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也”秦霁茫然,他看不懂。高德的笑容凝固了,刚刚陛下不是还能看懂的吗?“卫瑜。”秦霁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拿着书去了卫瑜身边,指着他看不懂的那一句,“你能给我讲讲这是什么意思吗?”卫瑜:“……”他有点生气,为什么他一个卫国的皇子要帮秦国的皇帝批奏折还要帮秦国的皇帝讲功课!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卫瑜自知自己孤立无援,便只能顺着秦霁:“这句的意思是,孝顺父母,顺从兄长,而喜好触犯上层统治者,这样的人是很少见的,不喜好触犯上层统治者而喜好造反的人是没有的,君子专心致力于根本的事务,根本建立了,治国做人的原则也就有了。孝顺父母、顺从兄长,这就是仁的根本。”秦霁听完,抠了抠头:“那要是父母不慈,兄长也是个坏兄长,那我们还要听他们的吗?”卫瑜抬眸:“陛下身为一国之主,应当自行思考这个问题。”秦霁眉眼耷拉着“哦”了一下:“那朕自己去琢磨琢磨这个问题。”卫瑜:你赶紧走,别烦我。秦霁拿着书,带着自己提出来的问题回了自己的座位。虽然孔子他老人家是个圣人,流传千古的教育家,可秦霁觉着吧,要是父母对自己不好,那还孝顺父母,不就是愚孝?他可没少在手机上刷到过,那些对子女不负责的父母老了动不了了就想去霍霍自己根本没有认真养育过的子女,子女分明从前就是受委屈的一方,难度为了大家嘴里的孝顺就要受一辈子的委屈吗?不行!这不公平!人都是相互的,父慈才能子孝。顺从兄长……秦霁想到了卫瑜。秦卫两国交战,卫国战败,秦国并未主动提出要让卫国皇子来秦国为质,他记得小说里写的是暴君让卫国割地赔款,割让城池三座,赔秦国十万两白银。是卫国提出让卫国皇子来秦国为质,卫国皇子在秦国待着,秦国对卫国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卫国皇子为质,卫国便不再割让那三座城池,只赔款十万两白银。也就是说,卫国用卫瑜换了三座城池。“卫瑜。”秦霁忽然唤他的名字,“你有多少兄弟姐妹呀?”卫瑜搁下笔,慢慢回道:“臣有一兄和一姊。”也就是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那么卫瑜的这个哥哥,就是卫国的太子咯?秦霁本不聪明的脑袋瓜开始头脑风暴,他怎么感觉卫瑜是故意被他的哥哥弄到秦国来的呢?这世间别的人不知秦国皇帝是个暴君,卫国太子难道会不知道?那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弟弟来秦国受罪?秦霁想不明白,难道在卫国太子以及那些大臣的眼里,卫瑜比不上三座城池吗?割让城池是屈辱,那将自己国家的皇子送去别国为质就不是屈辱了?秦霁抓着书页用了力,将书都给捏皱了些。“陛下,书、书。”高德提醒道。秦霁这才发现自己把书给捏皱了,赶紧松手。他下意识地问卫瑜:“那你的兄长对你好吗?”卫瑜疑惑:“臣与皇兄一母同胞,自然是好的。”秦霁张了张嘴,想说“对你好为什么要让你来秦国为质”,可转念一想,这关他什么事啊?他现在穿的可是秦国皇帝,还是个暴君。“哦,那就好。”秦霁不大开心地抓起书,认命地读了起来。卫瑜:“???”方才秦霁是不高兴了?可是为何?第6章只是秦霁也管不了卫瑜与他兄长之间关系如何了,他读书读得很是痛苦,被高德叫着去洗漱时脑子还嗡嗡嗡地在响,他现在满脑子的“子曰”,已经快炸了。秦霁觉得他可以给自己改个名字,就叫做秦爆竹好了,早晚得炸掉。洗漱完后秦霁就要就寝,他今天还是留了卫瑜在紫极殿同自己一道睡。卫瑜想明白秦霁的壳子里换了个魂魄之后自然也就没了对暴君的畏惧,只不过……他到底上的是龙床,所以推拒。“朕的床又大又暖和,分你一半不好吗?”秦霁已经困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了,实在是没有力气跟卫瑜来一场关于睡龙床的持久战,于是他便道,“你教朕读书,还帮朕批奏折,这床分你一半算是朕给你的报酬。”卫瑜:“……”那你还不如直接送我一箱金子。秦霁眯着眼,见卫瑜还是无动于衷,干脆将人给拉上了床,三两下脱了卫瑜的外裳。卫瑜大惊,去秦霁的手里抢自己的外裳:“陛下这是要做什么!”秦霁嘴里嘟囔:“你太啰嗦了,朕都困死了啊。”卫瑜:“……”怎么会有皇帝求着别人睡他龙床的?秦霁究竟清不清楚他是皇帝?不过他重生时已经经受过暴君的折磨,因而身体不算好,虚弱的身体力气自然是比不过秦霁的,秦霁非要扒他衣服他也无可奈何。“陛下且容臣将鞋脱了。”卫瑜的脚上还穿着鞋子,他总不能把鞋也给带上床来。秦霁二话不说,两下就扯掉了卫瑜的鞋子,将人给推进了被窝里:“快睡觉。”说完,秦霁团了团被子,一秒入睡。卫瑜:“???”你是猪吗?睡得这么快!高德理好炭火过来,一不小心便看见了自家陛下睡得死沉,而卫瑜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陛下的身边。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高德一边放床帘一边小声道:“今日辛苦您了,快些歇息吧。”卫瑜对这个曾经帮过他的公公很有好感,高德这么一说,他也干脆闭眼睡去。左右他身边的这个不是将他折磨得去了性命的暴君,而是一个二傻子,他又不必担心睡着睡着被掐死。秦霁这一觉还没有睡饱就又让高德给叫了起来,因为他今日还得去上朝。高德见秦霁昨天去上朝上得好好的,还积极主动地读书了,又跟卫瑜请教了批奏折的事情,他断定他们陛下是要改变了,于是今天也大着胆子去请秦霁上朝。秦霁垂丧着头让宫女服侍自己穿那身复杂的朝服,戴上冕旒,迎着冬日的寒风与雪坐上了龙撵。昏昏欲睡的秦霁唯一记得的便是让高德去找个软些的垫子放在龙椅上,那又硬又冷的龙椅谁坐谁遭罪,他可扛不住。昨天成功上了一次早朝的大臣们今天兴冲冲地来上朝,希望能够看见他们陛下。好消息是陛下今天出现了,但是吧……他们也看见了高德将一个软垫放在了龙椅上。朝臣们:“???”怎么会有人往龙椅上放那么厚的一个垫子?是生怕下面的朝臣们瞧不见吗?秦霁在朝臣们或不解或震惊的目光中像个游魂似的飘到了龙椅前,看着乌泱泱对着自己跪了一地的人,有些无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