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檀迟迟不应声,霍泱缓缓抬手,手指扣住领带结,灵活一扯,从领子下抽出来。领带两端绕着两只手转一圈,缠绕在手背上,随即向两边用力发力,绷得笔直。白檀抬起头,眼前突兀暗了一块。高大的身形占据了大半光线,重重压下来。那紧绷的领带忽然捂住他的嘴,在他脑袋上绕了一圈,于脑后扎成一只漂亮的蝴蝶结。霍泱深邃的双眸近在咫尺,嘴角依然是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样,就解决了,对不对?”被捂住嘴的白檀迷迷糊糊地应着:“嗯……嗯……”霍泱的笑容加深几分,向来凌厉的眉眼此时弯弯似月牙。他抬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小点声哦。”第27章 当晚,白檀又做了那个有关锦鲤和葡萄的梦。那条锦鲤再次化身豌豆射手,吐出无数的葡萄将他压在河床中,无法呼吸。白檀决定找个大师帮忙分析解梦。他是不太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但同样的梦三番五次扰他好眠,就很难不令人在意。因为这个梦,白檀又是凌晨五点不到就醒了。即便没有这个梦,他也不可能真如霍泱所言在别人家里睡到自然醒。白檀下了楼,他知道住家保姆一般起得很早,为雇主打理一切晨间事宜,便想着自己受人一家款待,不能白吃白喝,哪怕帮忙搭把手摆摆桌子呢。但白檀没碰到忙活的保姆们,却看到了站在祭台前,一边擦拭着遗像一边絮絮叨叨的霍庆贤。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尚且停留在二十几岁的年纪,虽不似小说中描写的豪门阔太那般明艳动人,但也干净纯真,脸颊还肉肉的,年轻中透着小女生的腼腆可爱。而霍泱的眉眼间与她有着八九分相似。只是霍泱为男性,五官线条更为利落分明。“舒窈,你看到了么,泱儿昨夜带了朋友回家吃饭,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了。”霍庆贤语气极轻,透着无尽的温柔,擦拭遗像的动作也并未停下。“你在生泱儿之前总是担心,说怕孩子像你那样,口齿愚钝,不懂人情世故,会遭人欺负。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我们泱儿在演艺界大有作为,喜欢他的人不计其数,也有了能在中秋这样重要的日子可以带回家举杯共庆的好友。”“如果你在天有灵,有空就来我梦里看看我和泱儿,舒窈,我很想你。”白檀转了个身回房间,自知偷听他人说话极不礼貌。他坐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虽然霍泱的妈妈不幸丧命于产房,可就像他人所说,死亡不是结束,遗忘才是。在她离世后的三十年里,他的丈夫依然如当初那般惦念她,血气方刚的男儿克服了生理上的欲念,三十年间从未想过再娶。是对死去的发妻负责,也是对她拼上性命诞下的小孩负责。突破世俗的偏见,冲击着悬殊地位的桎梏,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比金子还要坚定的爱情。真好啊。*告别了霍泱和他父亲,白檀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按照其他艺人助理发来的地址出发。经过多方打听,白檀从某位相识的艺人助理那里寻到了城东区一位声名鹤立的神算大师。据说圈里不少当红艺人都找他看过,大师神机妙算,通晓前世未来,自称每次投胎都得孟婆垂爱,没有喝下孟婆汤,还留有前世今生的记忆。反正吹得天花乱坠,白檀不信也没别的法子了。找到地方,大师就在一家道观中开盘算道,求他算命的人大摆长龙,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白檀排了半天队,午饭也没吃,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见到了这位大师。由扎着丸子头的小道童领着进了屋,见大师盘腿坐在八卦阵图案的双开帘子后面,看不到脸。那小道童在大师耳边说了什么后便退下了。“大师,我……”白檀犹豫着开口。“不用说了,你的来意我已知晓。”大师神神叨叨打断他,“你被梦境困扰,特来请我指点迷津对不对。”白檀一愣。这老神棍还真有点东西。大师作势掐指一算,低声道:“我已经通过天眼看清你梦中困惑,只是开天眼极度耗费体力,诸多细节观察不清,这样吧,你把你的梦境仔细复述一遍,我来看看细节。”白檀把自己做过好多次的梦从头到尾复述一遍,然后低下头虔诚等待大师解答。大师在帘子后面只露出下半身,掐指一算,直接道:“梦中反复出现锦鲤和葡萄,这是一种暗示。”白檀:“所以?”“是胎梦。”白檀:……他一把掀开帘子,整个人往前凑,几乎贴到了大师脸上:“大师是不是看错了,我是男的。”大师尴尬的脸色沉了沉,抬手轻抚着花白髯须,很快调整了情绪。“我的意思是,这是你母亲曾经做过的胎梦,至于你……”大师说着,忽然瞳孔剧烈扩张,随即起身双手抱拳,“噗通”一声,单膝跪在白檀面前。白檀:……?“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圣上,老臣转世几千载,终于遇到您了!请受老臣一拜!”说完,咣咣磕了三个响头。白檀害怕,迈着小碎步极速退避三舍。“您就是始皇帝的转世啊!”白檀一歪头,网上经常有人说“我是秦始皇转世,打钱给我让你做宰相”,不成想还真有这种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