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母亲一时鬼迷心窍,着实是心里想左了,谋害祖母自是罪不容赦,可念在她也为我们温家生儿育女,为父亲打理后院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您就原谅她这一回吧!孙儿不求您能彻底宽恕她,还请让孙儿们将母亲送去家庙修行,往后的余生都为老太太祈福祈祷可好?”温昭原本一直在等着父亲和老太太交涉,谁知道等了半天,温琼让最终竟然同意了!他心里一面恨着父亲绝情,一面担心魏氏真的叫锦衣卫带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温守义也连连道:“祖母,昭狱是真的去不得啊!那些个七尺男儿进去之后都受不了,多少人想方设法自绝于牢里,母亲这一向在家里养尊处优的日子过着,如何受得了?!祖母,哪怕母亲是在做戏,可这么多年,您心里不也受她孝顺奉承这么多年么?!祖母您老发发慈悲。”到底都是自己的孙子孙女们,温老太太看着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哭求的样子,也不由红了眼。温大太太终于渐渐缓过神,没有了最开始的那般害怕。她一见老太太的神色,心里就立刻警觉起来。立刻扶着袁雪晴的手站直了,怒斥道:“你们这叫什么话?!这是在指责你们祖母不慈么?这么多年,老太太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苦苦支撑,如今竟然落得被自己亲儿媳毒害的下场。你们竟然还有脸为那个毒妇求情?难道你们心里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了吗?这一点是非都不分了吗?所谓这么多年的孝顺,不过是逢年逢节送点儿东西过来,自自在在地在他乡躲着,当着养尊处优的官太太,早晚请安,端茶送水的她做了哪一样?”她说着便嗤笑了一声,“况且方才这么多人都在,听得明明白白,她这么多年分明还惦记着亲大伯呢!我们这样的人家,何曾听过这样的笑话?!”最后这句话着实是有些伤人太重,其他的这些都是魏氏的孩子们,他们如何好就这个事情给魏氏辩驳?至于温琼让,魏氏当时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听到都羞愤欲死,不提还好,提起这件事情,简直抬不起头来。因而方才还在苦苦哀求的人们,忽然就停了下来。温老太太深深地看了温大太太一眼,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道:“这件事情就这么了吧!至于剩下的,你们自己好自为之。”说着便拍了拍文氏的手,“扶我回去。”乔玉言和魏氏两个人反倒成了这一场戏的看客,乔玉言更是基本上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直到这会儿锦衣卫的人上前,魏氏才转过脸冷冷地看向乔玉言,“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二嫂若是不起歹心,我如何能换得出你这些话来?”“好得很!”这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乔玉言听着觉得刺耳,便不欲再理她。岂料才动了一下,就被一道冷光晃到了眼睛,而魏氏忽然往她这边扑过来。第674章 你怎么回来了她身上竟然还带了凶器,乔玉言有些始料未及,下意识地往后避开,一个人影就忽然扑至,魏氏便同那利刃一起被踢飞到了门外。待看清挡在身前的人时,她顿时愣在了当场。“你……怎么回来了?”温停渊却只是轻轻转脸瞥了他一眼,便大踏步走了出去。其他人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回来,都有些惊讶。再看火光下他的样子,一身衣服皱皱巴巴,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的胡子都已经长出寸余。这哪里还是以往大家认识的那个温停渊?与他那一向翩翩君子的形象实在相去太远。温老太太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多说,只是摆了摆手,仍旧扶着文氏的胳膊走了出去。赵靖海挑了挑眉道:“你竟然能赶得回来?这才几天!”温停渊只是瞪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到了温琼让身上。众人都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毕竟这段时间乔玉言所受的委屈,都是当时温琼让下得命令。可他并没有说,而是转向了赵靖海,“赵指挥使如此得圣上信用,想来在查案方面,颇有心得,弊府的事情,还请多多关照。”赵靖海斜睨了地上的魏氏一眼,朝温停渊微微一拱手,“好说!”按道理来说,温停渊到如今也不过是个六品,而赵靖海则是实打实的三品,他这态度未免显得有些过于殷勤。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这纷乱的一场闹剧,终于彻底结束。看够了热闹,哭够了的人都纷纷散去。二房自然是去想方设法地打点锦衣卫的人,以期能让魏氏在镇抚司好过一些。以温大太太为首的长房,那些情绪不过是流于表面,长房二房之争由来已久,就是刚刚嫁进来的袁雪晴也知道眼下的局面对谁有利。至于三房……纯粹是在看热闹,这会儿热闹看完了,只觉得心满意足,开始盘算若是二房彻底倒下了,对他们来说能捞到什么实际的好处。这件事情解决得还算成功,虽然未能套出多少有用的信息,但是有赵靖海在,估计也不会太难。最重要的是,总算把魏氏这条毒蛇给叉出去了,不然总觉得后背被人盯着发凉。中间虽然有些曲折,但是这大抵还在她的料想之内,只是怎么算都没有算到温停渊竟然回来了。眼看着大家都散光了,乔玉言才从屋子里出来。那男人还站在屋檐下,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乔玉言便心知不妙,只好又上前一步,想去拉他的袖子,结果才伸手还没有挨着,就被他毫不犹豫地躲开了。“你……你生气了?”对方没有答话,乔玉言便又往前走了两步,想到他前面去,可温停渊却干脆大步离开了,只留了她一个人站在这里。乔玉言不由愣住了,心里忽然又有些委屈。虽说是做戏,可这么多天,她也是真的一个人被关在这里。他都没有过问一句,她有没有受苦。拾叶和品兰从角落里走出来,拾叶只是看了乔玉言两眼,确认她没什么事儿,便不再看她。品兰却上前扶了她往外走,大概是一见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便温声宽慰道:“老爷大约是才得了消息就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太太瞧瞧那副样子,怕是三四天都没有合眼,这会儿估计眼睛都是花的,恐怕也没有心思好好跟太太说话。”这话倒是提醒了乔玉言,她连忙道:“快,拾叶,你先前头去让她们准备好吃的喝得并洗澡水,另外看看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瞧瞧。”拾叶轻轻勾了勾唇,到底还是没有笑出来,“那我先去。”因着担心他的身子,乔玉言倒是顾不上方才那一点儿小委屈了,扶着品兰一路快步往陶然轩赶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