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下雨,沈怀信不敢耽误,快步往南边跑去。乔雅南去了对面的房间,家里只有一张书桌,她都是在两人不用的时候才去写话本,也就拖慢了进度。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得再去买张书桌回来,不用这么好,也不用这么大,能让她写东西就行,应该不用多少钱。一想到钱她就咬牙,都这么久了,她怎么才挣这么点钱呢?并且修成都没去上学,这怎么行!想到修程,乔雅南拿起的笔又放下了,之前她就有个想法,不过一直在找机会,现在这算是机会吗?听着脚步声,乔雅南抬头看到进来的弟弟往一边挪了挪,拿笔蘸了墨准备做自己的事,示意他也做自己的功课。这阵儿怀信教了他许多,他有很大长进,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没那么着急。思绪转到怀信身上,乔雅南又走神了,有女大人的时代,和那些惊才绝艳的女子比起来她实在不出色,怎么会看上她的呢?“姐姐。”乔雅南转头看去,顺着修成指的方向一看,那个墨团它又大又圆。心思杂乱,哪里能写出东西来,乔雅南索性放下笔,把这张纸拿到一边起身道:“你好好看书。”去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小修齐,乔雅南坐到床沿出神,脑子里好像跑马一样什么都想了个遍,可仔细一想好像又空得很。“雅南,在家吗?”全桂花里会叫她名字的只有兴婶娘,乔雅南出屋笑着把人迎进来,屋里好像还有些气味,她把人带去了灶屋。泡了两杯茶,乔雅南笑:“婶娘来做说客的?”“你可太高看我了,就我这么笨的嘴哪能做得了说客。”兴婶娘捂着嘴笑:“白日里多是我一个人在家,这几天不是一直把修齐带在身边嘛,今天突然不用带他了我还有点不习惯,脚就把我带过来了。”说到这事乔雅南想起来了,刚坐下又起身道:“您等等。”很快乔雅南回转,手背在身后道:“给你带了礼物,闭上眼睛。”兴婶娘还在体会礼物这个词,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这辈子也没收过礼物,她有些兴奋,不知所措的问:“只要闭上眼睛吗?”“恩,快闭上。”兴婶娘乖乖的把眼睛闭上,感觉到自己的头巾被解开,她有些想伸手摸摸,但感觉到雅南的手还在头上动来动去,她忍住了。“是什么呀?”乔雅南调整了一下,重又坐下道:“好了,你摸摸。”兴婶娘忙伸手去摸,好像仍是头巾,不过和自己用的不一样。“我有铜镜。”乔雅南又跑回屋把小铜镜拿来给兴婶娘照。兴婶娘照了半辈子水镜了,这么清晰的铜镜让她很是看了自己一会,然后才去照头上,露出来的红色头巾好看极了。“府城普通人家的姑娘媳妇都喜欢用这样的头巾,它没那么宽,但是比正常的又长一点,可以妆点出几种花样来。我看您常用的都是蓝花布,就买了红色的。”看兴婶娘欢喜的神情乔雅南笑,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人真好,都不用问她是不是喜欢了。“你眼光真好,我好喜欢。”兴婶娘爱不释手的这边摸摸那边摸摸,一会后道:“我不能白要你的,多少钱?我拿给你。”“收了钱还能叫礼物吗?”乔雅南笑:“府城也不是个个有钱,这就是小老百姓家的姑娘媳妇用的,没多少钱,有的姑娘每个颜色都会买齐,要是贵了她们哪里买得起。您只管安心收下,自打我们回来就没少给您添麻烦,这个就当是谢礼。”“没有的事,我们明明是从你这占着大便宜了。”兴婶娘温温柔柔的笑,摸着头巾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不是谢礼,这是礼物,谢谢你的礼物,以后家里有什么大事,或者回娘家我就戴上。”送出去的东西乔雅南哪管她怎么用,顺应着点点头。两人闲聊着,听她说着家长里短的话,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小修齐醒来后兴婶娘更是抱着不撒手,小修齐现在也很亲近她,完全不哭闹。“婶娘您家有石磨吗?”“有的,你要磨什么?”“磨点白米,小修齐得吃米糊了。”兴婶娘一拍手:“对,我正想和你说这个,小修齐光吃米汤不够,米糊糊菜糊糊都可以吃了。”“菜糊糊也可以吃了?”乔雅南赶紧把这事记下来。“先吃米糊糊也够了。”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徐老爹的惊呼声,乔雅南立刻就往外跑去,修成还在前边。第177章 你来我往“乔姑娘!”沈怀信一身是血的跑进来,乔雅南见着他这模样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飞奔过去拽着他问:“伤哪了?快让我看看!”“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是那个猎户的。”沈怀信扶住她连忙解释:“那猎户被野猪伤得不轻,流了不少血,我得用家里的马车送他去县里看大夫。”不是他的,他没伤着!确定了这一点乔雅南的心砰然落地,她只觉得腿脚发软,扶着墙才站稳,颤声道:“好,你赶紧去,让徐老爹给你赶马车。”人命关天,沈怀信来不及多想立刻转身往外走,乔雅南立刻追出去,看着他将放在院外靠墙坐着的男人背起来送上马车,前边看不到,背上血肉模糊,血仍在往下流。“等等。”她跑回去一趟,很快拿着鼓鼓囊囊的荷包出来递给怀信:“别的先不想,把人救下来。”沈怀信拿着份量不轻的荷包应好,他明白乔姑娘的意思,钱可以再挣,人没了就真的没了,这就是乔姑娘,愿意用自家的钱去救无关之人。“快去吧。”乔雅南退开一步:“徐老爹,你辛苦一趟。”“应该的。”目送马车驶离,乔雅南捂着跳动过快的心口回转,催促门口的修成去看书。兴婶娘胆小,也怕血气冲着孩子,从始至终就没敢出来,这会见着她忙扬声问:“听着是那猎户伤着了?严重吗?”“怕是不轻。”乔雅南此时满脑子仍是怀信一身是血的模样,怎么想怎么后怕,不行,以后不能让他去打猎了。兴婶娘也在后怕:“万幸小沈先生去山上了,不然他血流干了都不会有人发现。”“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自我嫁过来就没见过还有旁的人,就连他也只见过几次,他不和村里的人往来。”这么一说乔雅南也想起来了:“好像之前卖了桂花也没给他分钱?他不是桂花里的人吗?”“应该是吧?”兴婶娘也不是很确定:“我只知道他脚有点瘸,但是人应该挺好的,他救我家大儿这事我就记他一辈子的好。”知道从兴婶娘这问不出什么来,乔雅南转开话题说起别的,一心二用的边惦记着怀信那头,边和婶娘家长里短的聊。“对了,前两日许满那媳妇带着儿子走了,现在都没回,多半是不打算回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