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算是搬家也该告诉他一声。再次举起手机,这个永远从容的男人手在发抖。如果他做错了什么,白檀大可以提出,打他骂他出气都好,但这个人却一声不吭的消失了。打了个无数个电话,电话那头始终提示关机。霍泱坐在车上,手机狠狠摔进置物盒。他双手扶着方向盘,低下头。慢慢想,慢慢分析。他把这些日子和白檀所有的对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试图找出自己有可能说错的话,以及从白檀说的话中找出有关他去向的蛛丝马迹。今天最后一次见到白檀是早上八点。白檀像往常一样帮他整理着衣领,笑得明媚:“我今天要去中介看看,想把房子卖了搬来和你一起住,有几个小时见不到,你会不会想我。”霍泱抱住白檀,亲亲他的额头再亲亲嘴唇,弄得白檀笑出了鹅叫。“不想。”白檀立马变脸:“你敢。”“不想的人是傻瓜,那你要不要也想想我。”白檀故作沉思,笑容却兜不住:“我考虑考虑。”最后的分别,结束在漫长又难舍难分的深吻中。上午十点那会儿,他还收到了白檀发的消息,说在路上遇见了骗子大师在乞讨。这是他最后一条消息。霍泱抬起头,挂了档,油门狠狠踩到底。华灯初上,晋海市绚烂如白昼,无数的车辆汇聚成线,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网,朝着心中的目的地驶去。霍泱开着车沿着街道一条一条找。就算找不到白檀,能找到他说的骗子大师也好。以至于霍泱看到乞讨的乞丐也要停下来仔细观察一番,看是不是白檀描述的那样蓄着花白的大胡子。一直到十二点,一无所获。霍泱将车子停在路边,给白檀发了消息:【对不起,我可能是说错了什么话,我道歉。能不能回复我?你生气暂时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我只想确认你的安全。】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孤注一掷,霍泱开始挨家酒店宾馆寻找,下车时他连墨镜都没戴,被不少人认出来,激动的又叫又跳。凌晨三点,白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霍泱想起警察说的:“如果一个人打定主意要躲起来,神仙来了也找不到。”最后,他把电话打到了爸爸的秘书那里。秘书睡一半被薅起来,刚要骂人,却见来电是他们董事长家的公子,赶紧接起来。对方张嘴就是:“你帮我查查白檀这个人的动向,他的消费记录入住记录所有记录。”秘书瑟瑟发抖:“霍先生,私查他人信息是违法的……”短暂的沉默后,秘书听到了极为疲惫的一声:“帮帮我,坐牢我去坐,拜托。”霍泱挂断电话后,静静等待秘书回复。秘书尽力了:【霍先生,我托人查过了,这张电话卡的定位在奥海城,至于消费记录,没有任何记录。】霍泱身体一沉,重重向后倚去,被座椅稳稳接住。奥海城是白檀家。那张电话卡被他留在了家里,人却不见了。*霍泱一夜没睡全城寻人的消息很快上了热搜。只短暂地占据热搜几分钟后,便被他的公关团队联合L.W传媒洗得毛都不剩。网民再提这事,却发现自己的话题很快就被删掉了。厉温言家。白檀坐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厉温言敲门进来,放下一沓手续文件:“我联系了这方面的朋友,你可以以赴英接受治疗为由,最多能在那停留十一个月。或者你觉得很麻烦,等签证到期后可以和我以同性情侣的身份申请投资移民。”白檀抱着双膝的手指动了动。他抬起头,暗淡的双眼直勾勾望着厉温言。良久,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厉温言点点头:“刚好我爸也在那边,就当是过去陪陪他,至于公司……我可以请个临时代理人帮忙打理。”白檀摇摇头:“很感谢你这些日子为了我出国的事费尽心力,但我还是希望你想清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自己熟悉安逸的生活而远赴海外是否值得。”厉温言在他身边坐下,笑得温和:“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你也知道我为了这间公司搞的味觉失灵,人间美味尝不得是多痛苦的事,去了那边也权当散心,强迫自己放下工作休整身心,难道不是好事么。”白檀垂了眼眸,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他还是想劝厉温言想清楚,就算没有了霍泱他也不会因为寂寞就随便找个人共度余生。只是想说的话太多,他太累了,脑袋一片混乱,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索性没有继续劝阻。白檀慢慢翕了眼,感受着身体随着意识不断下沉。“你好好休息,多余的不要想,我会帮你办妥。”厉温言站起身,随手关掉吊顶灯,只留一盏漫着昏黄倦意的小夜灯。白檀没有回应,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被疲惫笼罩并非因为身体劳累,而是这些日子大脑一直疯狂运转,想了很多很多,所有的精力和表达欲都在这个过程中消耗殆尽,他没有力气再说一个字。曾几何时,他也想过打电话过去骂一顿霍泱,厉声质问他一番,可又怕霍泱还是一如既往,用那种温柔的语气表达着和妈妈一样的说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