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衍顿住了步伐,瞥着这两个娇滴滴的后院女子,通身香气。他摆手免去她们的礼数,径自去往书房,让汤幼宁继续。王爷匆匆而来,又匆匆走掉,快得没有给廖阑珊发挥的机会。她又没有胆子喊住他,就怕跟娄姨娘一样惹他不悦,直接禁足了。凌筎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无视了,心里还是一样难受。王爷根本就看不上她!她斜睨汤幼宁一眼:“王爷都来了,你还陪着我们做什么?”“怎么了?”汤幼宁没觉得不对。薄时衍往日在雪鸬园的书房办公,她进去后不打扰,自己玩自己的,他也不会拘着她。一直是这种相处模式,并没有她们脑补的那种黏黏糊糊的伺候。凌筎不知情,很想骂一句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汤姨娘不过去,她们俩却不能这样没眼色的继续留下来。茶水也不喝了,相携离开。汤幼宁目送她们离去,颇为一头雾水,回身问十澜:“她们是想给王爷庆生辰么?”所以才说什么家宴?十澜道:“不是。”庆生辰都是借口,想露露脸罢了。汤幼宁索性不管了,她们若想送礼物,自然会送,不归她管。她提起裙摆,去书房找薄时衍。金马鞍做好了要去取货,她想亲自去,还想挑着日子去……汤幼宁过去,代替了磨墨的苒松,搬了个小圆凳坐在一旁。语气软软的:“王爷,我可以跟乐萝县主一起去看学子们放榜么?”过两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乐萝给她递信邀请同行。八月乡试,榜上有名者,就是正经的举人老爷了,酒楼客栈都会准备好鞭炮给他们庆贺,极为热闹。待到明年二月,经过会试殿试,选出状元榜眼探花,还会有状元游街,戏台子上都演过。汤幼宁却是不曾目睹,有点好奇。薄时衍对她软乎乎的语气极为受用,面上淡淡道:“学会装乖了。”小姑娘果然多出去几次,心就会飞走。不过,他还是答应道:“去叫陈敬提前安排地方,否则那天你要被人挤扁了。”一想到那拥挤的程度,他笔尖微顿,道:“多带几个人去。”“好呀,”汤幼宁嘴角抿起甜津津的笑窝,不忘要求道:“要视野好一点的,乐萝说朱将军家的小姐,要榜下捉婿哦!”“哪个朱将军?朱卫平?”薄时衍没想到自己还听了一耳朵八卦。“可能是吧,”汤幼宁不大认识,撑着脸颊道:“乐萝说若是朱小姐失败了,她就去助她一臂之力。”“这种事情要怎么帮助呢?”她问道。“胆大妄为。”薄时衍侧目望来,“你不许掺和。”他会让十澜盯紧点。汤幼宁摆手道:“我就是看看热闹。”希望她们能成功吧?******放榜那日,汤幼宁身边三个丫鬟,连带着秦婆子全部一起出去看热闹。陈管家预约了福满楼最好的位置,因着王爷的嘱咐,他还另外安排了两个粗悍的婆子跟随,以防人多冲散了。有陈管家的细致周到,汤幼宁出门后一路通畅无阻,马车直达福满楼,被引到二楼一个厢房里面,隔着围栏俯瞰街道。丝毫没有被挤到。乐萝来得稍晚些,进来后对这个包厢非常满意,不愧是摄政王府,今次她跟着沾光了。往年这种时候,家中有学子的各家砸钱抢位置,都争破头了。乐萝还带着一人,便是朱卫平将军的大女儿,名叫朱伏梅,今年才十五岁。武将家出来的,不拘小节,不学文人那一套,某种程度而言跟乐萝是一类人。朱伏梅过来汤幼宁相互见礼,认识一番。她满脸惊艳:“怪道你的传闻不少,竟是这等美人!”汤幼宁慢吞吞一眨眼,“什么传闻?”朱伏梅也不细说,“她们嫉妒你呗!”无非是什么以色侍人那一套说辞。所谓虎父无犬女,朱伏梅从小就体格高挑,肖似父亲。尽管才十五岁,身量跟她们一致无二。她感觉很不可思议,“原来世间真有这样软乎乎的小娘子……”她的眼神难以避免落在汤幼宁身前。好大。十五岁已经知道不少,她每日沐浴,都会往身上抹玉露,说是有助于发育。可两年下来,也没见长大呀!乐萝两手一叉腰,挡在汤幼宁跟前,“看什么呢!不准看!”朱伏梅皱皱鼻子:“又不是你的,又没看你……”乐萝伸手要掐她:“难不成还是你的?”“行行行,我怕了你了……”朱伏梅连忙躲开。两人打闹推搡了一阵,才坐下来喝茶说话。朱伏梅说她父母最近正在准备替她相看人家,“找来找去,不是我爹的同僚,就是当年老战友,全是粗蛮之人!”她不喜欢,她想挑一个文雅的读书人。乐萝一撇嘴:“读书人里头负心汉最多!而且能榜上有名的,大多苦读十几年,一把年纪,家中必有妻儿,如若不然,便是相貌丑陋。”朱伏梅闻言,同汤幼宁叹气:“县主这嘴巴,对我尤其不客气。”汤幼宁忍不住笑了,“你们定然感情很好。”“那也不至于,不过认识太久了,京城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些人。”乐萝的语气,似乎在抱怨京城太小。汤幼宁却觉得,外面比她以为的大很多很多。京城有那么多的人,她认识的,寥寥无几。不过现在因为王爷的准许,她的世界,在一点点慢慢往外延伸。三人没有聊多久,话题就扯到了这一届的学子身上。朱伏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她道:“好像这些人里头,年轻有为尚未成家的,就是虞蘅风了,县主家亲戚。”乐萝一脸晦气:“他算本县主哪门子亲戚?难不成敢让我喊舅舅?多大的脸!”虞素音成了她爹的侧妃,一开始要死要活,现在待院子里一步不肯踏出。好像换了个地方当姑子,乐萝与她八竿子打不着一处。别来惹她,她就当视而不见。朱伏梅知道她不喜,索性也不说了。正好,底下一群官兵,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出来张贴榜单。街上堆挤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等到金榜张贴完毕,官兵一撤,立马就被人包围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叫唤着。还有人高声唱名——“解元张玉茗——”“果然是那个老秀才!可真有毅力,苦学多年终得善果!”“亚元周景——”“哦豁!这是我们渝州的案首!”“经魁柳志良——”“柳尚书的庶子,当真是厉害了!”“经魁虞蘅风——”“不愧是南尧虞家,书香门第,这么年轻呢……”……听了个七七八八,朱伏梅的指望落了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