算放心,“太太您等着,奴婢很快就还回陶然居,品兰这个没良心的要远嫁,奴婢却是要一辈子陪在太太身边的,那个二太太想要用咱们老太太来威胁您,那可不能够!”乔玉言只是笑着点头,心里却不免在想魏氏的对策。这一次魏氏失败了,可不代表就打消了她的念头。估计用不了多久,又要生事端了。第648章 伤怀乔玉宁这一番操作之后,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温良显然也是疑心了袁雪晴,因而从怡安居回来之后,便直接进了乔玉宁的屋子,看着她惨白的脸,只是心疼。乔玉宁却十分自责,“都是我没用,竟然连咱们的孩子都护不住。”话才说出口,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温良看着她犹如一个精致的娃娃,将要被摔碎似的,只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做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我自然心疼孩子,可我更心疼你,”他将乔玉宁拥入怀里,心里更是悔恨,“都是我这段时间对你的关注少了,才叫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机,竟然就这样害了你。”乔玉宁哭得伤心,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来,“宁儿并没有什么大志向,这一生所愿,也不过是陪在四郎身边,若是能有一儿半女在膝下,也不算辜负了咱们之间的这一段深情。我满心的欢喜,总觉得咱们经历了那许多的事情之后,总算上天垂怜,还是看顾咱们的,给咱们这么一个孩子,让咱们这段感情,终究有个着落,不然……”她说着哽咽起来,竟无法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好半晌才接着道:“不然,百年之后,我怕是同四郎葬在一块土地上的资格都没有。”“宁儿!”温良被她说的心痛难忍,连忙道,“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四郎,我没有说傻话!”她戚戚然地看着他,“我只是个妾,虽然我出身不低,嫁进来还算得上是个贵妾,可妾就是妾,若是没有子嗣傍身,将来小四房的孩子们,难道还愿意供奉我么?”她的笑容越见苦涩,“说到底,供奉不供奉的,也是做给活人看的,我也并不在乎,可我与四郎这一段感情,竟连这样的结果都落不到,我心里实在难受得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