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轻声应好,走到柴房门口只听到有马儿响鼻和踢步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巴着门瞧着这边的乔姑娘,小心把门推开见没什么异样后道:“没事,放心。”“我在这等你。”回头身后就有人在等着的感觉太好,沈怀信私心里也舍不得催她走,进去抱着马头轻轻拍着,又从上至下来回顺着毛,不一会马儿就安静下来,亲昵的蹭了蹭主人的肩膀。沈怀信笑着撸了它大脑袋一下,虽然比不得他那匹大马,这撒娇的动作倒是一致得很。大风呼嚎着,卷着大雨以一股要将屋子都掀翻的架势冲刷着世间一切,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渺小如蝼蚁。乔雅南有些害怕,抓着门框的手都用力得让她觉得疼了,她想放松一点,手却自然而然的抠得更紧,见屋里没了动静她大声喊:“怀信!”“我在!”沈怀信怕声音被风雨遮信,以更大的声音回复,抱了一怀草料放下,拍了拍它的背转身出屋,迎面一股冷风吹来,他赶紧快跑过去挡住风推着她进屋,反手将门关上边道:“这么大风,怎么不进屋。”木门隔开了风雨声,寒意也阻断了些许,乔雅南打了个冷颤,双手环抱住自己往回走:“我要再拿床被子出来捂着。”“对,多盖床被子捂捂,别受了寒。”乔雅南说到做到,从箱子里拿出来一床大被子,边道:“你们那边箱子里也还有一床,要是觉得冷就拿出来用,咱们都不能生病。”“姑娘家身体弱些,你赶紧去床上。”沈怀信站在门口:“小修齐是不是还醒着?”“对。这会醒了不知多久才能睡着,一会正好喂他一回就能睡到天明了。”乔雅南催促:“你们去睡吧,没事了。”正是最困的时候,乔修成打了个哈欠,回屋沾枕就睡了。乔雅南也困,不过小修齐精神得都开始翻身了,她靠在床头打瞌睡,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半梦半醒间听着敲门声,这三响的节奏实在太熟悉了,虽是半夜被人敲门她心里安稳得也没多跳半下。“乔姑娘。”“门没闩。”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沈怀信推开门的同时乔雅南把油灯点上了。“我烧了开水,你喝点暖暖身子,米汤也热了,早点喂小修齐喝了好歇息。”不知是不是光线太过昏暗,容易滋生出异样的情绪,又或者是夜晚让人太过脆弱,再或者,是盖着两床被子依旧没能睡暖的被窝,让蜷缩着双腿取暖的乔雅南失去了以往的理智。“怀信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好,让人拥有一时再一世失去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沈怀信心跳加快,他立刻就确定了,乔姑娘知道他的心思!“失礼了。”沈怀信把放在门口的木盘重又端起来跨过门槛,乔雅南看着他的动作明白了他的失礼是什么意思,怀信这人很守礼守节,平时很少会进她的房间来。把热水递过去,见她接了沈怀信笑着在榻板上坐下来,明明矮她一头,却让乔雅南觉出了压力,她后悔了,她不该说的。“我一直和自己说,在你知道我的心意前我要忍住。可你知道了,并且还装作不知道。”沈怀信回头看她:“为什么?”乔雅南低头慢慢把水喝完,沈怀信便是惴了一百只兔子在心里,此时也忍耐着不催促。热水进肚,身体终于暖了过来,乔雅南捧着茶碗轻声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有些事,没有开始也比没有结果好。”“虽然你整日笑着,但是乔姑娘你遇事其实很悲观,任何事都会先想最坏的结果。”乔雅南并不否认,她确实是这样的人,并且她觉得这样很好,她从来都拥有得不多,所以宁可在预料之中得到开心,也不想在失望甚至绝望之中去得到惊喜,那个过程中要承担的痛苦她完全不想承受。沈怀信换了个姿势坐着和乔姑娘面对面,心意终于被心上人知晓了,便是在心里一再告诉自己要忍住,忍住,不能急躁,不能让乔姑娘觉得他不稳重,可少年人想要得到回应的迫切这时仍显露了些出来。“你的所有顾虑我都能解决,不论是我小舅还是大伯,我都有把握让他们同意我们,若我没有这个把握我绝对不会来招惹你,带给你痛苦,试着往好的方向去想一回好不好?我不值得你相信吗?”“我相信你都快超过相信我自己了。”乔雅南笑着抬头看向帐顶:“怀信,我们之间相隔的远不止是桂花里和京城的距离。”第209章 窗户纸破了(2)沈怀信跪坐而起:“你告诉我,是什么。”是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是一夫一妻制,到一夫多妻制。是于我来说只是基本要求的忠贞,于你来说是无稽之言。是女人撑起半边天,和男人一样工作当官为常态,到依附男人生存,争取多年才有女子书院。可这哪一样又是能说的?乔雅南笑了,哪一样也不能啊!“是我和你绝无可能。”乔雅南看向他,仿佛看不到对方脸上和眼里巨大的失望,仍笑着道:“我们就保持现在单纯的关系至直你离开吧,我之前都幻想过多年之后修成有了出息,我托他的福去京城再和你见面的场景了,到那时我应该仍是村姑模样,你肯定当大官了。”“乔姑娘你何必如此自苦?”沈怀信跪立而起:“我们为什么要等多年以后才能见面?我们明明可以日日相见。”乔雅南摇摇头,她后悔得不得了,为什么就非得在这时拆穿呢?明明他也待不了几天就要走了,现在说开了接下来几天都不知要如何相处。“我困了。”“乔雅南,你别躲避!”这还是沈怀信第一次叫出她的全名,两人齐齐沉默下来,或怔愣,或心潮起伏,都觉异样。最后还是沈怀信怕她着凉,站起身来道:“我已经认下了乔雅南未婚夫的身份,那这身份就是我的,便是你现在说我不是,你看看乔家谁会信。”弯腰凑近拿走她手里的碗,沈怀信没有急着起身:“我知道你主意多,但是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也就不会着急,仍按我的步骤来,你若打算解除我们的身份,甚至用汪复生来代替我,那我会立刻找媒婆登门下聘。”“我还在孝期。”“你若那么做了,我自也不会循规蹈矩。”此时的怀信太过有压迫感,直觉告诉乔雅南不要去捻虎须,但是低头也是不可能的,她垂下视线不说话。沈怀信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低声道:“你说没有开始比没有结果好,可是对我来说早就已经开始了,在我刚知道情是什么滋味时你喊停,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些。”门轻轻打开,然后轻轻关上,乔雅南好一会没有动弹,脑子里混乱得如同一团乱麻,转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小修齐她苦笑,作茧自缚啊,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干什么! ', ' ')