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应该在7000m左右,这样的高度大概率是为防止被人发现或被定位器追踪。他问:“你现在准备去哪里?”小陈不假思索:“当然是去医院啦,虽然我知道楚队命硬,但毕竟伤这么重,还是去看看放心。”“嗯。”冷山应完话,重新垂下眼睫,拿纱布为楚轻舟包扎。但没一会儿,他就发现包扎伤口比清理伤口还要费劲,因为他必须得用纱布将楚轻舟整个背缠绕起来,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将昏迷的人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揽进怀里,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冷山没做太久的思想工作,毕竟楚轻舟的伤不能耽误,只不过他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格外小心,既是怕弄疼了对方,也是怕对方忽然醒来,场面尴尬。楚轻舟的脑袋枕在冷山腿上时,他手中的纱布尾巴不小心轻扫在楚轻舟的脸上,那人眼睫颤动了一下,冷山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如果这时候这人醒过来,就着这个姿势与他对视的话,他不能确保自己会不会把这人的脑袋从腿上扔出去。但幸好楚轻舟并没有真的清醒。冷山以这个暧昧别扭的姿势终于为楚轻舟包扎完了伤口后,便立刻将人挪回了折叠床上。但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在对方清朗的眉目上,他迟疑了一会儿,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明意味的怅然,片刻后,他将纱布用矿泉水打湿,为楚轻舟擦去了脸上的血污。于是楚轻舟在意识模糊之间,看见的便是冷山近在咫尺的脸。“不准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冷山的手腕,虽然这一抓力道不足,毫无威慑。冷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毫无预兆地对上了楚轻舟的视线。*“你是谁。”磁性而凛冽的男声在这一刻与几年前的初次见面重叠在了一起。原本昏迷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掀翻在地,三棱刺已然抵在他的脖颈上。“但你要是招了,我现在就放你走,怎么样?”*这双乌黑锋利的瞳孔与当年一样,冷山从这双眼睛里看不见一点审视以外的东西。冷山不明白,为什么他还会如此清晰地记得与楚轻舟初见的每一幕。这个人也是像现在这样遍体鳞伤地倒在他怀里,随后恩将仇报地掐着他质问。只不过手里没了那把见血封喉的三棱刺,这个人的目光里似乎也参杂了一些别的什么。冷山不愿去深究。眼前的风雪山神庙逐渐化为幻影,直至消失不见,初见的楚轻舟与机舱里的身影合二为一,重叠在了一起。“松手。”他冷硬地说。楚轻舟沉潭般的眼睛紧盯着冷山,似乎脑子还没从昏迷中开机,他没有立刻听从冷山的话。冷山无奈,无声叹息,果然,这个人即使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也怕自己这个‘犯罪分子’畏罪潜逃。他轻易地甩开了楚轻舟的钳制。语气不太好:“楚大队长是做梦了吗,我在你的直升机里,能走去哪儿。”楚轻舟愣怔了一秒,环顾了四周,直到看见小陈才仿佛松了口气,从那时命悬一线的危机中抽离了出来。“对不起……我刚不是……”他刚醒来,声音还有些微弱嘶哑,听上去倒是格外真挚。冷山却不为所动,他冷声打断道:“不用解释。”楚轻舟被一通冷言冷语凶了,却并没有反感或生气的情绪,反而眉眼还舒展了些,他苍白的唇角微微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抬手抚上了冷山的眼睛。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冷山还未褪尽殷红的眼尾。“你刚才为我哭了吗?”冷山在这一刻仿佛被人定身了一般,无法动弹,他躲不开楚轻舟的手,也没能说出一个字。积压已久的情绪似乎找不到一个宣泄口,全部赌在了心脏,他无法在此刻做出任何理智或不理智的决定。但那人又说。“你别怕。”冷山眉目间尽是迷茫,但在这顷刻间,他忽然在楚轻舟眼里看见了某种复杂而隐秘的东西一逝而过,他反应过来这个人在说什么。他声音轻而平静:“楚轻舟,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楚轻舟却闭着眼,缓慢地摇了摇头,他说:“我是说,你别……害怕我。”冷山这次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曾经确实害怕过楚轻舟,也曾经在心里期待过这个人像眼前这样温言软语地和他说话,而不是动辄质问甚至用武力胁迫他。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回不到三年前,也不想回到那个时候。他垂下眼睛,伸手试了试楚轻舟的额头,果然烫得不太正常,他道:“你发烧了。”腩沨他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开了瓶矿泉水,递过去,说:“温度太高了,得吃药。”须臾。“你喂我。”楚轻舟心安理得地躺着。冷山自问足够善良,他怕楚轻舟太过虚弱打不开瓶盖,还特意将矿泉水打开了给对方,没想到这人还能对他颐指气使。他无动于衷,冷漠地看着楚轻舟。脸上写着,爱吃不吃。“……”楚轻舟微弱地说:“我伤口太疼了,动不了。”冷山微微挑起半边眉尾。“真的……”冷山将楚轻舟从床上扶起来,让人倚坐着。“我手用不上劲……”冷山皱了眉。“你现在的温度起码接近40,如果再不吃药很有可能烧成残障人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