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见卫瑜没动,还催促了一下:“你快过来坐啊!”卫瑜别无他法,这才挪了过去坐下,只是他也没敢坐多少位置,基本上就一点屁股肉挨着椅子,整个人都是悬着的。“坐那么外面干嘛?”秦霁直接起身把卫瑜一抱,给人怼到了椅子里面去,“那么点能坐到个什么?”高德一言难尽,陛下的脑子好像真出问题了,要不要传个太医来给陛下看看脑子呢?秦霁抽出一本奏折翻开,摆到了他和卫瑜的中间:“卫瑜,你读给朕听。”卫瑜:“……”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你们秦国内政!我是卫国皇子啊!他好心累,本来是重生后怕自己又受暴君折磨,生不如死,现在,他也在受折磨,精神层面的折磨。高德本想阻止秦霁,可是想了想,他一个当奴婢的,干嘛非要去皇帝跟前出头呢?他又不是谏臣,算了算了,别惹陛下。卫瑜在秦霁饱含期待的目光下读起了奏折,秦霁很聪明,趁着卫瑜读奏折时有断句,他就会注意着,顺便也认认字,繁体字还是有好多和简体字长得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作为一名合格的皇子,卫瑜跟暴君这个全靠他爹没别的儿子才上位的皇子不同,卫瑜很小就有老师给他授课,他本身又天资聪颖,就连父皇都说,他若不是皇子,去考科举最少也能中个榜眼,可见其才华。一份秦霁看不懂的奏折卫瑜却是信手拈来,折子读完,自然也就明白这奏折上所言何事。他悄悄地看向秦霁,他倒是有些好奇,暴君会怎样批复呢?怎么批复?呵,他根本就没有听懂。有断句又能如何?他听不懂文言文就是听不懂文言文啊!秦霁真的非常崩溃,求求老天爷了,放他回家,他只想当一个继承家产的富二代,承受不来皇帝的重担。“卫瑜,如果是你,你会怎样解决?”秦霁决定求助卫瑜这个真皇子。卫瑜再次:“……”他真的很怀疑秦霁是不是想钓鱼执法。在秦霁的灼灼目光下,卫瑜只好道出解决之法:“赈灾是朝廷的本分,但是不能让受灾的百姓依赖于朝廷的赈灾,以工代赈才是合适的法子。”秦霁抓起朱笔塞进了卫瑜的手里:“正好,你帮朕批复吧。”高德惊恐:“!!!”陛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暴虐了,脑子也不正常了,他要不还是找个太医来看看吧。刚熄灭下去的找太医的念头又在高德的脑子里蠢蠢欲动了。卫瑜望着手中的朱笔,目光呆滞,得,他现在是真的可以确定,这个傻不拉几的秦霁绝对不是前世折磨他的暴君。因为哪怕再荒唐也不会让人用朱笔随意地批复奏折。在秦霁亮晶晶的眼神期待下,卫瑜拿起主笔蘸了蘸朱砂,在奏折上批复起来。他倒是没有想过要在奏折上动手脚,虽然他受辱于秦,却也是暴君的过错,和秦国百姓并不相干,无论如何,让百姓少受苦。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子应有的想法。秦霁观察着卫瑜,卫瑜的字很好,写得端端正正,就像是印刷术印出来的,而且卫瑜的笔锋并不凌厉,以字见人,卫瑜应当是一个本性温柔的人。这样好的一个人留在自己的国家,即便是不当皇帝,那也能够成为卫国的栋梁,成为卫国中流砥柱般的存在。“陛下,折子已经批复好了,陛下要看看吗?”卫瑜对秦霁还是抱着防范心理,左右他在折子上没有写任何不该写的东西,不怕拿给秦霁看。秦霁回神,看着卫瑜那一手漂亮的朱笔字,摆了摆手:“不必,你接着批就是。”卫瑜:“???”真不拿他当外人?“卫瑜这字可真好看。”高德去收奏折时看了一眼卫瑜的字,真是比他们陛下那鸡爪子刨的字好看太多了。“高德。”秦霁幽幽问道,“朕的字很丑吗?”高德心里大惊,迅速跪了下去:“奴婢失言!”秦霁:“……”吓他一大跳,咋说跪就跪了呢?“你去把朕以前写的字拿来,朕倒是要对比一下,究竟有多丑。”秦霁心想着暴君好歹也是皇帝,而且还是先帝唯一的皇子,那字再丑应该也丑不到哪里去才是。高德表情一言难尽。陛下,咱能有点自知之明吗?高德默默地去拿暴君从前写的字,只希望他不会见了这字冒火,将他和卫瑜都给砍了。“陛下,奴婢拿来了。”高德恭恭敬敬地将暴君练字用过的宣纸呈了上来。秦霁伸手随便拿了一张打开,整个人僵住,这……暴君的字居然能比他这个现代社会没有摸过几次毛病的人写得还丑!这是个什么鬼画符!秦霁把宣纸丢回去:“赶紧拿去烧了!”辣眼睛。高德:“……”所以说,陛下您是要闹哪样啊?自己的字有多难看自己还不知道吗?但是他只是个太监,身家性命不过是秦霁一句话的事情,他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听从秦霁的吩咐去烧纸。“等一下。”秦霁叫住高德,“之前是谁给朕上课的?把人给朕请回来,从明天开始,朕要上课。”秦霁放在现代社会不说是个学霸,但也没有沦落成学渣,实在是见不得自己跟个文盲一样,况且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未必还能离开,总得生存下去。就拿批奏折来说,他无意像暴君那样当个暴君,所以他总得学会自己批阅奏折,而且……卫瑜以后是要回卫国的,不可能帮他批一辈子的奏折。秦霁有点失落,他不想卫瑜离开他。卫瑜又批复完了一份奏折,偶然偏过头,便见秦霁两眼空空,望着桌面发呆。他停下笔,仔细端详,他发现秦霁好像和上辈子长得不太一样。在他记忆里的暴君眉毛生得又粗又黑,而且永远都瞪着一双眼睛,很吓人,而眼前的秦霁分明是好看的剑眉星目,记忆里的暴君还总是留着一点胡茬,看起来有点邋遢,很损坏作为皇帝的形象,而眼前的秦霁干干净净。而且两人之间的差别也太大了,眼前的这个人很傻,一点也不暴虐。卫瑜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志怪奇谈,书中提过“夺舍”,莫非秦国皇帝被人夺舍了?骇人听闻的想法吓了卫瑜一跳,朱笔从手中坠落,滚到了他的衣裳上,鲜艳的朱砂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关键是惊动了秦霁。“怎么了怎么了?”秦霁猛地回神。卫瑜垂眸:“请陛下恕罪,臣将朱笔弄掉了。”秦霁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这个。”他自己蹲了下去将朱笔捡起来,不过朱笔这么滚了一遭也脏了。“来人。”秦霁别的不会,找人帮忙还是会的。高环进了殿内:“陛下。”“将这里收拾干净。”秦霁把这里交给下面的人处理,他拽着卫瑜的手腕将人给拉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