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潘如雪说的。潘如雪笑了笑:“不用,我娘生了好几个,她能算出大概的日子,还会帮助我们准备。那尿布我娘都帮忙找了一些……”“那可不行。”谢文云一脸不赞同:“最好不要用别人家剩下的,容易作病呢。我虽然不是大家公子了,但让孩子用几张干净的尿布还是能的。”“云郎,这你就错了。”潘如雪一脸无奈:“咱们普通人家说法又有不同。别人家剩下的尿布确实埋汰了些,但只要那孩子平安长大,就证明尿布是好的,新料子还不一定能有这么好。”她故意在尿布上纠缠,一边又将大夫送走。谢文云一脸茫然。他知道新的就是好的,家里孩子快出生时,姐姐和梁安然可是费心挑了不少料子,从里面选出最细滑的制成尿布。但老人传下来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他一时间有些纠结。等反应过来,潘如雪已经在关门,大夫早已离开。谢文云心头咯噔一声。他倒也没追问,更没提这茬。只是在天黑潘如雪做饭之时,他偷偷溜了出去。帮着把脉的大夫就住在一条街外,走路不要半刻钟,谢文云赶到的时候,大夫面前还有最后一个病人,看到他来,道:“等我把这个病人送走再说。”那个妇人多瞧了他一眼,乖巧拿着药离开。屋中很快只剩下大夫师徒二人,谢文云顶着满脸鼻青脸肿,迫不及待地问:“你看得出她临盆的日子么?”大夫迟疑了下:“我是治跌打损伤的,对妇人之症不太擅长。我推算的日子不一定就是对的,你还是另请高明。”他可不敢说真话,万一那妇人腹中孩子真不是面前之人的……到时候会生出许多恩怨来,兴许还会弄出人命。大夫很快离开,谢文云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潘如雪支支吾吾,明显不太正常。大夫又百般推脱,其实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只需要他轻轻一戳,就能露出真面目。谢文云抹了一把脸,他为了潘如雪付出太多,实在承受不起她欺骗自己,所以,此事不能含含糊糊,非得弄个清楚明白不可。他下定决心,转身往另一边的医馆而去,那位大夫擅长保胎安胎,甚至还能调转不正的胎位。颇费了一番周折,总算在大夫家中将人找到。这位大夫习惯了出诊,谈好了出诊费后,一点都没有为难,拎着药箱就往外走。谢文云怕他不肯告诉自己实情,哪怕事情难以启齿,却还是在路上说了自己的猜测和请大夫的真正缘由。大夫迟疑了下:“丑话说在前头,不管真相为何,不管你们夫妻闹得多大,哪怕弄出人命,都不关我的事。”事关子嗣,确实容易生出是非。大夫也不是第一回 碰上这种事。谢文云还没到家,远远就看到潘如雪在街上四处询问,满脸的担忧。看到他出现,瞬间大喜,可当看到他身边的大夫时,面上笑容僵住。“回去再说。”潘如雪咬着唇,很是委屈,站在原地不动弹。谢文云一把拽住她:“我还受着伤呢,这副模样容易被人笑话,赶紧回家。”进门后,潘如雪质问道:“你不相信我。”“把脉!”谢文云振振有词:“我这也是担忧你们母子,别让我多废话。大夫都到了,你若是还不肯伸手,那……”潘如雪气鼓鼓的将手放在了大夫面前。大夫眯着眼,仔仔细细看完,又问月事。潘如雪早有准备:“上个月二十五刚走。”大夫收回了手:“不对。”他看向谢文云:“二十五之前,她肯定圆房了的。”谢文云面色大变。两人成亲在那之后,而在迎亲之前,他可没有碰过潘如雪一个手指头。两人认识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月,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和潘如雪圆房,但他都忍住了。他想要尊重她,在有了名分之后才和她圆房。他万般疼爱,却得了这样一个结果。大夫催促:“你想知道实情,我告诉你了。先付一下诊金,天色不早,我还赶着回家吃晚饭呢。”有时候去远一点的地方出诊,在遇上病人家中客气一些,会备上一些不错的饭菜留大夫吃饭。但看这夫妻二人神情,不恨他就是好的,吃饭更是白日做梦。谢文云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在做什么都不知道,等回过神来时,院门已经关上,只剩下了他们夫妻二人。潘如雪泣不成声:“云郎,你怨我了对吗?”谢文云抹了一把脸:“你骗我。”“我是骗了你,但我也是有苦衷的。”潘如雪泪水涟涟:“那个刘公子的妻子找到了我,不让我进门。他自己也提起裤子不认账……那天晚上我们俩是喝醉了,他强迫我的。咱们俩来往那么久,我根本就不是那水性杨花之人,你该是知道的啊!”谢文云看着她樱桃小口喋喋不休,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看她哭得伤心至极,他再一次强调:“你骗了我!”“你休了我吧!”潘如雪悲愤不已,吼完这句之后,继续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云郎,往后我安安心心和你过日子,绝对不再和其他男人来往。这个孩子……若你容不下,我喝落胎药也无妨。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绝对不会剥夺一条无辜的性命。”谢文云听着这番话,心中只想骂娘。他确实做不出逼迫她喝落胎药的事儿,但让他就这么认下这个孩子,认了潘如雪的欺骗,他同样做不到。“如雪,我以为你一番真心,所以才对你一腔赤诚。”谢文云满脸伤心:“为了你,我连姐姐都不要了,她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我吃了之前那些年从未吃过的苦,甘愿一个月只拿着一点点工钱而替人卖命,你这么对我,良心呢?”“我也是被逼无奈,发觉月事没来,我真觉得跟天塌了似的,就那么一次,真的就一次,我简直做梦都没想到会那么巧就有了身孕。”潘如雪号啕大哭:“我想死的,白绫都已经挂到了房梁之上,但我被娘救下来了,她说我自私,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能不孝……你懂那种想死都不能的痛苦吗?”她回过头来,眼圈已然通红:“云郎,这辈子我都欠了你的,若你实在不能原谅,那就当没有娶过我……当我们俩没有认识过。”她说着,擦了一把泪,拔腿就往外跑。谢文云心痛难当。他心头憋屈得厉害,可潘如雪好像也没什么错。一时间,他真不知该何去何从。看到人离开,他下意识伸手将人给拽住。两人能在一起不容易,若就此分开。他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都成了一番笑话。“云郎,我是个不贞洁又满嘴谎言的女人,你忘了我吧。”谢文云闭了闭眼:“刘山欺负你,我杀了他。”语罢,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奔进了厨房,拎着一把菜刀气势汹汹就往外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